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蒂现在心情很复杂,很高兴,但没有完全高兴。
“所以你不是什么极境,你就是那位齐言。”海蒂绷着猫猫批脸盯住齐言。
“对啊,知道我的身份你不高兴吗?”齐言歪头道,“我是来救你的哎。”
“你愿意来救我,我很高兴,也很感激。”
海蒂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态,解释道:“但你说凯尔希的坏话,我不高兴。”
“哪来的东叔?”齐言战术后仰。
海蒂:?
她正了正神色,感慨道:
“你果然跟凯尔希说的一样,总是令人感到不解。
不过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救我的同时,顺手将这个车间内的其他俘虏也救出去。”
齐言耸肩,遗憾道:
“这可不在我的目标范围内,说实话救你都只是顺便,我来这里的真正目的是蹲点大变老师。”
听到这个名字,海蒂脸上忍不住露出嫌弃的表情。
“怎么会有人叫这种名字……”
她吐槽一句,又恢复正色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暂时可以不离开吗?
这里的人们情况很艰难,我希望自己可以留下来尽力帮助他们。”
齐言点头道:
“当然可以,不过你必须抓紧时间准备了,偷偷教一下他们如何反抗。
不出意外的话,很快阿米娅就要联手自救军来救你们了。”
海蒂精神一振:“我明白了。”
……
……
“博士,阿米娅,你们醒醒。”
“罗德岛的大家怎么都睡得这么沉?”
“有些奇怪,蔓德拉以前不嗜睡的,为何今天怎么也叫不醒?”
费斯特看着缩成一团呼呼大睡的罗德岛众人,感觉大为不解。
最终费斯特的视线越过博士等人,落在罗德岛队伍中唯一清醒,但正懒洋洋靠坐在墙角玩着游戏机的清秀少年。
“我记得你是叫水月吧,你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吗?”费斯特疑惑道。
“只是在消化昨晚的晚饭而已,很快就醒了。”
水月头也不抬,继续专心投身在游戏上面。
就在费斯特满心不解时,博士哼唧一声,终于悠悠醒来。
“阿巴阿巴阿巴……呼,发生了什么?”
博士睁开眼迷糊片刻,蹭得一下坐起来:“我怎么梦见自己变成一只水母?”
“博士,你做噩梦了?”费斯特关心道。
“不对!”博士霍然转头看向水月,“你昨晚往锅里丢了什么?!”
水月终于放下游戏机,无辜道:
“我什么也没放,就是往食材里面注入一些生命力保持新鲜。”
博士:“……”
他连忙低头上下检查自己的身体,以确认自己没有在什么奇怪的地方长出两三根触手。
确认完成后,博士长出口气,看向满头雾水的费斯特:
“你别误会,我们平时作息很规律的,只是被水月坑了一下,是我昨天大意了。
所以今天是要展开什么行动吗?我们错过了什么吗?”
“那倒没,洛洛和老比尔已经带队去地上联系我们的线人,等他们回来后自救军才能决定下一步行动。”
费斯特想了想,又说道:“你可以联系到齐言吗?如果有他在,罗德岛和自救军的后续行动肯定要轻松不少。”
“别指望他,有他在咱们只会更累。”博士连连摆手,语气充满嫌弃。
“好吧。”
费斯特不了解罗德岛的内部情况,也不好在这方面多说什么。
他直起身,指向自救军基地唯一一间真正意义上的房间,说道:
“等洛洛回来后,还是要麻烦博士和阿米娅去那间会议室,指挥官说两位到场后才能正式商议合作计划。”
“辛苦你转达了,我们会的。”
博士点头应下,目送费斯特走远后,连忙将沉溺在梦幻状态的众人摇醒。
随后他第一时间没收水月的游戏机以示惩戒,并任由大家将水月围在中间声讨。
另一边,醒来的维娜没有加入其中,悄悄与格拉斯哥帮其他三人离开现场。
博士鼓捣着游戏机,一心多用注意到维娜几人的动向,心中一动,却没有任何表示。
维娜四人走到无人的角落停下脚步。
“维娜,我之前和你说的事情……”
“摩根,我仔细思考了一下,你说的很对。”
维娜看着眼前的菲林姑娘,认真点头。
这名叫摩根的菲林姑娘一头金色的头发披散着,小麦色的皮肤搭配她那身街头风格的装束,充满着野性的美感。
摩根见维娜同意自己之前的提议,显得有些高兴:
“格拉斯哥帮和罗德岛的关系毋庸置疑,但我们的目标到底不一样,他们只需要阻止萨卡兹,和反抗军是一样的。
但维娜你是维多利亚的皇储,你要做的事情更多,我们需要思考的事情也更多。
罗德岛肯定不介意在这过程中帮格拉斯哥帮一把,但也有限,毕竟罗德岛的宗旨就是不介入任何政治势力。”
“我明白,所以目前我们要尽快拿到诸王之息。”维娜顺着摩根的话往下说,“诸王之息存放在中央城区,但以目前局势,想要穿过萨卡兹的封锁靠近那边,很难。”
“也许齐言可以帮咱们。”
又一名菲林姑娘嚷嚷起来。
摩根扭头瞪了她一眼,教训道:
“汉娜,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维娜的真实身份吗?这里可是自救军的地盘。”
维娜摆手打圆场道:“因陀罗只是有些性急,这里没有自救军的人,大可放心。”
代号因陀罗的菲林姑娘讪讪一笑,抬手挠了挠自己白虎斑纹的头发,大大咧咧道:
“我错啦,不过我只是说找齐言帮忙,就算被人听去也不算暴露什么吧。”
维娜叹息一声,继续聊回正题:
“我也希望可以得到齐言的帮助,可如今就连阿米娅都联系不上他,所以只能暂时将这个计划搁置,等与齐言汇合后再说。
如今咱们只能稍安勿躁,等候时机到来。”
“推进之王,我不认同这种做法。”
四人中原本一直沉默的达格达终于开口:“我们必须离开这个幽暗无关的地下洞穴。
躲在地下的只有胆小的磐蟹与虫豸,我实在无法忍受在这里躲藏度日,放任我们的敌人在地上肆虐。”
听到达格达表态,维娜和摩根没说什么,但急性子的因陀罗却生气了。
她嗓门又忍不住大起来,吵嚷道:
“你在这里阴阳怪气什么呢,这些站出来反抗萨卡兹的同胞们,哪个不是有血性的好战士?”
