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暮雪回到房间,拿出了两个大红锦囊,里面塞得鼓鼓囊囊的。
“这是我妹妹的喜糖。”尉迟暮雪笑得很甜。
姜恒被她的璀璨明媚的笑颜恍惚了一下,双手接过后连连道谢,“恭喜尉迟大人了!”
知了在枝头叫得热烈,头顶的日光明亮得晃眼。暑气越来越重了。
尉迟暮雪摇着扇子回了房,脱下闷热的官袍,换上了一件又凉又薄的丝裙,洗了把凉水脸,顿时感觉舒爽一些。
才刚在书桌前坐下,步不离就从外走进来,递给她几张纸。
“这是春夏写的两千字检讨。”
她裙子有点透,他看了一眼,便耳根一红,垂下了眼睑,不敢再看。
不过尉迟暮雪没有在意,摇着扇子,扫了几眼。
步不离比他晚回京城两天,在处理醉清风的事。
“现在酒楼里里外外都大换血,不会再出现霸凌顾客的事,
每天早晨,从新掌柜,厨子,店小二,甚至洗碗的阿姨都要朗读一遍店规,如有违背,轻则扣月钱,重则解雇,每个人互相监督。”
步不离面无表情的汇报着,又给她递了几张纸,是春夏写的改进书。
尉迟暮雪看都懒得看。
生意上的事,她已经没那么操心了,手底下产业太多,她也管不过来。
她从柜子里拿出醉清风的房契地契还有一些证书,递给步不离:“以后醉清风就是你的了,我把它送给你。”
“还有,这是在京城的一栋宅子,你以后也要成家立业了,该有属于自己的小窝。”
步不离一脸意外,连忙拒绝:“不!这怎么行!属下不能收!”
尉迟暮雪笑了笑:“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了,就当是我送你的一份礼物吧,人家顾剑都在京城有驿馆有酒楼了,你跟着我,也不能差。”
步不离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面红耳赤:“顾侍卫那是自己赚的,相爷只送了他一栋宅子,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嗯?我不管,反正他的侍卫有的,我要你也有,不能比他差!”
尉迟暮雪宠溺的望着他,揉了揉他的脑袋,“起来吧。我不喜欢你跪我。”
步不离只好站起来。
她幽幽叹了一声:“你和顾剑同年的吧?只可惜我没有可爱的妹妹,不然也可以嫁一个给你。”
步不离差点又“噗通”一声跪下去。
“属下不要成亲,只要主子让属下一直跟着你,一辈子,属下就满足了。”
“别说傻话。”
尉迟暮雪起身,打开窗子透风,“我都要成亲了,让你孤家寡人跟在我身边有点不厚道。
以后你多留意一下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我也帮你留意着哈。”
步不离苦笑。
另一边,姜恒回到了苏青臣的宅子。
他已经把所有行李都搬来了。
一个月房租十两,他出五两。
他的房间只有苏青臣的一半大小,比自己在郊外的小多了,苏青臣让他只出四两银子就好,他还是出足了五两。
这里上朝是真的方便,去尉迟大人家也方便,不像从前,每天要走得汗流浃背,他原本白皙的像奶豆腐一样的皮肤都被摧残成了“豆腐皮”。
今日得到了尉迟大人的谅解,他如释重负,步履也格外轻松。
结果一推门,就看到了令他至生难忘的一幕。
扑面香风袭人,苏青臣腿上抱着一个穿着粉衫女子正在亲吻,女子的衣裳都快褪下了,已经露出了肚兜,肩膀上白花花的一片。
似乎没料到有人会进来,两人都齐刷刷的朝门口望去。
姜恒觉得自己像个罪人一样,捂着眼睛就退出去了,还关上了门。
回忆了一下,两人方才好像坐在井口,就是他们平时吃饭喝水用的那口水井!
姜恒忽然感觉胃里涌上了一阵恶心。
那女子是什么身份?妆很浓,娼·妓吗?
现在正值正午,阳光最火辣的时候,他站在外面,进又进不去,只好找了间茶楼坐下,点了壶茶水和一盘点心,就算午餐了。
原本想再点一只香辣炸鹌鹑,他摸了摸自己干瘪瘪的荷包,只好作罢。
之前为了解除郊外房子的合约,付了房东一点违约金,这个月的钱已经所剩无几。
一壶茶直接喝到黄昏,估摸着他那边战斗快结束了,他才拖着步子缓缓回去。
夕阳将他的身影拉得老长。
他想他已经难以直视那口井了。
好在回去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了,香粉味也散去不少。
他走到苏青臣的房门前,敲了敲门,装作好像什么没发生过一样笑了笑,递给他一只红色锦囊。
“这是尉迟大人妹妹的喜糖。她托我带给你的。”
其实尉迟暮雪没说那句话,是因为给了他两个,他估摸着有一个是让他带给苏大人的,毕竟她知道两个人现在住在一起了。
苏青臣接过,神色有些许黯然。
“她竟真的把自己嫁到相府去了?本事不小啊……”
这句话听着,就夹枪带刺一般,让人感觉到他好像对尉迟姑娘带着浓浓的鄙夷。
姜恒虽没见过几次尉迟姑娘,但跟尉迟大人交往,觉得尉迟大人是个利落敞亮的人,家风严谨,他的妹妹应该也不会差。
他就多了一句嘴:“苏大人认识尉迟姑娘吗?”
苏青臣一脸的意味深长,话音更是转了三转:“她啊,认识啊……”
姜恒也不知道跟他说什么了,带着自己那份喜糖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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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暮雪嘴巴无聊,躺在榻上吃自己的喜糖,一面计划着等运河开通后,自己要在沿途开哪些店,这时,门外走进一个人来。
秦慕楚神色很是肃然,手里拿着一个玉扳指。
他直接在她榻边坐下,把手中的扳指递给她,“见过吗?”
尉迟暮雪一下就坐了起来:“厉明珏的扳指!”
“你怎么会有?”她疑惑的望着他。
“今日,有人在我名下当铺留下的。”秦慕楚眼眸深邃。
“活当还是死当?”
“活当……”秦慕楚意味深长,“取回的日期,就是我们大婚的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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