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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那么多女人,都是你父皇的妃嫔,但是,你见过你父皇去别人那吗?”
小承璐顿时呆了……
吴婉清总算说得承璐明白了些,她将儿子放在地上,拉着他朝回走。
“见过贵妃娘娘。”正走着呢,一个老太太带着两个中年妇人过来了。
“三位夫人……”吴婉清刚对着三人点头行礼,就听有太监高呼:“陛下驾到--!”
其实一般?侍喊着“陛下驾到”的时候,薛怀安还没来了,但也要不了太长时间了,这时候也表示着大家赶紧整理整理衣服,该回避的回避。
那这时候想说话没问题,可要商量些费时间的事儿,那就是别想了。
这三位夫人果然脸色一变,对吴婉清行个礼,退下去了。
年岁比薛怀安大的命妇都躲进房里去了,剩下的命妇和嫔妃、还有孩子们在吴婉清的带领下恭迎圣驾。
结果,等到薛怀安来了,亲自拉着吴婉清的手让她站起来,就看吴婉清脸上笑得见牙不见眼。
要按照大世家的礼仪来说,吴婉清笑成这样那就是失仪,家规森严点的,说成不守妇道都有可能。但薛怀安跟吴婉清之间自然是不可能像那些僵化了的家族一般,薛怀安反而还很高兴。
想着看来这先蚕礼不错,婉清玩得很高兴。
同时他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让她笑得这么开心。那自然薛怀安张口就问了:“爱妃,何事让你如此开怀?”
吴婉清赶紧把嘴捂住,不过,人家捂嘴那是一种礼仪的姿态,吴婉清是真捂嘴,不捂上那就笑出声来了。可这话不能说啊,那三位夫人离他们可不远,看吴婉清笑成这样,那几个脸色都青了,这要是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怕是……
吴婉清到是不怕得罪她们,本来就已经得罪了。只是这脸面上,大概其得过得去。
“看来今年必当是个丰收之年啊。”薛怀安明白了,现在不能说,“先蚕礼既然结束,爱妃与朕回宫去吧。”
“是。”
看皇帝与贵妃如此,命妇们把眼珠子瞪大了,嫔妃们,尤其是那新进宫的,甚至都有没忍住眼泪直接流出来的--从她们进宫到现在,这还是头一回见着薛怀安呢,但是她们见着薛怀安,薛怀安却没见着她们,那眼珠子就黏在贵妃身上,一分一毫都不带挪地方的。
都说争宠,可这种你来我往的事情,来都来不了,怎么往啊?
吴婉清和她的孩子,还有皇帝义子薛承?被薛怀安带走了,孩子们自然是有自己的车架的。贵妃也该有贵妃的车架,可偏偏却被皇帝直接拉到他自己的辇车上去了。
前头刚走,这边皇庄里的人就知道了。脸色难看的人还得加个更字,流出泪来的嫔妃更是哭出声来。
那有的小贵人亲娘就在场,也不知道后悔没后悔让女儿进宫的。
“这么巧?”到了辇车上,薛怀安总算是知道吴婉清笑什么了。
“是巧啊,她们刚跟我行礼,那边太监就叫了。”吴婉清抓着薛怀安的手,这里只有他们俩不用遮掩着了,她顿时笑得越发的畅快。
其实她这笑,少有的巧合只占了不到一成的原因,更多的是里头的情义。她知道那些女人大概其要说什么,根本不想跟她们说嘴,尤其是还有承璐在。正烦着呢,突然一声喊,薛怀安就来了!
真是……只要需要,他就永远在那……
看着吴婉清笑得眼睛眯起,整个人都在发光,薛怀安也有些忍耐不住,搂住了吴婉清的腰,吻了上去。
--真是无奈啊,他们这是在路上,若是在宫里,该多好啊?
这过日子,既然有人甜如蜜,那必然也有人苦如药。
“哭什么?”孙?叠着那条让红绫熬红了眼睛的长裙。
“娘娘……”红绫哭得打嗝不止,实在是说不出齐整的话来。
“这样不好吗?我昨儿就说了,要是不成,那就安生过日子,多好。”
她不这么说还好,一这么说,红绫哭得更厉害了。孙?笑笑,示意红绫坐在脚踏上,她帮她抚着背。
这个宫女真的是为了她哭的吗?更多的怕是为了她自己吧。
即便都是宫女,且不说也有位份的之差。伺候的主子得不得宠,也是关系着她们的日子能不能过得好的。
安寿宫的大宫女叫冬青的,跟红绫一块出去,那红绫就得给人家行礼、避让。
虽说宫里有的是日子过得比红绫惨的,可人都想过好日子,然后再过更好的日子。即便红绫知道不可能爬皇帝的床,但难道不想在宫女这个身份上过得更好?
