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言和博士并肩而立,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主打的就是一个乖巧。
惊蛰从齐言的魔爪下逃出生天,与凯尔希愤怒的抱怨着。
听完惊蛰的复述,凯尔希也是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扭头看向齐言。
“谁敢称无敌?”
“没有没有。”
“哪个敢言不败?”
“咳咳。”
“老天师又能如何?”
“……这个咱们确实不用怕。”
凯尔希揉了揉眉心,头疼道:
“也许你不用担心老天师这个人,但他的背后,是大炎,而罗德岛只是一个小小的医药公司。
这位代号惊蛰的监察司人员,咱们真的不能留。”
齐言眼睛一瞪,顿时嚷嚷起来:
“好不容易抓到手的妹子,怎么能轻易放跑,这要是抓到咱们的发电站里面,电表直接倒着转好吧!”
惊蛰瞪大眼睛,惊恐地抱住自己。
凯尔希眼神变得有些危险,带着警告意味盯了齐言一眼,扭头安抚道:
“惊蛰小姐,你不用在意齐言的疯言疯语,我们罗德岛不会用干员的源石技艺发电,对于干员的职务都是根据干员自身意愿进行裁定。”
在凯尔希的安抚下,惊蛰总算松了口气,将信将疑地点点头。
另一边,一名同样满身绿色要素的长发女子,正蹲在霜星身旁,小心翼翼地将一管药剂注入霜星手臂。
女子身后一条看上去纤细,但十分有力的鳄鱼尾巴微微绷紧,似乎在努力控制自己。
雪怪小队们紧张地盯着嘉维尔,直到药剂注射完毕,针头被干净利落地拔出,他们才仿佛刚经历一场大战般,长长松了口气。
“喂,你们这是什么态度,我只是打一针药剂,还能伤到病人不成?”
嘉维尔面露不满,轻轻捶了一下地面。
咚得一声,霜星身子被震得弹了一下。
现场又是一片死寂,霜星两眼一翻,干净利落地失去意识。
“大姊!”
“为什么……”
“给我打住!”嘉维尔头疼地抓了抓自己绿色长发,吼道,“这是二号药物的作用,不是我捶得!”
雪怪小队们连忙躲到大熊身后,老老实实地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
凯尔希视线扫过雪怪小队,淡淡开口道:
“我希望你们可以陪同你们的大姊,前往罗德岛进行救治,你们每个人的矿石病都已经到了一个很严重的地步。
当然,这只是一个建议,同意与否全看你们的自愿。”
雪怪小队看了眼昏迷的霜星,又看向摩拳擦掌的嘉维尔,目露兴奋的齐言,一言不发的齐琳,他们同时咽了口口水。
明明可以直接将我们打晕带走的,她还要特意问一遍。
她真的,我们哭死……
雪怪小队们从心地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偌大的队伍兵分两路,凯尔希和博士,带着阿米娅前往总督府商议接下来与龙门的合作事宜。
陈默不作声跟在三人身后,低着头,没人能看清她的表情。
其他人则由齐言带领,回到龙门外的罗德岛进行休整。
队伍中,惊蛰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直到她随着队伍来到罗德岛,在齐言的安排下,收到一封入职申请表,她的紫色的眼眸才开始渐渐瞪大。
“为什么我还是被你们带回来了!”
……
……
陈仰头看着熟悉的总督府大楼。
在魏彦吾办公室那层,墙壁上两个明晃晃的洞口,看上去十分刺眼。
她收回视线,深吸一口气,带头走进大楼中。
刚走进去没几步,她就看到一群医务人员,抬着担架急匆匆路过。
担架上,一名肩膀被洞穿的工作人员脸色苍白,满眼的人生不值得。
“什么情况,他被齐言的战斗波及到了吗?”陈皱眉问道。
只是她越看那名工作人员肩上的伤口,越觉得有些熟悉。
为何看着,这么像是剑气的贯穿伤?
医务人员脚步顿了一下,支支吾吾道:
“不是的,陈警官,暂时我没时间解释,伤者需要尽快送医。”
说罢,一群人逃也似的迅速从陈身旁溜走。
陈的眉头几乎凝成一个‘川’字,暂时压下心中疑虑,将阿米娅三人带到魏彦吾的办公室。
她也没有请示,直接一把推开办公室的大门。
一股铺面的茶香涌入四人的鼻翼。
魏彦吾似乎被吓倒,反射性地护住自己身前茶壶。
看清来者没有齐言后,他才松了口气,重新恢复往日的镇定。
“诸位,请坐。”
陈快步走到魏彦吾的面前,没有坐下,只是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魏彦吾。
注意到陈态度的异常,魏彦吾眉头轻轻皱起:
“陈警官,你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
陈没有说明她要问的是什么。
但在场所有人都知晓,她在问什么。
魏彦吾放下手中的烟斗,缓缓起身走到墙壁的一处洞口前,凝望着这座名为龙门的城市。
“陈警官,现在纠结这种问题,是否还有意义?”魏彦吾背对众人,语气带着几分唏嘘,“感染者离开了,整合运动离开了,齐言将我和鼠王的一切计划都掀翻破坏,这不正是你们最希望看到的结果吗?”
陈没有说话,倒是阿米娅上前两步,主动道:
“我们从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在龙门外的荒原上,将会出现一条河流……一条逃难者的河流。
既有乌萨斯人,也有龙门人。既有感染者,也有普通人。来时他们或贫或富,去时他们两手空空。
他们本以为有一个地方可以接受自己,现在他们知道自己总归无处可去,最终从这荒原上消逝。”
魏彦吾回过身,注视着阿米娅。
他显然对阿米娅会说出这番话,感到有些惊讶。
似乎与两人上一次碰面,阿米娅变得有些不同了。
但,也仅仅是有些不同。
魏彦吾语气也带上几分怒意,凝声道:
“并非是龙门拒绝了他们,而是他们拒绝了龙门,这个问题可以由陈警官来回答。
在龙门遭遇这场动乱时,除了我们自己安插的线人,是否有一个贫民区被安置的感染者或者难民选择提醒我们,哪怕只有一个?”
阿米娅神色不变,赞同道:
“不需要她来回答,我也认同魏总督,那些贫民区的人目光短浅,他们并不知晓自己的未来何在,那些感染者的理智已经被仇恨冲昏,他们不在乎自己做的行径会对他人造成灭顶之灾。
这场苦难中,没有一个无辜的人。”
魏彦吾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