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余光看着外面不断涌进来的香客，能将家中牌位供奉在此处的人非富即贵，这次，白绫一定会被她狠狠踩到脚底，不得翻身！
白芷也得意的笑，她不就是仗着景王妃的身份作威作福吗？要是她连这个身份都是假的，罪犯欺君，到时候就连昭烈帝都不会再容她。
“是老奴的错，是老奴利欲熏心！”李嬷嬷见人都被她给吸引过来了，立刻跪倒在地，把脑袋磕得砰砰响，“当初陛下下旨要尚书府嫡女嫁给景王殿下，老奴和婵儿实在心动，想着没人见过景王妃，就起了歹心，让婵儿代替白绫嫁了过来。”
众人瞪大眼睛，震惊万分，这老奴怎么如此胆大，连这种事都敢做！
李嬷嬷泪眼纵横：“可是自从做了这事儿之后，老奴就夜夜做噩梦，梦到先夫人的鬼魂来质问我，为什么要抢了白绫的富贵……”
“都是老奴的错，老奴犯下此等大错，不求夫人能原谅，只希望真正的尚书府嫡女不要明珠蒙尘，老奴也算恕了自己的罪孽！”
白绫目光闪动，这些话，绝对是柳氏教她这么说的。
原主的记忆里，这个李婶儿贪心不足，却实在愚蠢，一定编不出这样严丝合缝的话来。
在屋顶偷偷跟着白绫的黑影乍然，这种情况，他一定是要告诉殿下的。
幸好清辉堂离景王府不算远，一来一回，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明澜收到白绫的眼色，挡在她身前，带着一丝冷笑：“这真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大的笑话，堂堂尚书府嫡女，就算是在庄子里长大，别人没见过她长什么样，难道尚书大人和夫人也没见过吗？”
白善因为不关心女儿，被昭烈帝罚了十年俸禄。
现在柳氏要是承认，他们确实从未见过白绫，那简直是在告诉大家：这个女儿扔到庄子里之后，我们就任她自生自灭，再也没管过。
那么，尚书府苛待嫡女的事情，就是板上钉钉的石锤。
柳氏没想到区区一个婢女，居然这么精准的找到了问题所在，脸色再一变，谎话张口就来：“绫儿自幼便有大师为她算过命，她没有父母缘，要是在她长大成人之前我们见了她，只会让她早早殒命。我们分明也是为她好！”
“笑话，你们没有见过，难道也没有尚书府的下人去探望过她，偌大的尚书府，唯一见过王妃的，居然只有两个庄子里的下人？”
明澜句句说在要点上，白绫在心里给她点个赞，不愧是她调教了这么久的小姐妹。
柳氏脸色再次大变，她随口编出来的谎话，此刻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说一个谎言要用千万个谎言来圆。
门外许多人围着看热闹，此时的重点已经从白绫是不是真的嫡女，变成了尚书府是怎么苛待一个原配正室所出的嫡女的。
七嘴八舌的议论，让柳氏慌张不已。
她一咬牙，苛待嫡女的名声现在已经躲不掉了，她非要把白绫拖下马不可！
“随你怎么说，如今唯一见过白绫的李嬷嬷在此，她就是人证！”
李嬷嬷立即道：“老奴句句属实，若有一句谎言，愿天打五雷轰！白绫痴傻，大家看一看她们二人，就知道谁真谁假了！”
众人果然像李婵儿看去，她还痴痴傻傻的抱着凌夫人的牌位，摆明了神志不清，是个傻子。
可是……
大家又看向景王妃，景王妃也是傻子啊，两个傻子在这里，让他们怎么分辨？
“婵儿，你别在装了，回来吧，咱们别再做亏心事了。”李嬷嬷声泪俱下，伸手看向白绫，似乎要等着她回头是岸。
众人惊呼：景王妃在装傻？
是不是只要戳破她在装傻，就知道她的身份了？
就在众人以为白绫要支撑不住，原形毕露时，她的面容却还是出奇的发愣，呆呆的，像是不知道大家在说什么。
但有一人的动作出奇的快，明澜如鬼魅一般出现在李嬷嬷身侧，一拳打在她下颌上。
李嬷嬷还没反应过来，半张脸已经肿起来，一颗牙混着血液落在地上，李嬷嬷这才感觉到疼痛，杀猪般嚎叫起来。
李婵儿下意识放开了怀里抱的牌位，脱口而出：“娘！”
明澜满意的揉揉手，免费拔牙，这事儿她越来越有经验了。
柳氏听到李婵儿那声娘，连忙一个警告的眼神过去，李婵儿顿时不敢再说话了。
她眼中泪水盈盈，低着头重新紧抱着凌夫人的牌位，再也不敢看自己的娘亲一眼。
明澜不急不缓的看着李婵儿：“怎么，按照你们的说法，王妃是这个老奴的女儿，我打了她一拳，王妃没什么反应，你在这里哭什么？”
柳氏大怒：“谁允许你动手的？轮得到你一个奴婢动手吗？”
她背后连冷汗都渗出来了，没想到明澜出手这么快，更没想到明澜会打掉李嬷嬷的牙，让她立刻回想起当初在景王府门口时，被明澜打掉牙的恐惧。
“要是我没听错，她还喊了一声娘吧？真是奇了怪了，她一个傻子，怎么我打了这个老奴，她立刻就着急喊娘？”明澜幽幽道。
风向立刻偏向了白绫。
对啊，众所周知，尚书府嫡女是个傻子，从刚才的样子看来，这个新来的可不像是什么傻子，倒是景王妃，这一直傻乎乎的样子，这才是名副其实的傻子。
柳氏咬牙，恶狠狠瞪了李婵儿一眼，道：“她抱着凌夫人的牌位，喊一声娘难道不对吗？再说了，我怎么看着，李嬷嬷被打的时候，景王妃也紧张了呢？”
柳氏回头问自己带来的下人们：“你们说是不是？”
下人们连声道：“我也看见了，景王妃也很紧张，她分明就是在装傻。”
双方各执一词，都说对方的人紧张了，看热闹的人一时也有些分不清自己的记忆。
白绫只恨这里没有摄像头，要不然，调监控看一看，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柳氏双手环抱胸口，脸上带着恶毒的笑，偏偏语气又无比苦口婆心：“要证明她们谁傻，我当然是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