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娅整个人都陷入混乱和迷茫。
她呆愣愣看着齐言和整合运动的小队长闲聊，然后道别，最后跟个木偶般被齐言领着离开。
“他们，真的是整合运动？”
走出了一段路，卓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干涩地开口询问。
齐言轻轻嗯了一声。
可是卓娅的情绪却无法平静：
“他们不是一群暴徒吗？他们袭击城市，抢劫各种店铺，还杀害切城的居民，为什么现在的他们却如此平和……甚至是友好。”
齐言耸肩道：
“你说的没错，昨晚我还跟着他们抢劫了一个店铺，将店主人狠狠揍了一顿。”
卓娅：“……”
她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在她心中，整合运动的形象都是残忍暴虐，浑身沾满鲜血的。
怎样也无法和刚刚那个，关心着齐言，甚至愿意主动保护齐言的暖心前辈形象重合。
齐言看出了卓娅心底的迷茫，缓缓开口道：
“你想的没错，他们确实是暴徒，是敌人，但同时也是活生生的人。
如果排除感染者这个身份，他们和你，没有什么区别，有自己的感情和喜好，会哭会笑，会亲近他人也会厌恶他人。”
卓娅的脑海愈发混乱。
齐言没有继续说下去。
当偏见的遮羞布被揭开，任谁都会陷入自我怀疑，更何况卓娅这样一个普通的高中女孩。
之后的路程，并没有遇到麻烦。
三人很快就来到了彼得海姆学校门前。
在这里监守学生的整合运动成员，注意到三人到来，立即掏出武器靠近。
“你们是什么人？”
卓娅看着浑身煞气靠近的整合运动，莫名觉得松了口气。
这样的整合运动，才让她感觉真实。
齐言的身影越过她身旁，顺道拿走她腰间的面具。
“自己人，按照领袖的指示，进入这所学校伪装成学生。”
齐言的解释，显然没有让那名整合运动成员信服。
他恶狠狠道：“我怎么没收到消息，哪个领袖的指示？”
齐言面色突然一沉，怒声道：
“梅菲斯特，你去找他问清楚吧。”
那名整合运动成员气势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当场垮下去。
去找梅菲斯特询问，那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在整合运动所有的领袖里，梅菲斯特是公认的疯子，连W都要往后稍稍。
毕竟W只是行为疯疯癫癫，生气了也是骂人多过杀人，而梅菲斯特恰恰相反。
梅菲斯特是那种莫名其妙就会生气，且在爆发前绝不表现出来，有时候上一秒还满脸笑容，下一秒就施展源石技艺，将人变成自己的傀儡。
他还将那些傀儡起了个名字，叫作牧群，一种半死不活的感染怪物。
那名整合运动成员想到梅菲斯特那些牧群的样子，就感觉心底阵阵发寒。
“赶紧进去。”
他连忙躲开，对梅菲斯特的恐惧，直接嫁接到齐言几人身上。
毕竟谁也不清楚，和梅菲斯特接触过的人，有没有被植入源石技艺的种子，会不会下一秒就突然变成牧群。
齐言很满意这个人的反应，带着自家老妹和小熊娘大大方方走进了学校。
“那个梅菲斯特，很恐怖吗？”
齐琳有些好奇。
齐言摇了摇头，评价道：“对于弱者来说是个恐怖的疯子，但对咱们来说，只是个性格恶心的感染者。”
齐琳点点头，不再多问什么。
进入彼得海姆中学后，卓娅就显得有些急迫。
她想要找到一个学生，打听自己父亲的下落。
可彼得海姆中学的情况，却和自己先前所处学校截然不同。
先前那所学校，虽然也十分安静，学生们没有必要不会在外面乱跑，但多少也能看见一些身影。
而彼得海姆中学，就如同一座鬼蜮，看不到半个学生的身影，甚至没有一点声音传出。
“这……现在怎么办？”
卓娅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看向齐言。
后者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缓缓走到教学楼前方，深吸一口气。
继而猛地大吼一声：
“还有喘气的吗？给小爷我滚出来！”
这一声齐言几乎用上了全力，声音震得教学楼玻璃都抖了抖。
齐言吼到最后，嗓子差点喊劈了。
“你要死啊！”
齐琳怒骂一声，小脸皱成一团，一会揉揉自己头顶的狼耳朵，一会揉揉自己短发下的人耳朵，两只手根本忙不过来。
她身为鲁珀族，嗅觉和听力在所有种族中都算得上优秀一列。
在齐言一声怒吼下，只感觉脑瓜仁都在嘤嘤作响。
“嘿嘿，误伤，都是误伤。”
齐言嘿笑着解释一句，随后看向教学楼。
没有辜负他那一嗓子，仿若一潭死水的学校中，渐渐有身影从不同方位显露出，目光阴冷地看着三人。
齐言面对数十道敌视的目光，反而显得有些兴奋。
“你，那边那个小矮子，看什么，说的就是你，出来单挑啊！”
齐言抬手指向就近的一个学生，满脸的嚣张。
被他指中的学生眉头皱紧，本不想理会。
可留意到四周渐渐向他投来的视线，顿时心下一紧。
在这所已经成为囚牢的校园内，秩序早已崩坏，只剩下弱肉强食一条定律。
若是此刻自己面对齐言的跳脸嘲讽，老老实实忍下，就会成为他人眼中的弱者，接二连三跑过来蚕食他的生存希望。
那名学生眼底有杀意浮现：
“你这是在找死！”
说着，他缓缓走出自己所在的教室，在他身后，还跟着四名同样脸色阴沉如水，眼中杀意凌然的学生。
齐言没想到自己一下子捅了一窝。
眼见五个面色不善的乌萨斯狗熊人冲过来，连忙大喊道：
“江湖规矩，一对一单挑啊，你们群殴算什么本事？”
“废什么话，给我打，乌拉！”
为首那名被齐言点名挑衅的学生，发出一声战吼，整个人真的如同狗熊般扑了上来，直奔齐言面门。
齐言眼睛瞪大，不由分说一脑门顶了过去。
那名学生哪见过这种打法，躲闪不及，鼻梁和齐言脑门结结实实撞在一起。
“啊！苏卡不列！给我弄死他！”
那名学生惨叫着后退，大声对身旁同伴下令。
其余人看着齐言额头的血迹，非但没有害怕，反而被激起了凶狠的斗志。
“乌拉！”
四个人大吼着一股脑冲了上来。
齐言有样学样，大吼一声：“乌拉拉！”
五个人瞬间战成一团，场面一时间极其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