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纸人见状纷纷一个一个倒头扎身就跟着钻入地底下继续追踪它。
时一则是站在原地瞧着下面的动静,有了眼睛的小纸人就相当于她的眼睛,比之前的小纸人强了不是一星半点。
它们快速在地底下穿梭寻找着小红点,忽然就见小红点钻进一个地下一个石棺内。
时一眉心微蹙。
这儿怎会有一座突兀的石棺?
她的念头才刚落下,下一刻石棺沉重无比的厚石盖砰的一下向上破开,盖子和黄沙一下子将小纸人它们给震开。
一道黑色的身影咻地一下从石棺内飞身而出,而在黑影飞身出来后,先前的红点又继续往东北方跑去。
那道黑影从石棺中出来后,动作十分敏捷朝着时一攻击过来。
是飞僵!
而且还是即将进化成游尸的飞僵!
虽说这具僵尸的实力不俗,但让四个小纸人对付他足够。
时一正打算让小纸人对付他,自己则是继续去把那个狡猾的小绿人给抓回来。
当她的视线在飞僵身上划过后,改变了主意。
她欺身迎上飞僵的攻击,想要印证心中的猜想。
而四个小纸人从石板下爬出来后狠狠甩了甩头,望了眼时一和飞僵打斗的场面,紧接着毫不犹豫朝着小红点追去。
砰砰砰——
一人一僵,打得有来有回,时一一个横扫,飞僵砰的一下倒地。
他很快起身,在时一步步逼近之下,他并未再次选择和她拼拳脚功夫,而是急急后退,手上开始结印使用法术。
时一冷哼一声,从挎包里将上次从酆都大帝那儿要来的青龙玉扇对着他的方向轻轻一扇。
呼呼呼——
一阵狂风骤起,飞僵那还未成型的法术顷刻间被湮灭,他的身体更是被掀飞至百米之外倒地不起。
青龙玉扇中蕴含着纯正的青龙力量,岂是僵尸这等邪物能够抵抗的?
这还是时一拿到青龙玉扇后第一次使用,没想到威力如此大。
她刚刚还手下留情了,不然那飞僵恐怕已经消散于天地之间。
她将青龙玉扇放入挎包之中,移步来到躺着的飞僵跟前,“梁稷。”
这两个字从她口中说出没有一丝疑虑,方才借着和他交手时,就已经确定了。
他现在还是飞僵的修为,身体除了略微比常人僵硬一些外,其他并无异样。
一般飞僵都能修炼出灵智,不再只是单纯的行尸走肉的邪物。
果不其然,在听到“梁稷”二字时,躺在黄沙之中的飞僵十分艰难抬眼看向时一,他扯了扯嘴角,嘴里吐出困惑的声音。
“梁......梁稷?”
将近两千年前未曾开口说过话,他的嗓音极其沙哑难听,也很艰难,他的舌头仿佛不是自己的,半天才发出声响。
这两个字仿佛像是触动了他某个敏感点似的,嘴上一直喃喃喊着这个名字,“梁稷,梁,梁稷,梁稷。”
“对,你是梁稷,你怎会在这?”
时一怎么也没想到,孟婆等了将近两千年的男人居然变成了飞僵。
看方才那个情形,他恐怕还和小绿人有着莫大的干系。
只是梁稷的记忆受损,无法回答时一这个问题。
时一瞧着他痛苦捂着头的模样摇了摇头,算了,待会儿把人给孟婆带回去,其他的让她自己来头痛吧。
时一撕开鬼门,一把抓住地上的梁稷,跨入地府之中。
忘川河畔,奈何桥边。
正在将孟婆汤递给往生之魂的孟婆在察觉到时一进来后,照例扬唇往她的方向看过来。
她眼神在看到时一手上提溜着的身影后,顿时一僵。
砰——
她手一松,手上盛着孟婆汤的碗滑落掉在了地上。
她整个人愣住,眼神直愣愣盯着时一手上的男人瞧,然后转瞬间身影便到了时一跟前。
“梁稷?”
听到有人喊自己,梁稷十分迟钝抬起头。
视线触及孟婆时,他浑浊的眼迷茫了起来,然后扭头看向一旁的时一。
孟婆见他这般模样,明明已经没有心跳,却还是觉得自己心口一滞差点没能喘过气来。
他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我将人给你带来了,只是他目前这个状态,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时一没有理会梁稷的眼神,直接将他朝着孟婆的方向推了推。
“有劳小时一了,我先带他离开。”
孟婆走后不久,小黑就被迫暂时顶上她的位置给其他往生的灵魂舀孟婆汤。
幸好孟婆已经熬好了两大锅孟婆汤,不然她现在是没法走开的。
时一正准备离开地府回到人间,泰山王的身影出现在奈何桥边,他手上也提溜着一人,正是假的“泰山王”。
他手上的假泰山王状态可不如方才的梁稷,“泰山王”奄奄一息,即将魂飞魄散。
“嘿,小时一你怎么在地府,你不是去追那狗屁大人去了吗?”
泰山王和其他九殿阎王不一样,他是个性情中人,脾气十分火爆,和时一一样,是个能动手绝不逼逼的人。
哦,对,时一来地府的第一场架就是和泰山王打的。
那会儿时一的能力还没有达到变态的程度,两人在地府整整打了一天一夜,两人没啥事,看热闹的鬼魂们倒是不幸被误伤不少。
第一场架两人打了那么久没能分出一个高低,随后时一便开始拼命修炼,把自己浸泡在忘川河中。
一个月后,就将泰山王摁在地上打了。
泰山王打不过她,时一觉得不过瘾,就从一殿秦广王开始去挨个挑战,她没有输过,最多就是和他们打成平手。
每次打得不分上下后,她就跑去忘川河里泡着修炼,出来再继续找他们打架,就这样,渐渐地府上下众神除了酆都大帝都变成了她的手下败将。
跑去忘川河修炼这种折磨自身魂魄的事情,其他人也试过,就是没有她的效果显著罢了。
从此以后,时一的变态名声便渐渐在地府传开,成了鬼神皆惧的存在。
当然,泰山王这个粗神经没觉得她哪儿变态,相反十分敬佩她,且明明打不过她,还经常凑上来和她交手。
别人对时一避之不及,他倒是兴致勃勃凑上来,单纯只是因为他本身也是一个好斗之人。
不然时一的第一架能是和他打的?
所以,这次这个“泰山王”假扮谁不好,偏偏假扮了地府泰山王,他不倒霉,谁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