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蓦然眼皮一颤,有晶莹的泪珠无声无息地眼角落到治疗舱中。
“滴答......”
鹤熙正在低着头查看她身体状态,看到这心瞬间揪成一团。
白皙柔软的指尖落在她的眼角,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温柔和疼惜。
她不知道云深是受到了什么样的刺激,即使昏迷了还在难过,但她只能默默地陪在她身边。
温柔而深沉的眸光定定地落在爱人身上,她有些难过地蹙了蹙眉。
向来自信坚定的王者,在这一刻,竟然莫名地有些不自信了。
如果自己对基因工程的研究再深入亿点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除了等待什么也做不了。
墨光走了,因为需要穿破世界壁垒,还带走了天使之心。
虽然对天使们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但是对云深还是有影响的。
云深本来就重伤虚弱,没有了天使之心的加持更没剩多少战斗力了。
好在墨光走之前将备份的数据程序和数据库,结合神河之心,重新搭建了个备用机出来。
新版的天使之心虽然算力上比不上从前,但也是天体级的计算机。
那熟悉的手法和专业性,让鹤熙看了叹为观止,心中更是惊疑不定。
以她的聪慧机灵,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怎么可能还不明白呢?
每个科研神都有一些自己独特的编码小习惯,算是独特的防伪标志。
通过编码风格,神可以轻易认出大部分的超级基因是谁的作品。
墨光这特殊的加密手段和编码习惯,别人看不出来,鹤熙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呢?
那就是是独属于她的防伪标志啊,再结合上面墨光的话。
虽给自己亲切的感觉,却对自己没有好脸色,甚至算得上针锋相对。
墨光到底是谁,这几乎已经是昭然若揭了......
鹤熙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云深那逐渐恢复的脸色。
那双含着星河的蓝眸眼里透着难以言喻的认真,还有这坚定不移的执着。
就算是面对另一种意义上的自己,她也不会有丝毫的退让。
鹤熙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道锐利的微光,最后轻叹了一口气。
看着云深眼角残留着的泪痕,她有些心疼地俯身过去。
慢慢贴近云深,轻轻伸出舌尖,一点一点舔掉她眼角残留的泪痕。
云深在心里大声呐喊,“祖宗救命啊!这里有什么妖魔要吃小天使了!”
好吧,可能她不好吃,原本要吃她的妖魔,都嫌弃的走开了。
虽然有种逃过一劫的喜悦,但是细细一想又委屈极了。
终究是她云天帝不配了,就连妖魔都嫌弃她不够可口了。
云深抛开心里跳脱的想法,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嘶,浑身都痛,脑瓜子更是要炸裂般,眼皮沉重的都睁不开了。
她已经许久没这样无力过了,尤其是成神后,几乎没有做过噩梦了。
可这特喵的根本根本不是梦。
云深是真的去了深渊一趟,还碰到一位自称天使神王的大妖魔。
呵,祖宗?
谁家祖宗这么坑,还敢说是她们天使家的!
等等,如果是她们天使家的话,还真的很有可能啊!
天使没有不皮的,越老就越皮,这位祖宗皮断了腿也很合理啊!
毕竟没有这么坑的祖宗,怎么可能会有这么邪门的守护誓言呢?
守护誓言怎么说的,爱她所爱,思她所思,为她承担伤痛......
还能潜移默化地长恋爱脑,这不是妥妥的把后辈坑的死死的吗?
再加上一见面就试探性地勾引她,某种程度上和她们天使的作风如出一辙啊!
原来,天使骨子里的皮是祖传的,勾引人也是祖传的。
恋爱脑也是,额,这个应该是传不了的吧,只能自己长......
呜,这是何等狠心的祖宗啊,她这么乖巧好看的小天使都下得去手。
心真黑,那么大的石头,说砸就砸了,丝毫不带手软的。
嘶,脑壳疼,好像还呼啦啦地往里灌着冷气,头都砸破了?
云深心里一凉,感受到周围都是那种温热而黏稠,疑似血液的液体。
满脑子里想的都是人体内有多少血液,自己流着么多血,应该死不掉的吧。
一瞬间,她想起了昏迷之前,自己答应过鹤熙,睡一觉就会好的。
云深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真的就这么憋屈的死了,鹤熙她该有多伤心啊。
上辈子鹤熙的死亡,对她造成的伤害,就连现在想起来都心情沉重。
就连看着自己吐血都忍不住流泪的鹤熙熙,那么温暖的鹤熙熙,那么脆弱的鹤熙熙。
云深又怎么舍得她难过呢,又怎么会舍得丢下她一个人呢。
人类惧怕死亡,不是有放不下的牵挂,有舍不得的人,就是有不甘心抛弃的执念。
现在云深不想死也不舍得死,心里那份求生欲让她生出了无限斗志。
被祖宗砸过来的大石头就压在她的头顶,此时随着云深的意志坚定下来。
石头化作一股清流将她的精神力包裹住,随即散入四肢百骸。
虽然仗着灵魂强大敢去深渊,但是深渊的侵蚀性,让她也无时无刻不在忍受着灵魂上的痛楚。
但是不知道祖宗给的什么,拥有修复灵魂的作用。
甚至云深感觉身体里的痛楚都在慢慢消散,浑身暖意渐生。
意识海重塑,躁动不安的精神力瞬间得到了安抚,逐渐归于平静。
祖宗给的见面礼就是厉害啊,这身体恢复的速度,杠杠的。
等她积攒了力气,一定要把刚刚想吃她,却又嫌弃的走开的妖魔,抓起来扒了皮整个吃掉。
倏忽间,她全身的伤痛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阵阵强烈的暖意。
好舒适!好温暖!好困啊!
不行,动漫里这种情况,一般睡着了就醒不来了。
云深咬了咬牙,她不能睡啊,鹤熙熙等着她回家呢,姐姐也等着她去救呢!
带着垂死病中惊坐起的决然,她抢过身体的控制权,猛然坐起。
“砰......呜,好痛,呜呜......”
遭受暴击的云深一手撑在身侧,一只手撞到的脑门,哭得泪眼朦胧。
“对不起,对不起,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鹤熙的声音带着些微的颤抖,更多是激动和喜悦。
对上鹤熙那轻柔而欣喜的目光,云深所有的惶恐,所有的不安,所有的痛意都凝固在心里。
将揉在自己额头上那纤长的手指抓住,紧紧攥进自己的手掌心里。
她眉梢轻扬,嘴角扬起一抹坏坏的笑意,“熙熙啊,你刚刚是在......”
“来,坦白一下,趁我昏迷没有丝毫反抗之力,你都对我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