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婉清到了皇宫门口,递了自己的太子侧妃的牌子进去。
守门的近卫眼珠子忍不住朝她身上瞟,老百姓不知道血娘子长啥样,他们这些长期护卫薛敬轩的军士,一样不知道吴婉清长啥样啊。
传说里有把血娘子传为身高八尺声若洪钟的妖怪的,也有传成妖艳妩媚倾国倾城的妖姬的,可是这一看,都没想到这位血娘子的容貌是怎么的……普通?
吴婉清等了少说有半个时辰,里边才出来一个迈着八字步的?侍:“吴侧妃,陛下有旨,跪接!”
吴婉清翻身下马,她的脚落在地上的时候,一身甲胄哗啦一声响,大斧的斧柄哐的磕在青石地面上,她的马也喷了个响鼻,跺了跺脚。
她的头抵着,黑眼珠子朝上转动,就这么低着头看着?侍。腆胸凸肚的?侍不知不觉就把肩膀缩起来了,不只是他,就是那两边把门的近卫,都忍不住做出防备的姿势。
“你……你要作甚?”
吴婉清身子一矮,膝盖砸在地上,那声音并不比之前的动静大,可却让?侍打了个激灵,看他那样子,是差点转身要跑。好不容易稳住了,?侍走近来,现在吴婉清比他是矮着了,她那么昂着头看着他,却仿佛低头俯视。
远处有看热闹的老百姓聚集过来,无官无职的他们不能靠王宫太近,他们是见不着吴婉清面对?侍时是什么样的,甚至听不着吴婉清和?侍的对话。只看见吴婉清跪下了,半天?侍都不说话。
来的都是有点胆子,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主儿,这种人也多是市井中的“消息灵通人士”,他们你推我挤的,抻着脖子朝里看。
“这是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八成是血娘子惹得陛下不痛快了呗?”
“要我说,这女人啊,在家里生孩子就够了,谁让她抛头露面的,该!”
“呵呵~麻子刘,你这话敢对你婆娘说吗?”
“去!这不是说这血娘子吗?好好的一个女人家有了这么个凶煞的外号,你却说我娘子作甚?”
“娘~子~哈哈哈,麻子刘你这怕老婆的!”
“我听说,不是血娘子的事,分明是陛下看太子爷都不顺眼啊。”这吴婉清才刚跪在那一会儿,这就成了有人“听说”了。
“你这说的是老黄历了,谁不知道陛下看太子爷不顺眼啊?”
“哎哎哎!血娘子站起来了?”
“怎么回事?就这么跑过来一趟,听两句训,就走啊?”
“血娘子就前些日子不是刚生了孩子吗?这还在月子里呢吧?陛下就把人叫来,这是不是有点……”
“我的娘哎!”有人一声大叫,随机这些闲人们轰的一声闹腾了起来,原来,那位血娘子上了马,大斧一转,没觉着她用了多大的力气,竟然就把那?侍抡飞了!
远远的,众人是清清楚楚的,看见那个?侍被抡起来,升高,落下。尘土飞起,那?侍“嗷”一嗓子落在地上,看的人都吸了一口凉气替他疼,他还滚了两圈,然后就死狗一趟瘫在那不动了。
近卫一看,立刻涌了上来,然后……
那情景可真不像是一群男人群殴一个女人,也不像是一个女人对一群男人单挑,那就像是一个大人打一群小孩?不对,是一个大人拍苍蝇。吴婉清骑在马上,她的身体几乎是不动的,马也不动,只看斧影闪烁,那一个近卫接着一个近卫就飞了出来。
吴婉清没用斧刃,跟之前那?侍一样一样的,就躺在地上动不了了。
用最快的速度把把门的八个近卫拍飞,这府邸的围墙抬高过,两边还架起了箭塔,可箭塔上的近卫都没反应过来,他那围墙外边的同袍就已经折戟沉沙了。等就剩下吴婉清,箭楼上的近卫还在犹豫要不要将她射杀,吴婉清大斧一转……
“砰!”“咔嚓!”
这一斧头下去,大门上破了一个打洞,且在门那边的两根门栓,让她硬生生劈断了。
院墙加固加高了,作为王宫的脸面,大门当然也增高增厚了,且有人进出的时候才会打开,人进出之后,就会关门,上栓。
这破坏力,让箭塔上站着的、门内聚拢过来的近卫全都呆了。
这得是多大的力气?
即便血娘子传闻中天生神力,但神到这种程度,也太吓人了吧?
