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秦慕楚又来了，用几个食盒拎着相府里打包过来的菜，和她一起吃午餐。
御膳房她还没有动筷的菜都撤掉了，分给了今日当值的小侍卫们。
那些小侍卫们都吃得很香。
秦慕楚刻意带了那盆炒金瓜。上次她回家吃饭的时候心情不好，食不知味，这回她一个人就吃了一半多，瓜甜甜脆脆的，两个人都抢着吃，直接把一整盘都吃完了。
其实去年的时候，秦慕楚倒觉得那瓜没这么好吃，偷她瓜吃主要是想气她，气死她。
那天，她那个最大的种瓜被偷，她翻墙过来，气得炸毛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皇上。”
因为旁边有侍卫在吃饭，所以他喊皇上。
“马上是不是又要到秋围了？”
尉迟暮雪看了他一眼。
“为什么玩的事你这么积极？”
这种事他从前也不积极。
不过现在是要看是跟谁一起。
秋围了两个人就能腻乎在一起了。
他一本正经：“主要是皇上日夜操劳，也应该放松一下。”
“出去才累，路那么远，劳民伤财的……”
每年的秋围其实是起到威慑的作用。
两国国界接壤处往往多纷争，加上是荒野之地，对方容易越界。
今日挪一尺，明日挪一寸，久而久之就成了别人的地盘。
所以每年都要大张旗鼓的过去一趟，借着秋围狩猎的名义，带领大支军队过去军演、狩猎。
而今和南诏，姜国的关系友好，今年不去也可以。
尉迟暮雪就发现，说不想去，她的小娇妃好像就不太高兴了。
她就只好哄啊，亲手剥了只虾喂给他。
这时，一个宫人进来说：“皇上，外面有个妇人找你，哭哭啼啼的，说您若是不见，就一头撞在午门的柱子上。”
“妇人？”尉迟暮雪蹙了蹙眉，想了想：“让她进来。”
她其实大概猜到了是谁，脸色阴沉了下来。
小娇妃站了起来，一下子又变攻了。
“我陪你过去看看。”
“把人带到御书房。”尉迟暮雪吩咐道。
“是。”
尉迟暮雪去了书房，须臾，侍卫把妇人领了过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而苍老的面孔。
是那个平日里看起来和蔼而慈祥的妇人。
那个从小到大，总是不断给她家送糕点，给她小手心里塞花生糖的人。
苏青臣的老母亲。
苏大娘。
满头的头发已经白了一半，比她当初离开碧源县后还看起来苍老了很多。
妇人看到她顿时就愣住了。
“玉珩……真的是你，你真的当皇帝了……我们家青臣有救了！”似乎喜极而泣的样子。
尉迟暮雪冰冷的注视着她：“我并不能救他。”
妇人身形晃了晃，
“玉珩……啊不，皇上！”
妇人“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哭泣着，跪着朝她挪步，似乎想上前攥住她的衣角，秦慕楚朝着一个侍卫看了眼，侍卫立刻将人拉住了。
“求求您，求求您放过我们家青臣吧。”妇人哭得撕心裂肺。
尉迟暮雪目光冰冷，望着那张往日熟悉，见了十几年的面孔，寒光四溢的脸不带任何情分。
“朕放过他，谁来放过厉国的律法？谁来放过那些，今年颗粒无收的老农？
他们辛苦劳作一年，那是全家上下一年的口粮。就因为刚好被朝廷选中，就要成他与他人争斗的牺牲品吗？”
妇人跪在地上，把头叩得“砰砰”响。
“他是我们苏家的独苗，皇上您是知道的啊！”
“朕知道，但这并不能成为朕，成为厉国律法宽恕他的理由。”
秦慕楚在一旁默默看着她，处理事情比他想象中要成熟。
“苏夫人，节哀。这是苏大人自己选择的路，朕可以在他临刑前，再让你见他一面，去吧。”
说完，尉迟暮雪埋头处理政务，没有再看她。
浑身瘫软的苏大娘最终被侍卫架走了。
尉迟暮雪看了许久的折子，愣是没有看进一个字，最终，只能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下午的时候，哥哥的家书寄了过来。
嫂嫂又怀上了。
这让她内心有点百感交集，甚至酸溜溜的。
她的肚子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可可怀了，娘亲怀了，就连嫂嫂也再次怀了，周围的人都怀了……
是夜，相府。
秦慕楚迷迷糊糊将要睡着之际，忽觉被子里钻进一个娇娇软软的身子。
“快，给我也揣个孩子，不，两个。”
男人笑了，把她放在自己腿上，扶着腰：“不要急……”
结果嘴上说着不要急的人要了三次……
第二天上朝，众臣都发现皇上的嗓音有点哑。
还总是瞪着相爷。
于是，又是一出脑补。
-
天气越来越凉了。
尉迟暮雪照例收到了秦慕楚帝递过来的册子。
又要选秋冬的新款了。
这一次，尉迟暮雪每样衣服都挑了两件。
这是她和小年糕闲来无事躺被窝里一起选的，她一件，小年糕一件，她决定等百官休沐的时候出宫，和小年糕一起穿出去炸街。
秦慕楚先是有些生气，后来看到尉迟暮雪还挑了男女同款的情侣装，又骤然一喜，一双凤眸亮晶晶：
“这是给我挑的？”
“不，不是。”尉迟暮雪说，“我还没想好和小年糕出去玩是穿男装还是女装，就都来几件吧。”
秦慕楚脸色一沉，已经很不高兴了。
“那我呢！”
尉迟暮雪很奇怪：“你在家要什么衣服？你觉得朕和年爱妃出去，会带上你吗？”
秦慕楚：“……”
无情！
用完就丢！
他觉得他特么就是她一个生崽工具！
“尉迟暮雪。”他嗓音一寒，“你昨晚在床·上可不是这么讲的。”
他阴沉着脸，丝毫不害臊：“你说你好爱我，恨不得把一切都给我的！”
尉迟暮雪直接拿起一个橙子，堵住了他的嘴：“滚。”
秦慕楚总算明白自己的地位了。
他自己放下橙子，一句话都没说，转身走了。
后来一连几天都没有来，没有烦着她也没有，黏着她。
就是每天都会派人送一盘炒金瓜，给她加个菜就是了。
秦慕楚说，她种的瓜已经泛滥了，爬得满墙都是。
少少的肚子鼓鼓的，最近没怎么吃饭，兽医说，好像是怀孕了。
这对尉迟暮雪的打击不小。
( #`?′)/靠！就连狗都怀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