一周后,妇幼医院,季可瑶戴着墨镜和口罩出现在妇产科。
她脸上的伤虽然好了一些,但还有淤青,还不能见人。
早上夏妙本想跟着她一起来医院,一看到她脸上的伤,又觉得丢人,临出门就改变主意。
于是,最后是季可瑶独自一人来了医院。
按着最后一次例假时间来算,今天已经是怀孕的第六周,可以通过B超看一下胚胎的发育情况。
季可瑶躺在床上,紧张地感受着医生放在小腹上来回滑动的仪器。
医生没说话,季可瑶心里越发没底。
她小声问:“医生,孩子怎么样?”
“还没有胎心,情况不是很好,你等会拿着报告去给医生看看吧,也可能是发育得比较慢。”
说着,医生抽出纸巾递给季可瑶让她擦去肚子上的凝胶。
季可瑶迟迟没有接过纸巾,直到医生催促一声,她才回过神来。
随后,季可瑶拿着报告走出彩超室,整个人显得魂不守舍。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医生诊室的。
医生看过报告,轻叹一声,“发育情况很差,再加上你之前的验血报告,孕酮和HCG都不达标,接下来只能尽量吃药保胎,看能不能保住这个孩子。”
季可瑶只听到后半句话,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猛地握住医生的手,“医生,你一定要帮我保住这个孩子,我不能没有他!”
“我知道。”医生拍了拍季可瑶的手背,宽慰道:“我会尽力帮你的,等吃完一周的药,你再过来复查。”
“是不是我按时吃药就能保住孩子?”季可瑶急切地问。
“这……”医生面露难色,“这我就不能向你保证了,你也别太着急,你还年轻,要孩子的机会有很多……”
“不!我不能失去这个孩子!”
季可瑶突然提高音量,吓了医生一跳。
医生见她如此偏激,只能先安抚她,“先回去吃药吧,这段时间最好不要走动,对孩子好。”
经过医生一顿好说歹说,季可瑶才肯离开诊室。
出了医院大门,季可瑶将手里的报告单揉做一团,直接扔进垃圾桶里。
这张报告绝不能让霍家人看到!
要是孩子真的出事,那她肯定会第一时间被赶出霍家!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她必须想办法!
……
下午,季可瑶才回了霍家老宅。
夏妙迎了上来,板着脸数落,“你是医院检查,还是去生孩子?怎么去了那么久?”
见季可瑶脸色不对,夏妙不由得怀疑,“是不是孩子出什么问题了?”
“不,不是。”
季可瑶慌忙摇头,将手里的报告递给夏妙,“孩子挺好的,已经能听到胎心了。我就是去了一趟医院觉得累。”
夏妙半信半疑,接过报告仔细看了看,这才彻底打消心里的疑虑。
她没好气地瞪了季可瑶一眼,“刚怀上孩子就得了少奶奶的病,出一趟门有那么累吗?”
季可瑶没敢反驳,只默默地攥紧双手,视线不自觉地落在那份报告上。
那是她找了一家私人医院开的B超单,花了不少钱,应该是看不出任何问题的。
可,她就是没由来地心虚。
季可瑶别过眼,“我先回去休息了。”
“去吧,去吧。”
夏妙压根不想搭理季可瑶,对着那份报告,乐得合不拢嘴。
她终于要当奶奶了!
与此同时,季可瑶孩子没有胎心的消息,落到秦嫣的耳朵里。
那晚,唐小茹接了秦嫣的电话,秦嫣拜托她安排妇幼医院的熟人盯着季可瑶。
一旦季可瑶去妇幼就诊,就给她来消息。
所以,唐小茹刚收到消息,立马就给秦嫣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那边,唐小茹很是兴奋,“我说这季可瑶怎么还能赖在霍家呢,原来是怀上霍则言的孩子了!”
“这孩子对季可瑶来说可就是救命稻草,要是真出事了,季可瑶不就彻底完蛋了吗?哇,光想想就很解气啊!”
在打电话之前,唐小茹给秦嫣发了季可瑶的检查报告。
秦嫣这会看着报告,上面的数据确实很不理想,要想保住这个孩子怕是很不容易。
“季可瑶拿着这份报告回去,应该也不会好受。不过……”
秦嫣顿了顿,“季可瑶应该不会这么蠢。”
以季可瑶的性子,应该会给自己留后手,哪里会这么实诚就把报告交了出去?
真这么做的话,下次检查肯定会有霍家人陪同,孩子再出个什么差错,她可就怎么也挽救不了了。
看来,还得找人暗中盯着季可瑶。
……
次日,秦氏珠宝。
杜沁兰与秦氏合作的珠宝首饰,终于在会议上定下最终版。
那是一套完美融合了国风山水特点的绿玛瑙首饰,光是看设计图都能想象出实物能有多精致。
经过这段时间的合作,杜沁兰对秦氏设计部的员工很满意,特别是对程盈,更是赞不绝口。
程盈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杜老师,您真是高看我了,这套首饰能完成得如此完美,主要还是靠秦总最后修改的点睛之笔。”
杜沁兰能听得出来,这番话并不是在阿谀奉承,而是真心实意地敬佩秦嫣。
她惊喜地看向秦嫣,“没想到这次设计还有秦总参与。”
秦嫣笑了笑,“像您这么优秀的合作伙伴,我们不认真对待怎么行?”
“真是太让我意外了,我还以为你现在就只是负责管理整个秦氏,没想到你还参与设计……”
说着,杜沁兰拍了下手,“我真是差点就忘了,秦总的母亲也是个很厉害的设计师,秦总这是继承了母亲的衣钵啊。”
秦嫣盈盈一笑,“我和母亲之间还是有点差距的,目前还在努力,希望不会丢了她的脸。”
“秦总谦虚了。”
杜沁兰看着秦嫣,越发觉得喜欢,“我以后有机会一定还和秦氏合作。”
秦嫣大方地伸出手,“好,那我就期待和杜老师的第二次合作了。”
两人握过手。
杜沁兰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若有所思地提起:“对了,秦总,你之前不是提醒过我,如果有人找我问起秦晓舒的事情,千万不能提起那个死去的孩子吗?”
“那时候我还想着,这都二十多年没人问过秦晓舒了,怎么会又有人问。结果……还真来了个男人问起秦晓舒。”
“那个男人还是买了我画展上最贵的那副画作的客户。”
听到这,秦嫣细眉微蹙,“他是不是叫秦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