无奈,不行啊。她的主子这辈子都得比人家低,那她这辈子更要比人家低……
孙?虽有怨气,但终归是想通了的,苦归苦,她咽得顺当。
宫里没想通,即便知道只有生吞苦楚,却心不甘情不愿,除了苦还有怒的人更多。
但是……这些女人的过得怎么样,已经不重要了。
宫外也有人,正在惨嚎着吃“苦”。
“呜呜呜……”吴赵氏苦得凄惨,因为她儿子又挨打了,还以为她自己的身上也青一块紫一块。她到时没挨打,但这是学规矩学出来的,“当年跟了你真是瞎了我的眼!供你吃供你穿!你连个响屁都不说给我!那也就算了,我本来也就不图你啥!可是现在可好,我们娘俩被你连累得在这里受了活罪了啊!”
吴友年躺在床上,屁股亮着,能看见上面一道一道的青紫的痕迹。这都是用手指头粗细的竹片子抽出来的。抽人的?侍当年就是德王府管家法的,手艺了得。这抽的时候痛如刀割,抽完了痛如火烧,可是不伤皮肉筋骨,躺一晚上第二天依旧活蹦乱跳的。
吴友年已经被他爹娘宠坏了,在家里的时候都不知道做学问,只如一个二流子似的,整日在街上晃荡。之前因为他年纪还小,胆子还不大,又眼光奇高,这才没有闹腾出欺男霸女的事情来,但他好逸恶劳,能躺着绝对不站着是一定的了。
这样一个人,让他学宫里的规矩,那不是难如登天?到如今,他挨的打全都是因为他连怎么站成一个人样子还不会呢。
你说你一个好好的公子,站得还不如奴婢呢。奴婢固然不能在主子面前挺胸抬头的,可也得站有站相啊!他倒好,往那一站,脑袋歪、脖子歪,肩膀歪,胸口歪,腰胯歪,两只脚歪的,好吧,这人全身上下根本就每一个正的地方!
可惜了他爹妈给他生出来的一张还算周正的脸了,站在那就眼珠子乱转,歪歪着嘴巴。这种人别说是进宫,稍微靠近宫门都得让禁军朝死里抽!
这个人不但奸懒馋滑全占了,更紧要的是,他还笨……
都到这个时候了,让人看得严严的,那就好好的学规矩不就完了?他偏不,见天的闹腾,这不就见天的挨打吗?
偏偏吴友年自己还不觉得自己是笨,在吃苦受累用心学规矩和偷奸耍滑爱抽打之间,他宁愿选择后者。等到被打了再跟他老妈哭求,虽然往往转天依旧只能去继续学,然后继续挨打。
老话说得好“狗改不了吃屎”,不过怕是狗都被训斥得改了毛病,吴友年也依旧偏爱吃吧?
“这……”吴琪看着吴赵氏和吴友年也是心疼,他到门口与窗户转了一圈,确定是没了外人,才转过来,对着吴赵氏打着手势,“你且小声,听我与你说?”
“说!?说什么说?!你有个屁的用处?!”吴赵氏抹着眼泪,正骂得凶悍,哪里听得进去。
“嘘……嘘……”吴琪连做下压的手势,吴赵氏却越骂越大声,顿时吴琪也来气了直着脖子吼道,“你还想不想做诰命了?!你儿子还想不想当官了?!”
“!!!”吴赵氏被吼得一愣,这要是平时,怕是得更大的码回去,可是吴琪的话说中了她的心事,吴友年也在拉她的手,吴赵氏的嗓门低了下来,“怎么?儿子挨打,还跟我做诰命,他当官有关系?”
吴琪叹了一口气:“你说说,咱们到底为什么到了钦京来?又是为什么我能当上王爷?”
“这……不正是因为那个……”吴赵氏抿了一下嘴唇,她没吐出来的那个词不管是什么,反正不会是好词,只是最近因为他们被折腾,吴赵氏脾气上来自然会骂吴婉清,那自然也就会受罚,且罚得可是半点不留情面,吴赵氏现在总算是有了点“敬畏”了,反正是不敢对吴婉清口出秽言了,“那个当了贵妃吗?”她嫉妒的瞥了吴琪一眼,“反正我们娘俩是没得了她什么好。”
“这些日子你们受苦,我难道就不受苦吗?”吴琪这话就有些违心了,虽然他也是学规矩,但吴琪这个人吧,一直都是识时务的,而且他觉得,自己要做侯爷了,那当然是得学好了规矩,才能出去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