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在这里？”秦慕楚一脸迷茫。
他感觉到唇齿里一股血腥，空气里也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熟悉的香味。
身体没有方才疲乏了，而自己却睡在马车里。
刚刚不是在朝堂上么？怎么今日早朝上说了什么，他一点都不记得了？
顾剑摸了摸鼻子，
“是……是尉迟大人把您从朝堂上抱回来的，那种抱。”顾剑还比划了一下子，然后啧了一声：
“尉迟大人的力气可真大，抱着您走了那么远气都不喘。”
秦慕楚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又这样抱他……
扶额。
“这么说，方才我在朝堂上晕过去了？”
“应该是。刚上朝没多久就出来了，尉迟大人刚走。”顾剑回答。
秦慕楚掀开马车帘一看，已没有了她的身影，应该是去上朝了。
他砸吧了一下嘴，“她又给我喂血了？”
“是。”
秦慕楚的神色蓦地复杂了起来。
“回府吧。”秦慕楚道。
上次喂她的血，是解毒他可以理解，这次喂血又是什么？
不过他的确感觉身上好些了。
他得赶紧找郭神医看一下。
顾剑快马加鞭，迅速赶着车回到了相府。
自从秦慕楚再次发病后，郭神医直接在相府住下了，随时待命。
听到顾剑说，相爷在朝堂上晕了过去，郭神医神色很紧张，立即给秦慕楚搭脉。
须臾，他的神色变得耐人寻味。
相爷的情况好转了许多。
因为相爷的病，一日千里在恶化着，他的五脏六腑，每一天都在衰竭。
无论是针灸还是吃药，都没办法阻止病情。
可他这一掐脉，惊呆了。
相爷的身体回到了差不多六七天前的那种水平。
这对于每天都在恶化的相爷是个惊天喜讯！
“到底发生了什么？”郭神医目光炯炯的望着他，对于相爷身上发生的事非常好奇。
这个连他都束手无策的病，到底是哪位高人，做了什么，延缓了他的病情？
然而秦慕楚却沉默了。
倒是顾剑忽然想了起来，问郭神医：“有没有一种人，喝她的血液可以治疗相爷的病？”
郭神医一愣，摇摇头，回答得无比坚定：“不可能！绝不可能存在这种情况！”
须臾又反应了过来，试探的望着秦慕楚：“顾侍卫说的，是上次那个姑娘吗？”
“嗯。”秦慕楚心情有些复杂，“是她……”
郭神医忍不住摇了摇头：
“那个姑娘，本身就是一个例外了，老夫也琢磨不透她。”
“比如，之前相爷说，牵她的手，可以让相爷看清颜色，这已经大大超出了老夫在医学上的认知了。”
郭神医很是无奈：“老夫也无法解释这个事情。”
“不过……”郭神医话锋一转，目光变得犀利：
“那个姑娘既然给相爷喂食自己的血液，是不是知道了自己血液中的某种功能呢？
不如，找那个姑娘问一问？
或者，干脆就吸食那姑娘的血液一阵子，观察一下效果？”
“不行！”
秦慕楚否定的很坚决，“这样，本相和吸食人血的怪物有什么区别！”
他是不会吸食雪雪血液的。
他怕雪雪知道他的病，更怕她看见他犯病时候的样子……
而且，他尚不知，治疗好这个病，究竟需要多少血……
如果要靠每天吸食雪雪的血来稳定病情，他想想就觉得难受。
郭神医犯难了。
想来那女子对于相爷来说十分宝贝，不舍得喝她的血。
可是……难道不是保命更重要吗？
看着相爷十分抵触，郭神医便噤声了。
顾剑却若有所思，暗自转动了念头。
-
尉迟暮雪已经下朝了，换回了女装坐在书房里，手里把玩着一个酒杯。
望着眼前的顾剑懒洋洋的问：“你找我？”
“我想问，早上的时候，您为何要给相爷喂食您的血？”顾剑肃然道。
尉迟暮雪轻笑了一下：“原因，我早上的时候就已经跟你说过了。”
顾剑知道尉迟暮雪不会把自己血液里的秘密告诉他，便道：
“您说相爷缺血，您在给他补血。”
“那下次相爷再‘缺血’的时候，可否用属下的血？”
尉迟暮雪喝了一口甜甜的红枣酒，“不能。”
顾剑的眸子倏地闪烁了一下，“为何？”
“你的血没用啊……”尉迟暮雪笑得玩味。
顾剑“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求求你，救救相爷！”
“相爷这段时间一直饱受病痛折磨。”
“服用您的血液后，相爷的情况好转。”
“相爷……可能需要您的血！”
顾剑知道这是个不情之请，也知道现在相爷和她的关系，明显底气不足。
可为了相爷，他愿豁出去一试。
尉迟暮雪目光平静的望着他，直到把杯子里的红枣酒喝完。
“那他自己怎么不来啊？”
“相爷……”顾剑回答的艰难。
“相爷认为自己得了不治之症，不想耽误您，才把您推给了郁皇，其实他对您一往情深，这段时间过得很痛苦。”
“可这都是你说的。”尉迟暮雪笑容莞尔，“一往情深？”咀嚼着那个词，她冷哼，“我看到的，只有他的负心绝情。”
“再说，退一万步来说，如果真如同你所言，我们两个人的事，凭什么他一个人做决定？”
尉迟暮雪嗓音清冷，冷笑着说：“觉得我会嫌弃他的怪病，所以先把我甩了吗？”
“觉得我尉迟暮雪是个没有担当的人，是看不起他自己还是看不起我？”
“他不行了要废掉了，就把我送给另一个男人，哦，那我是不是还要感激他？”
“我告诉你。”尉迟暮雪掷地有声，“我尉迟暮雪爱的男人，就算变成一个怪物，我依然会爱他。但我，不会爱一个懦夫……”
“你回去吧。”
顾剑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尉迟大人，求求你救救相爷！他的身体已经快要不行了！”
尉迟暮雪起身，面色冰冷：“在他自己跪下来亲口求我之前，我是不会管他的。”
说完，他便离去。
见她态度坚决，顾剑誓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您不愿意的话，可否给我一点血，让相爷的大夫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