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禄离家很远，看到自己得到的一块狼皮，高兴地想做一张褥子。
突然，有双大手伸到他面前，一只手箍住他的脖子，一只手捂住他的嘴。
刘长禄想要反抗，但感到脖子被箍得更紧了，甚至听到自己的骨头咯吱作响。
窒息和恐惧让他老实下来。
“我儿子和女儿在哪？”
刘长禄听到这个问题感到迷惑不解。
他突然瞪大了眼睛，发现刚刚捂住他嘴巴的手是湿的、冰冷的。
有句话说得好，做了好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但要是做了坏事被鬼摸到门口，那就要被吓得屁滚尿流了。
刘四就是这样，要不是刘四反应快，及时捂住他的嘴巴，他可能会大声嚎叫，引来全村的人。
尽管刘长禄被捂住了嘴，但刘四还是听到了他的声音，就像走调的唱腔，从他的鼻子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与此同时，一股屎尿的恶臭扑鼻而来。
刘四看到他抽搐痉挛，可能被吓得得了癔症，这让他无法交流。
他想起附近有一口老井，只是在他十一二岁的时候井水变成了苦水，所以村里挖了第二口井。
这口井没有废弃，有时附近的村民会用它打水给家畜喝。
刘四用刘长禄的裤带将他捆住，解开他的下巴，然后像拖死狗一样把他拖到井边。
刘长禄吓得手脚乱了，觉得自己被水草捆住，嘴巴被恶鬼弄得酸疼，站不稳脱不了腿（裤子掉下来绊住了腿）。
他想起井，水鬼应该能控制水。
刘四拉井绳，吱吱呀呀的声音听得难受，他打了一桶水浇在刘长禄身上。
浇了几桶，刘四觉得他应该冷静了，再去摸他果然不抽搐了。
他接住刘长禄的下巴，捂住他的嘴巴，问：“我儿子和女儿呢？”
刘长禄一动不动，不说话。
刘四觉得不对劲。
他明白过来了??捂在对方嘴上的手，感受不到他的呼吸，但绝对不是他捂死的，这家伙是被吓死的！
刘四从没遇到过这么晦气的事，就算被灌迷药，被捆成粽子扔进水里，他都没有现在这种感觉。
这里长一家的行为不像初犯，像是已经习惯了。
但这里长的二儿子竟然被一个来寻仇的吓死？虽然刘四打算杀光这里长一家，但在他们死之前，至少把他儿子女儿的消息说出来再死啊！
刘四本来就火气很大，看着刘长禄的样子，火更大了。
刘四翻墙进了里长家的院子，发现里面没有任何牲畜。
他想起以前里长家养了猪牛羊、几只鸡和两条大黄狗。
他惊讶地发现孩子们也不在家。
他责怪自己太不谨慎了。
院子里的一间房亮了灯，刘四听到长子媳妇敲门的声音，说长福很疼。
里长一家人都醒来了，进了房间里。
刘四担心他们会吵闹，觉得事情有些麻烦。
刘长福在床上疼得打滚，黑泥敷在他肚子上已经干了，或者自然掉落，或者被他自己抠掉了。
孙氏劝他不要动，要检查伤口。
刚上药时，伤口看起来很干燥。
现在细看，有微黄的脓水流出，但脓水量不多。
刘长福的伤痛让他忍不住说：“疼啊。”孙氏安慰他说：“仙师说了，流出水来是好事，表示恶气将被排除，很快就会好起来。
忍一下吧，过几天就没事了。”
“但是……但是……我还是疼。”老大颤抖着回答。
“娘给你做碗红糖鸡蛋，喝下去会好受多。”孙氏说。
刘长福正要点头，却突然听到了两声巨响。
他还没看清怎么回事，他父母就倒地不起了。
倒地的他们身后，出现了一个湿漉漉的大汉，他正掐着刘长福的媳妇的脖子，媳妇的舌头都伸了出来。
那大汉手上还举着门栓，显然是用来打人的。
风水轮流转，他们刚刚才用这根门栓打过石榴，现在却被刘长福用来打晕了里长夫妇。
“你！你！”有灯光照在房间里，虽然不是很亮，但足够让刘长福看清楚，这个人不是水鬼。
但即便不是水鬼，刘四的出现依然可怕。
“我儿子和女儿呢？”
刘长福闭紧嘴巴，眼珠子乱转。
“你若不说，我就掐断你媳妇的脖子。”
“我若说了，四哥你留我一命？”
不论这家人对刘四做了什么，刘四刚才看得很清楚，他媳妇和父母对刘长福关心有加，但此刻刘长福只提到自己的命。
刘四冷哼：“我留你一命。”他看了看刘长福的伤口，想起了那个胆大的丫头。
“还要我给你立个字据吗？”
“不用，不用。”立字据没时间，而且现在立字据有人会相信吗？“侄子和侄女被我父母送到神教享福了？”
“神教？”刘四愣了一下，“黑齿教？”
刘四知道黑齿教，镇上有人传教。
他好奇过去听过，他们崇拜的黑齿天尊是如来的小弟子，专门下凡救苦救难。
说得好听，但他们卖的符水和仙丹治病无病增寿，刘四知道是骗人的。
他们的事情与他无关，但黑齿教的人越来越多，据说在山上有一座大寺作为道场。
镇上的黑齿教徒越来越嚣张。
“对！对！难道你也是信教的？”
刘四一棍子打晕刘长福的妻子，走过去，把刘长福扛了起来：“你告诉我详情！”
原来黑齿教也传到了刘家村，甚至去年的税粮都交给了他们的“仙师”，却没有看到镇上的官员有什么动作。
不仅刘家村，附近几个村子也是如此。
传闻黑齿大仙要坐江山，他们是他最早的功臣，不久后就能封妻荫子。
如果能得到大仙的喜爱，大仙升仙后还能带他们一同升仙。
但是今年，仙师要求除了粮税，还要供上一对十岁以下的童男童女。
“为什么要供童男童女？”
“为了享福...”
“那为什么不把你的孩子送去？”
刘长福尴尬笑：“这个...我们也不知道。
仙师们也没告诉我们。
有人说是享福去的，有人说是...说是炼丹炉的材料。”
“炉鼎是什么？”刘四虽然见识比较多，但也从未听说过。
刘长福得意地解释：“就是妾室和娈童...但！听说仙师们是神仙道体，与他们那个，并没有伤害，反而很有好处。”
但是，刘长福自己也不太相信最后那两句话。
男孩是用来传宗接代的，女孩即使有人不在意，但白送出去什么都得不到。
特别是这么小的孩子，恐怕还没为家里争得任何好处，就可能失去生命。
无论是真心可怜孩子的，还是有别样心思的，谁都不愿意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