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嫣回头，红唇勾着弧度，“蒋少，别来无恙。”
看清女人精致明艳的小脸，蒋予行愣住，“你……你脸上的疤……”
刚才隔着人群，蒋予行还以为是自己眼神不好。
现在近距离看仔细了，秦嫣的脸上干净得连毛孔都没有，哪有什么伤疤的痕迹？
“现在整容水平这么高，祛个疤也不是什么难事吧？蒋少何必如此惊讶。”
秦嫣不愿多做讨论，转而岔开话题，“正好我也想找蒋少说点事情。”
蒋予行回过神，恢复以往吊儿郎当的笑容，“聊千季？”
“既然蒋少猜出来了，那我也不跟你兜圈子，在我离开前，我就对千季很感兴趣，现在回来了，自然是想达成未完成的心愿。”
秦嫣笑意盈盈，一双眸子水光潋滟，似有吸人魂魄的魔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双手送上一切。
“蒋氏注资千季后，千季也没有多大的好转，现在沦落到做低端珠宝，投入和回报不成正比，这生意早晚要做不下去的。”
“不如趁着现在千季还值点钱，直接卖给我。”
秦嫣微微挑眉，带着些许野性，“我可以给蒋少一个满意的价格。”
“哦？”蒋予行好奇，“秦小姐明知道千季是个赔本生意，为什么还要花大价钱买它？”
“因为千季是季传庭唯一的希望，是他从秦氏带走的东西。”
秦嫣没打算隐瞒，缓缓道：“我要季传庭一无所有，别想带走秦家一分一毫。”
“……”
蒋予行沉默。
这个理由，他是有猜到的。
只不过，清楚地看到秦嫣眼里的恨意和野心时，仍是感到惊讶。
五年不见，这女人变得更耀眼，但也更危险。
他深呼吸一口气，沉声开口：“如果我不答应呢？”
秦嫣往前走了一步，拉近两人距离，稍稍仰起下巴看进蒋予行的眼睛里，刻意压低了嗓音。
“就因为当年是蒋老爷子间接害死柳梦？”
蒋予行错愕。
秦嫣轻笑，“这点事情，我有心想查，也不难查到。”
“柳梦死，季可俏疯，你觉得这是蒋家的过错，所以才会想办法弥补季家。真没想到啊……”
秦嫣很是感慨，“蒋少竟然还挺重情重义的。”
蒋予行看着秦嫣，久久没有接过话。
“我可以给蒋少时间考虑，是趁早卖给我，还是要等蒋氏的股东对你有意见了，再想办法卖给我。”
现如今的秦嫣，有的是办法将千季拿到手。
秦嫣撂了话就走，蒋予行还站在原地，眼神讳莫如深。
而另一边，前来参加唐小茹婚礼的媒体朋友，注意力已经不在婚礼上。
从秦嫣进场到走远，他们手里的快门都要摁烂了！
几个人还聚在一起讨论，“那美女是不是有点眼熟？”
“那不就是当年消失的秦家千金吗？不知道是跑去哪里整的，现在也太漂亮了吧？”
“你们还记得当年她跟霍二少的绯闻吗？刚才看情况，她和二少还有故事啊！”
“温裴裴都给霍二少生孩子了，还能有秦嫣的位置？”
“……”
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不亦乐乎。
每个人心里揣着同样的心思——秦嫣归国，旧爱重逢！这不比婚礼更有话题和看点吗？
花瓣纷飞，彩色气球腾空飘远。
音乐声与欢呼声一同抵达高潮，随风而去。
唐小茹笑靥如花，扑进盛淮宵的怀里，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两人热情拥吻。
秦嫣站在舞台下最近的位置，周遭都是声音，却一点也不觉得吵。
她看着唐小茹，竟不自觉地热泪盈眶，心头也是被一股暖流包裹着。
在国外这么长时间，再回到熟悉的地方，见到熟悉的人。
此时此刻，她才真正地体会到什么叫归属感。
舞台的另一侧，霍则琛注视着秦嫣，像是少看一眼，眼前一切就是一个会醒来的梦境。
这些年，他无数次梦见秦嫣，面对过无数个失望的清晨。
他一再告诉自己，那个女人不值得留恋。
可……
霍则琛紧紧皱眉，果断掐断纷杂的思绪，随即别过眼。
……
晚上还有宴会，秦嫣惦记着在家里的小时乾，便婉拒了唐小茹的邀请。
开车回秦宅，秦嫣并没有直接进院子，而是停在大门外。
她下车，转身面向那辆缓缓停下来的迈巴赫，看着霍则琛下车朝她走来。
夜幕刚刚降临，路灯亮起，暖黄色的光线落在霍则琛身上，也驱不散他一身的寒意。
“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霍则琛开门见山，“当年为什么连见我一面都不愿意？是怕我，还是压根就没把我放在眼里。”
两个可能，霍则琛更偏向于后者，毕竟眼前的女人看起来可一点也不像是怕他的样子。
秦嫣笑了笑，“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有必要讨个说法吗？霍二少未免也太记仇了。”
霍则琛一言不发，直勾勾地睨着秦嫣，眼神丝毫不掩饰攻击性。
晚风吹过，秦嫣脊背爬上凉意，莫名有种在黑夜里被野狼盯上的感觉。
啧，这男人比以前还可怕。
“我不是念旧的人，时间过去，事情就忘了，没必要记住，也没必要提起。”
秦嫣靠向车子，眼尾勾着一丝缱绻，望向霍则琛，“二少该不会对我还留有旧情吧？”
说着，她挑眉一笑，“我差点忘了，二少就是念旧的人。”
霍则琛听得出来，她是在暗示温裴裴。
“霍则帆在哪里？”
霍则琛换了个话题，眼神随之冷了几分。
霍则琛找了他们五年，然而，一点消息也没有，就像是人间蒸发一般。
他真的很好奇，秦嫣的背后到底是有多大的势力，能够如此轻易地抹去一个人存在的痕迹。
“不出意外的话，你应该很快就能见到他……”
话音未落，一只手越过身侧，狠狠地摁在车顶。
秦嫣被困在霍则琛的身前，却是一点也没慌，仍笑意盈盈地看进他的眼睛里。
“二少，我也是拿钱办事，你说，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跟着我，会缺钱吗？”霍则琛冷声质问，“为什么非要和我作对？”
“我比较喜欢自己挣的钱。”
秦嫣双手抵在霍则琛的胸膛上，轻声道，“在我的认知里，只要给钱就是老板，没有故意针对谁，二少别把我想太坏了。”
“你……”
霍则琛气得肺疼，却觉得自己每个拳头都砸到棉花上，非常不得劲。
很显然，这女人从头到尾都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与此同时，三楼的房间阳台上，站着一抹小小的身影，双手抓着望远镜，将门外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小时乾皱了皱眉，那模样像极了霍则琛。
他喃喃自语道：“那男人真的是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