达格达抿了抿嘴角,耐着性子解释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他们能力有限。”
“啧,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当年半死不活逃出伦蒂尼姆,是谁把你救回来的?”因陀罗一脸不满,“那个时候你怎么不说我们能力有限?
一年多前你撞上我们时,我和摩根就跟你说过,你和我们待在一块,就必须丢掉那些狗屁贵族做派!”
摩根挡在两者中间,苦笑道:
“这我可就要说句公道话了,达格达很努力的,她变化很大,现在谁能一眼认出她曾经是个贵族派的塔楼骑士?”
达格达也知道因陀罗的脾气,她不是有意针对自己,只是火气上来说话有些不过脑子。
“因陀罗,我无意与你争执,你心中清楚,我也早就将自己当做格拉斯哥帮的一份子。”
达格达冷静的表达自己想法:“只是如今我们已经回到伦蒂尼姆,我们都清楚有多少人正盯着推进之王,我们从未安全过,回来后,我们只会更加危险。
在这种情况下,出于安全的考虑,我们更应该离开这些身份不明的武装人士。”
摩根沉吟片刻,问道:
“你担心自救军对维娜不利?”
达格达忧心道:“他们的人员组成很复杂,万一有人包藏祸心……”
她的话没说全,但所有人都知道达格达的担忧并非无的放矢。
就连因陀罗也冷静下来,追问道:
“那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做?”
达格达指了指上方,认真道:
“据我所知,伦蒂尼姆中还有些可靠的人,他们是我母亲的故友,当年塔楼骑士出事太突然,我没来得及联系他们,眼下就是个不错的时机。”
她话音刚落,因陀罗火气再次被点燃。
“你让我们去投靠贵族?!”
因陀罗冲过去揪住达格达的衣领,大怒道:“你以为是谁害死了维娜的父亲,把她逼到街头躲藏多年?
你以为是谁一路追杀,把我们逼出伦蒂尼姆,害得贝尔德她们生死未卜?
你真以为我们的敌人只有萨卡兹?”
“小声点,汉娜!”
摩根连忙冲上去拉开二人,用手捂住因陀罗的嘴巴示意她噤声。
维娜见这两人越吵越凶,也上前制止:
“你们其实不必继续争吵,不如先听听我的看法。”
其他三人闻言立即停下动作,老老实实等候维娜发言。
维娜先是沉默一瞬,而后看向因陀罗和摩根:
“你们也接触过自救军,有属于自己的判断,自救军的目标是救伦蒂尼姆,在这之前,他们要救人。
所以……我们双方的目标其实还是一致的,我手中这柄锤子是为了这座城市,是为了维多利亚而造出来的。
假如我的力量能救下哪怕一名维多利亚人,我也没有理由不留在这片战场上。”
三人都不再说话。
达格达意识到维娜的决心,主动道歉:
“我以后不会再说类似的话了。”
“不,我想说的是,你也没错。”维娜摇头道,“假如你有自己的使命想要去完成,你不必非得听我的话。
我并不是你生来就必须效忠的领主,你该找到你真正想要效忠之物,而不是被血脉中的誓言约束,你从来都是自由的。”
达格达双眼瞪大,不敢置信的看着维娜。
因陀罗也急了,第一时间转而试图帮达格达求情:
“维娜,她不是这个意思,她其实……”
“都别说了,我的想法你们也听清楚了。”
维娜打断因陀罗,看着达格达坚定道:“达格达,我会等你。”
达格达张了张嘴,过了好半晌才低下头轻声道:
“我明白了,推进之王。”
说完,达格达转身离开。
维娜站在原地,无视因陀罗和摩根焦急的表情,默默注视达格达远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