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白萱冷笑一声,淡然道,“杀了便是。”
李嬷嬷该说的话都说完了,留着她有何用。
杀了她还能嫁祸白绫。
房门外,正好听到这一幕的李嬷嬷魂飞魄散,差点摔倒。
夫人和小姐要毒傻她女儿,还要傻了她……
天啊,怎么会有这样过河拆桥的人?她们不是答应了自己,只要此事做成,就会给自己用不尽的金银珠宝吗?
不行,她要走,她现在就要带着女儿离开京城。
“李嬷嬷?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告诉你,没有夫人的传召,不得擅自过来吗?”吴妈过来,正好看到她,忍不住问。
“我、我……我就是想问问夫人,能不能先预支点银子给我……”李嬷嬷满头冷汗。
“好啊。”门被从身后推开,白萱面带笑容的看着她,“想要多少,进去吧,母亲不会为难你的。”
李嬷嬷忙摆手:“不不,我不要了,我不要了……我还有事,我内急,我先走了……”
说罢,她转身就走。
白萱给吴妈一个眼神,吴妈一挥手,院内的小厮们立刻上前,迅速捂住李嬷嬷的嘴,将她绑了起来。
等李嬷嬷被带走,她又拿出一张药方。
这是当初让白绫变傻的那个药方。
白绫那时年幼,她们下了很重的分量,现在给李婵儿喝,当然要用更多的分量。
等白萱回去,柳氏诧异的看着她,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这个女儿一般。
“你想得很周到。”柳氏满意道,心中得意,不愧是她的女儿,和她一样聪明。
白绫和李婵儿的对峙,选在了白家家祠,事关景王妃,皇帝也派人前来盯着。
谢锦昱的箭伤还没好全,又中了毒,白绫把他按在府中,不许他出门。
明兰有些担心:“王妃,她们肯定一定做足了准备,您要是就这么去了,肯定会很危险。”
白绫看着明澜道:“上次的药粉没有派上用场,这一次正好。再说,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就不信,区区一个李婵儿,能代替我的身份。”
虽然是个陷阱,但她其实不怎么怕。
尤其是,她现在已经可以明确的说出自己的想法,不用再装傻,对于和白府的交锋,就更加不会害怕了。
“走吧,到时候看我脸色行事。”白绫冲她一笑。
等她和明澜一起出府后,黑影才去找谢锦昱:“属下已经派人去庄子里找过了,许多人都见过王妃和李婵儿,人证也不少,属下已经让他们快些回京了,但是恐怕赶不上今日……”
谢锦昱沉默,这么多人都知道的事,尚书府还敢如此指鹿为马。
那就说明,他们有更确凿的证据。
就算赶得上今日,尚书府也还有别的说辞。
尚书府,家祠。
白绫在门口驻足,还没进去,就能闻到香的味道。
“冒牌货,愣着干什么?还不进去?”小厮冷嗤一声,毫不客气的鄙视白绫,仿佛她假冒的身份已经确定了一般。
白绫挑眉,明澜时刻注意她的脸色。
挑眉就是毫不客气的动手,微笑就是意思意思的动手,垂眸就是忍一忍。
明澜抡圆了手臂,“啪”一声,扇掉了小厮的一颗牙:“好大的胆子,怎么跟景王妃说话呢?”
“哎哟!”小厮被打得滚倒在地,一脸惊惧的看着她。
白绫怎么敢!
她难道不知道,她今天前来,就要被拔掉尚书府嫡女的身份,从景王妃的神坛上掉下来吗?
她怎么还不懂夹着尾巴做人?
“给你个机会重新说话。”明澜冷声。
小厮捂着脸,不得不低三下气:“景王妃请,老爷和夫人都在等着您了。”
白绫这才满意的走进去。
白家老家在陇西,只有白善一个人带着妻儿打拼到了京城,所以家祠里既没有族长,也没有长老。
只有白善和柳氏脸色严肃的坐着等着她。
白芷带着李嬷嬷和李婵儿站在一边。
李嬷嬷脸色灰白,紧抿着嘴,已经被下了毒药,只等一刻钟之后便要发作。
而李婵儿,浑身脏兮兮的,头发散乱,玩着手指头,俨然变成了一个傻子。
白绫轻笑一声,搬了个凳子,坐在白善和柳氏对面,一副1V2的嚣张样子。
明澜见她微笑,一脚踢了个凳子,自己也坐了下来,趁众人不注意,将早就准备好的香粉,悄悄撒在了凳子之下。
清幽的香气散发开来。
白善见主仆二人都是如此放肆,顿时拉下脸来,大怒道:“你个孽女,祖宗面前,竟敢如此不孝,哪有你坐下的份?”
“哎哟,还是我爹好,这么快就认了我的身份。”白绫向大家看了一圈,慢悠悠道,“你们大家都听到了?他叫我孽女,我确实是尚书府的血脉。”
白善的脸色难看至极,他不过是随口骂出来,白绫居然跳他话语中的漏洞!
想到之前白绫那么多次装疯卖傻,叫他大王八,坑了他那么多银钱,他就气得要命。
“你根本就不是傻子,自从回京后,你就在装疯卖傻,假装自己是白绫,现在真正的白绫回来了,你还要装吗?”柳氏见白善脸色不好,连忙站起来补充。
“倒是好笑,我就不能是好了吗?我与景王殿下天作之合,我旺他,他旺我,父亲要是不信,大可以去问钦天监。”
“你胡说什么八道!”白芷看不下去了,她与白绫针锋相对,“你要真是父亲的女儿,你会如此顶撞他?你会任由陛下罚了他十年的俸禄?你会这样伤父亲的心?你的孝道呢?”
白绫眼色冷然,伸出食指,左右摇晃:“有句话你说错了,我确实是父亲的女儿,但我是父亲赶出门不要的女儿。白善无情无义,将我扔在庄子里受苦,多年来连我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这样的爹,我还要孝顺?”
白善听她直呼自己的名字,顿时气得颤抖着手指她:“你、你个……”
他想骂“孽女”,但又怕白绫抓住空子。
“我怎么了?”白绫幽幽道道,“难道就因为你十几年前爽了一次,我就该成为你的奴隶,处处压抑自己,为你着想?那你可赚大发了,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买卖。”
白芷脸色一僵,什么十几年前爽了一次?
她脸色通红,白绫居然当着列祖列宗的牌位,说这种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