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鸢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第二天上午便要飞回S国，秦嫣没能留住她，就只能送到她机场。
临别前，白鸢提起许湛，“你也别太自责，许湛这辈子会怪任何一个人，但唯独不会怪你。小嫣，你已经尽力了。”
秦嫣没有多想，体会不了白鸢话里的深意，只当白鸢是在安慰她罢了。
秦嫣莞尔一笑，尽量让自己显得轻松些，“湛哥有我照顾，你也不用太担心。等他醒了，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白鸢拍了拍秦嫣的肩膀，“有事再联系，芒哥的事情，我还会再暗中帮你查的。”
“嗯。”秦嫣点头，“谢谢鸢姐，请你务必要小心，如果……”
“放心吧，我在青庭这么多年不是吃白饭，做事也没你那么冒失，你管好你自己就行。”
白鸢一脸无可奈何，“你能让我省心就不错了，哪还轮得到你来操心我？”
秦嫣被逗笑，“谁让我喊你一声姐呢？”
“嘁！”
白鸢丢了个白眼过去，“行了，我该走了。”
随后，秦嫣站在原地目送白鸢走远，包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程盈。
秦嫣最后看了一眼白鸢的背影后，拿着手机转身离开。
她并不知道，白鸢停下脚步，转头望了过来。
直到秦嫣消失在视野里，白鸢才敛了目光，暗暗叹息，也不知道自己当年带秦嫣进青庭，到底是帮了她，还是害了她。
这边，秦嫣从程盈口中得知，季可瑶最近联系了不少珠宝品牌，声称自己有量大质优的宝石货源，还给出了低于市场价的价格。
本来不少珠宝品牌看季可瑶不是行内人，还处于观望状态，但前阵子，QT珠宝突然和季可瑶合作。
一下子，提高了众多珠宝品牌对季可瑶的信任。
以至于现在行业内讨论的，都是季可瑶的名字，以及她那些宝石到底是什么来源。
这件事实际上跟秦氏珠宝没有多大关系，但季可瑶身份特殊，程盈才留了个心眼，了解完情况就立马汇报给秦嫣。
接完电话，秦嫣便驱车前往QT珠宝。
进了大厦，秦嫣直接找上安迪，一把将他从会议室里薅了出来。
安迪抓着领带，欲哭无泪，“老板，我还在开会呢，你多少得给我留点面子吧？当着那么多员工的面拽我领带，是不是不太好？”
秦嫣无视他的抗议，冷声问：“秦芒现在在哪里？”
安迪不免心虚，“芒哥？他……在哪里，我怎么知道？我这种身份哪里……”
“别告诉我，是你主动要跟季可瑶合作的。”
秦嫣一句话，就让安迪噤了声。
他不敢看秦嫣，小声问：“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你在国内做珠宝的时间也不短了，这个圈子有多小，你不知道？这点事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看着安迪的怂样，秦嫣忍不住敲了下他的脑袋，“你现在是长能耐了，要背叛我了是吧？”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尖细的呵斥。
“秦嫣！这里是QT珠宝！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秦嫣转头就看见来势汹汹的季可瑶，心想，哟，说曹操，曹操到。
季可瑶快步来到安迪跟前，一副要给他出头的姿态，板着脸看向秦嫣，“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你们合作的事情？”秦嫣饶有兴趣地反问。
季可瑶看不惯秦嫣张扬的模样，眉头拧得更紧了，“如果你是为了这事来找安迪算账的，那可就太不讲道理了。”
“就算你曾经指导过安迪，那又怎么样？他是QT珠宝的老板，你是个外人，他想跟谁合作，都用不着经过你的同意，你更没有权利来干涉他的决定。”
季可瑶自认为这番话很有道理，说出口时底气十足。
秦嫣却觉得可笑，“你也知道我指导过他，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那……”
她故意顿了顿，挑眉看向安迪，“你还得喊我一声妈呢。”
安迪郁闷，瞪了季可瑶一眼，这大姐能不能别添乱？一下子把他辈份搞低了！
季可瑶被气了个不轻，“秦嫣，你耍什么无赖呢？”
“我耍无赖，也总比某些人拎不清自己来得好。知道的，清楚你们是合作伙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QT的老板，这么急着指导安迪做事呢。”
秦嫣压根不是冲着季可瑶来的，这会回了一句后，仍是看向安迪，眼含威胁，“你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哪里？”
安迪慌忙摇头，“我真的不知道，上次见面还是在珠宝秀那天。”
珠宝秀？
秦嫣微微蹙眉，怪不得那天她总觉得有人盯着她，原来真的不是错觉。
回想起那种感觉，秦嫣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秦芒真是个变态！
“算了。”
秦嫣没好气地瞪了安迪一眼，“饶过你一回。但下次他再来找你，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安迪苦着一张脸，“别，我可不想再见到他。”
季可瑶一头雾水，没听明白他们对话，秦嫣不是因为合作一事来找安迪算账的吗？怎么更像是来找人的样子？
眼瞧着秦嫣转身就走，季可瑶回过神，急忙追了上去，“秦嫣。”
秦嫣停下脚步，“有事？”
“我见过爸了。”
季可瑶站在秦嫣的身后，眼里漫出恨意，“我想不明白，他也是你亲爸，你怎么就下得了这么狠的手？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嗯？”
秦嫣侧过脸，似笑非笑地开口：“虽然季传庭的手不是我废的，但我觉得他活该。”
“你……你什么意思？”季可瑶错愕，“明明就是你……”
她在边境调查过，所有人都告诉她，季传庭是得罪了秦嫣才被废了手臂。
现在秦嫣却说不关她的事？
季可瑶生气，“你别以为三言两语就能骗了我！”
“信不信随你。”
秦嫣耸了下肩膀，很是无所谓，“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用不着我提醒你，你也应该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
“你可得小心点吃，别被这饼给噎坏了。”
说完，秦嫣迈开步伐，头也不回地走进电梯。
季可瑶愣在原地，迟钝地反应过来，秦嫣是在提醒她？
不，不可能！
季可瑶很快否决了想法，秦嫣一定是故意吓唬她！
想让她知难而退？
做梦！
……
季可瑶顺利和QT珠宝签约后，拿着合同前往霍氏大厦。
今天碰上秦嫣的那点烦躁，早就抛到脑后，此时满脑子都想着霍则言一定会对她刮目相看！
进了办公室，季可瑶兴高采烈地走向霍则言，并没有注意到他猛地收起手机时，脸上掠过的慌张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