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吃瓜群众的眼神都忍不住往尉迟玉珩身上飘,谁都听得出来,国师大人这是在内涵谁。
看来,这人狮子大开口,让国师大人产生怀疑了呢。
玉明月望着他,目光一寸寸冷了下来,面无表情:
“本国师认为,根据这块令牌寻找凶手,很可能会误入歧途,因为这就是对方放出的烟雾弹,想要栽赃嫁祸而已,所以,在本国师眼里,它,一点价值也没有。”
说完,金丝线一掷,令牌“噗通”一声又被丢回了水里。
“孙知府,还是辛苦你找出实打实的证据来吧。”
说完,他轮椅一转,漠然离开。
这时,尉迟玉珩清冷的嗓音响起,“令牌无用,国师大人有为何要三番两次将令牌沉河,甚至,不惜为了它杀人呢?”
“杀人?”
闻言,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怔。
玉明月脸色狠狠一沉,转动轮椅的手死死捏住了轮椅,指节青白。
知府反应了过来,瞧了眼地上已经盖上白布的担架。
方才那个士兵的尸体就在边上。
“你是说?”知府神情复杂的望着尉迟玉珩。
“没错,这名士兵在落水之前早就死了,凶手就是——他。”他伸手,遥遥一指,直指玉明月的后背。
玉明月背脊一僵,面色更加狠戾。
周围一片唏嘘。
知府吓坏了:“年轻人,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那是堂堂国师,污蔑他你是要坐牢的!”
“就是,国师大人杀一个小小的士兵做什么?方才国师大人连碰都没有碰他一下,是他自己得意忘形,一不小心失足坠河的!”
“对啊,国师大人不可能杀人,他方才离张强远远的呢?”就连同在一起的士兵都为国师作证。
“掌嘴。”玉明月面色冷厉,说了两个字。
“急什么啊?”尉迟玉珩冷哼一声,凝着他的背影,“我说的是不是真的,验一验尸体不就知道了吗?”
他蹲下,当即掀开白布,手指在张强脸上一掐,对知府说:“大人且看,死者口鼻干净,没有任何淤泥和水藻,证明,在坠河前就没了气息。”
知府看了一眼,死者的确口鼻干净,身为知府,这点常识还是知道的。
“可是,又是什么原因,导致他突然死亡的呢?”知府也捉摸不透。
“因为。”尉迟玉珩忽地冷笑了一下,“因为他被忽然被人刺中了死穴。”
尉迟玉珩将尸体翻了过来,在他后脑处摸索一番,真的取出了一根银针,不过,只露出了一截,并没有拔出来。
强迫症的知府受不了了,正要拔出来看,被他一打手制止了,“别乱动!”
“大家请上前!”尉迟玉珩招呼着围观的人。
“大人且看,这枚银针,是由下斜入死者后脑,证明,行凶之人,比死者矮很多,又或者说,当时,凶手出手时的高度,比死者的后脑,矮了许多。”
知府点了点头,“没错!”
须臾,又回过神来。
这句话在内涵谁,再清楚不过。
玉明月一个坐轮椅的,自然都比大家都要矮。
这时,却听一声冷笑想起,是玉明月身边的那个护卫:“凶手打偏了而已。连这都可以扯得上国师爷么?”
尉迟玉珩不咸不淡道:“如果我可以根据这枚银针刺入的角度,推算出凶手行凶时所在的距离。从而,锁定凶手的行凶位置呢?”
这时,忽然哗啦啦来了一对车队,二三十个训练有素的黑衣侍卫忽然朝这边跑了过来,气势汹汹。
显然,都是国师府的护卫。
他们听闻国师爷意外受伤,赶过来的。
玉明月的护卫伸手一指,脸色划过狠戾:“先把他抓起来!割了他的舌头!砍了他手脚!他大放厥词,污蔑国师爷!不狠狠处置,别人还以为我们国师爷软弱可欺!”
“是!”
那些全是一等一的护卫,每个都武艺高强,得到指令,立刻上前,将尉迟玉珩团团围住。
杀气腾腾。
百姓们见状纷纷后退,害怕一会儿血溅到自己身上,心里对尉迟玉珩默哀。
这年轻人今天绝对惨了!
正在跟知府讲解的尉迟玉珩缓缓抬眸。
“怎么,国师爷怕了?”尉迟玉珩冷声道。
玉明月怒极反笑。
玉明月的护卫一脸嘲讽:“小子,你还没有弄清状况吗?你就要死了,趁着现在还有几口喘气的机会,先把遗言说了吧。”
原本蹲着的尉迟玉珩立刻起身,目光冷冽:
“堂堂国师爷,目无王法,要当街行凶吗?”
护卫冷哼:“国师爷就是姜国的王法!”
“抱歉,我是厉国人。”
“你就算厉国的皇嗣也照砍不误!别废话,废了那小子!”
显然,这个玉明月身边的护卫就是这些黑衣侍卫的顶头上司,平日里颐指气使惯了,就连玉明月也对他纵容。
玉明月要维持现在国师的风度,有些话,需要别人替他说,有些事,需要别人替他做。
显然,护卫的指令,都是他默许的。
从头到尾,他的眉都没有动一下,就坐在那里,安静如画。
“唰啦~”
黑衣护卫纷纷拔出刀。
“我看谁敢动他!”
这时,一声马嘶,另一支骑在马上铁骑亦气势汹汹而来、一道威严嘹亮的嗓音响起:
玉明月循声望去,脸色一变。
颜王。
他的消息,不是颜王已经病入膏肓了吗?怎么回事?!
颜王骑在马上冷笑着走来,“原来国师爷就是姜国的王法吗?好大的口气!”
玉明月淡淡开口:“底下人不懂事,一句戏言罢了。”
颜王道:“底下人不懂事,国师爷应该懂事。”
“啪!”
叶七拿出抬起马鞭,在方才颐指气使的护卫身上狠狠抽了一下,“还不快滚?!”
那护卫不敢防抗,又只能听从国师爷的命令,憋屈的站在那里。
玉明月淡淡说:“你先下去吧。”
“不知颜王殿下,今日怎么有闲心上街了?”
颜王冷哼:“本王不出来,你们是不是当本王已经死了?”
玉明月笑道:“颜王殿下英明神武,怎么会。”
忌惮着他手里的兵权,就算是风头正盛的国师,也是矮他一截的,此刻,说着恭谦的话,眸底,却有一闪即逝的怨毒……
颜王眯了眯眸开口:“尉迟玉珩,你继续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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