--也不能怪他们呆,实在是这事儿太超出常人的认知了。
不过他们呆了,吴婉清可不呆,她一催马,半扇大门飞了,然后她就连人带马进宫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看热闹的闲汉们,瞧着王宫那黑洞洞的破开的大门,觉得脑袋有点懵--他们刚刚貌似看到了一场很了不得的热闹啊。
“这是血娘子反了?”
“不会吧?”
“老少爷们,赶紧回家关门闭户吧!”有个人吆喝一声,还研究着怎么回事的众人立刻闭了嘴,彼此看看,继而一哄而散!
却说吴婉清单人独骑闯进了王宫了,两斧子砍倒了箭塔,但凡有上来阻挡的,一律甩飞出去。她的力道拿得急准,但凡是被掀飞的,必然没有性命之忧,但一时三刻想要爬起来却是别想了。
眼看着又是飞了一队近卫,吴婉清正弄翻最后一个的时候,她顿了一下,没掀飞,转而将人横搁在了自己的马上,手在这人胸口一按。可怜这被她擒拿的近卫也是素有骁勇之名的,如今却动都动不了。
“太子何在?”
这人咬紧了牙,不说。吴婉清拎着这人衣襟随手一扔……还是躲不开这一遭啊。
瞧见她做了什么的两个?侍惨叫着朝回跑,吴婉清胯下马儿纵身一跃,吴婉清单手持斧先拍躺下一个,第二个被她一脚踹出去,翻了两番倒在地上不动了。大斧一转,斧柄那头抵在了?侍肩膀上。
“太子何在?”
“奴……奴婢不知道!”
吴婉清手上的劲儿一松,大斧顿时压得?侍惨叫起来:“你男人的物件废了,一双膀子也想被废掉吗?”吴婉清这次来不能杀人,一路上那些虽然青紫是少不了的,个别寸劲儿了可能断上一两根骨头,但那些都是近卫,这?侍不同,他就是个奴婢,吴婉清只要不当场宰了他,也就无妨。
“奴婢真不知道!”
“没想到你还挺忠心,那就看陛下是否能回报你这份忠心吧。”吴婉清笑了笑,要是个宫女,她可能还信上一信,但这是个?侍。王宫里总共没多少?侍,全都是伺候在薛敬轩周围的,说他们不知道?不可能。
自然,吴婉清这想法略霸道了些,还是有百万分之一的可能,这?侍万一惹得薛敬轩厌恶,没在跟前伺候。或者当时有其他事,只知道太子进宫来了,但确实不知道太子具体在哪呢?
那就对不起了,算他倒霉吧。
吴婉清可是狠人,在战场上虽不会主动去烧杀抢掠,但攻城略地,总会有误伤平民的时候,反正也没见她心虚气短过。
她没时间跟这?侍磨蹭,问了两遍,?侍都是不知道,她手上一个用力,咯嘣几声,?侍一声惨叫,连挣扎都挣扎不出来,只是捂着肩膀在地上打哆嗦了。
马蹄得得两声,大斧的斧柄将另一个被甩晕了的?侍掀了个面。都说了她手上有分寸,这一个没用太大的力气,虽然没有近卫那般身强力壮,但也不至于就闭着眼起不来了。
“你呢,知道吗?”
这?侍打着哆嗦,同伴尖叫和骨头断裂的声音还在他耳朵边上回想着呢。
“倒是奇了,碰见了俩,都是硬骨头。”
这有一个骨头断了惨叫着的,这?侍感觉肩膀剧痛传来的时候,肚子里什么乌七八糟的都骂出来了:妈了个巴的!眼瞎了吗?!没看见爷爷比了位置?!
可待今日这事情平息,他们这些伤患被抬去治疗,他才知道吴婉清是看见了的。因他那个同伴,左边锁骨和肩胛骨全碎了,哀叫了三天活活疼死。而他呢?虽然是一个位置,可因为他当时是趴在地上,所以只是左肩胛骨裂了个缝,是要有段日子干不了重活了,可左右留下一条命来不是?
也没人知道他当时告了密,直说他运气好,还说他忠心,反让他搭上了伺候陛下的季福季爷爷跟前。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吴婉清就顺着这?侍指的方向一路下去,刚宠爱了妃子的薛敬轩被季福从龙床上紧急叫了起来。
“什么?!好大的胆子!这么多的近卫拿不下一个女人?”
下头跪着近卫统领薛末,快八尺的汉子跪在下面被骂的狗血淋头,面如菜色的抬不起头来。
可没法,谁让薛敬轩骂的都是却有实情呢?
“去!集合人手把那吴氏给我拿下,生死无论!”
薛末也是薛家的族人,这时候听薛敬轩这么吩咐,顿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抬起头来:“陛下,血娘子毕竟是太子的侧妃,且刚刚生产,这……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