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死了吗?怎么没有疼痛感?”
云起缓缓地睁开眼睛,头有点晕,眼前也是黑乎乎的一片。
“是梦吗?还好是梦......”
她一阵后怕,回过神来撑起手臂,靠坐在床头。
等缓了会儿神,云起才稍微清醒一些,随之而来的是密密麻麻的痛意。
嘶,浑身上下好似散架了一样,还带着一股绵软乏力的酸痛感。
这种感觉,比单纯的痛意还要难受。
云起蹙了蹙眉,好在她向来能忍,深吸了一口气,就压下了那种痛意。
冷静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昏暗的房间内,只有些许幽冷的月光,透过窗帘映照了进来。
就在云起的视线落在窗帘上,一只白皙如玉,完美无瑕的手落在窗帘上。
轻轻一拉,随着窗帘被拉开,云起才看到窗外那望不到尽头的皑皑白雪。
原来之前从窗口透进来的不是月光,而是月光反射在绵延雪地上映照的雪光。
“好点了没,我换了点菜汤,你要不......起来喝一点。”
一道优雅淡然的声音传到耳边,那声音慵懒柔和,仿佛微风拂面。
云起的耳朵下意识地动了动,这音色太过出色,也太过抓耳。
带着淡淡的高贵与威严,萦绕在耳边,如同自带立体混响的一样。
谁也无法拒绝这么好听的声音,即使不是声控,她也忍不住心生好感。
云起循着声音望去,昏迷前的记忆也一点点的回笼。
她好像吃了点便宜大姨找来的蘑菇,然后,就遍地小兔子,抓都抓不完。
明明啃了一晚上的兔子肉,醒来胃里面空空荡荡,甚至有些烧痛。
这,好像吃了又好像没吃,早知如此,云起宁愿饿死,也不愿意遭这罪。
看到那便宜大姨走了过来,她如同受惊的兔子般。
下意识地动了动,往后退了一点点,呐呐唤道:“大,大姨......”
便宜大姨凯莎静静地走到床前,看着这和云深如出一辙的眉眼,眼神深沉。
她浑身上下带着一种惊艳岁月的优雅,和一股雍容典雅的华贵之气。
月光与雪光之间,她是当之无愧的第三种绝色。
看到那躲闪的眼神,凯莎眸光一凝,有些不悦地眯了眯眼。
随即歪了歪头,凤眸暗藏威严,淡淡问道:“你这是......怕我?”
这话一出口,她就有些懊恼,可能是太过相似的眉眼,让她下意识把云起当成云深。
明明这两姐妹,无论气质还是神态都是不一样的。
她的小云深,温柔如风明媚如光,比这严肃冷漠的小冰块可爱多了。
可有些时候,她们的一些小习惯和下意识的行为,又惊人的相似。
睿智如神圣凯莎,时常都会忍不住怀疑人生。
“没有,怎么会,我云......咳,本帝一生从不弱于人,就不带怕的!”
说完,云起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仰起一张冷艳高贵的严肃脸。
好吧,说实话,还是有点怕怕,大姨煮的黑暗料理威力太甚。
她还是个孩子啊,就算真的做过什么坏事,也罪不至此啊!
凯莎目光如炬,一下子就察觉到她强撑之下,那一戳就破的虚假声势。
和云深,也和她家臭妹妹一模一样,以前她还觉得可能是巧合。
后来,事实证明,谁养的崽子像谁,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的巧合。
此时,听着这莫名的有些耳熟的话,凯莎忍不住有些好笑地勾了勾嘴角。
原话是什么来着,好像是云天帝横压一世,独断万古,一生不弱于人。
小云深说这话的时候,好像刚学会走路,嗯,那孩子,从小就志向远大。
想到这,凯莎眼底不自觉浮现出了笑意,看向云起的凤眸也愈发柔和起来。
她伸出手,“哼,什么云天帝,到头来还不是......算了,你起的来吗,还是要拉你一把?”
云起闻言一怔,呆呆地望着便宜大姨伸出的手。
骨肉匀称,手指纤细修长,手心弧度圆润,肤色白皙中透出一股健康粉嫩感。
毫无疑义,这是一双完美的手,而且这貌似还是一双相当有威力的手。
这手看似白嫩柔软,其实烈焰之剑暗夙银链子什么的,掰着玩儿。
别问她是怎么知道的,看到这双手的一瞬间,她脑子里就有画面了。
至于什么是烈焰之剑,什么是暗夙银链子,她不记得了。
云起下意识就觉得,应该就是厉害的武器,类似于神器那种吧。
她缓缓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双白皙瘦弱的小爪爪。
可怜啊,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看起来就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
云起忍不住悲从中来,绝对没有烈焰之剑硬,不敢伸,根本不敢伸。
凯莎哪里知道她心里的思量,直接伸手将床上的小家伙提溜起来。
她可听说了,小孩子肠胃不好,食物要趁热吃,再磨磨蹭蹭的,菜汤都快结冰渣子了。
那可是她挖了好久的野菜,才换来的那么一点儿食物,可珍贵了。
真没想到,她堂堂天使之王,居然也有挖野菜养孩子的一天。
云起猝不及防地被提溜起来,腾空的瞬间,她有些慌乱失措。
下意识地蹬了蹬腿,才发现自己这是在徒劳无功。
低头看去,她记忆中那白皙有力的大长腿,此时缩水成两根小竹竿。
根本扑腾不起来的云某人,彻底放弃了挣扎......
衣服的领口因为挣扎而敞开,冷飕飕的雪风沿着缝隙钻到她脖子里。
云起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直接一把抱住了旁边温热的身躯。
柔柔的、暖暖的、香香的,比她吃过的最好吃的糕点还要软上那么几分。
这么一想,让原本就饿的不行的云天帝,更加想吃糕点了。
“嗯?”凯莎歪了歪头,带着些疑惑,“你这是,没力气了,想让我抱你去?”
好久没有这样近距离地和别人接触过,她有些不适应。
不久前,看不惯满地打滚的闪躲招式,凯莎把她按在地上揍了一顿。
当时,小云深也是这样抱着她,哭唧唧地喊着姐姐饶命,怪叫人心疼的。
要知道,就连好闺蜜鹤熙,私下相处之时,也止步于拍肩膀揽脖子。
当然抱大腿搂胳膊的云深是千年来唯一的例外,也是她生命中唯一的例外。
不抗拒她的靠近,有时候反而还会一点点的亲密,而欣喜雀跃。
云起被抱到桌子边坐下,甚至被满腔怜爱之心的凯莎温柔地摸了摸头。
直到捧着不带一丝热气的菜汤,她还没有回过神来。
暗自点头思索,“大姨会笑,还笑的这么温柔,一定是蘑菇毒性太强了,都是幻觉?”
机械地喝完菜汤,云起回到床边,坐下,接着侧躺。
不该是这样的,睡吧,睡醒了,这世界就正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