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厉明琪怎样?”
他是秦慕楚的发小,他应该会支持的吧。
谁知,刚一说完,秦慕楚就脸黑了。
“你喜欢哪种类型的?”
厉明琪是奶油小生型的,小时候就嘴甜又爱笑,不少贵女都喜欢他。
闻到扑面而来的酸味,尉迟暮雪心想,不得了,这都能醋?他们不是正儿八经的在讨论问题吗?厉明琪年富力强,的确比一脚踩进棺材里的贤王合适啊。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秦慕楚脸更黑了,“厉明琪年纪太轻,相比贤王,在政治上没有什么建树。也不太稳重,我觉得不太合适。”
“哦。”尉迟暮雪吐了吐舌头,心想,人家就比你小了两三岁,怎么就年纪太轻了?他是想说他还不算太老吗?
“既然相爷心里已经有人选了,那就按照相爷的想法来吧。”尉迟暮雪淡淡道。
反正他有谋反的能力,就算他要当这个皇帝,她也没意见。
感觉到她好像生气了,他握住了她的手,哄道:“底下这轮都太年轻了,贤王先上去,等底下的小辈们成长起来了,再让能者继位。”
尉迟暮雪“嗯”了一声。
马车开到了尉迟府,尉迟暮雪正要下车时,秦慕楚忽然拉过了她,在她额头上印上了一吻。
尉迟暮雪:“……”
要不要这个样子!
“今晚好好睡,有消息我就通知你。”
尉迟暮雪含糊应了一声,飞快的跑下车了。
这一晚,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个不眠夜。
柳元之带来的兵马尽数被剿灭或者投降。而因为副官冒死跑来通报,他运起轻功逃跑了。
在御花园吃饭的皇亲国戚,还有文武百官,通通都留在了那里。因为相爷派人去挖太尉的尸骨了。
今晚上,不当着众人的面,做完滴骨认亲,众人是走不了的。
太后已经被控制住了,自然没有躲在帘帐后面,还有人伺候的命。
用来遮丑的纱帐被人一脚踹翻,她那张长满红疹,坑坑洼洼的脸就这样暴露了出来,大家差点吐出刚刚吃进去的饭。
她被强制跪在了地上,一左一右两个官兵押着她。
夜,就这样渐渐深了,有些人已经开始打盹。
正在这时,一个宫人跑来,一脸兴奋得大声说:“运来了!刘太尉的骨头运来啦!”
太后瞬间面如死灰。
一个还带着湿润泥巴的红木棺椁,放在平板马车上运了过来。
众人:“……”
来真的了。
在病榻上昏昏沉沉的厉明珏也被押了过来,脑袋垂着,两个官兵一左一右拽着胳膊,毫不留情的在他手臂上深深划了一刀,血,瞬间顺着他白嫩的胳膊流到了碗里。
“皇儿!”
太后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眼泪瞬间喷涌而出。
士兵接好一碗血递给了顾剑。
他的眉头跳了跳,滴骨验亲只要几滴血就好了,接这么一大碗是要做毛血旺?
不过他还是吩咐了一声,“把睡着的都去叫醒,让人都到这里来集合。”
他要开始了。
有些没睡的直接就走了过来,趴在案几上睡着的被士兵拍醒,抬起头,睁开惺忪的睡眼,也陆陆续续的围了过来。
天还没亮,十几个士兵提着灯笼,对着那棺材照着,把光围在这一处。
棺椁由于在地下多年已经掉漆了,有士兵找来起子,锤子,直接对着棺材一通操作,把钉住棺材的长钉翘起,沉重的棺材盖被缓缓推开。
一股恶臭也扑面而来。
围在前排的吃瓜群众直接就被熏吐了。
后排的吃瓜群众也用袖子遮住鼻子,好奇的把头探了过去。
棺材里只剩下一具森森白骨,身上的衣服变成了片片碎布,风一吹就碎成渣渣随风飘散了。
民间有滴血验亲的方法,就是将生者的血液滴在死者的骸骨上,若是血液能够渗透入骨,则表明,生者与死者有血缘关系。
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大家看好了!”
顾剑将满满一碗血,泼到了那具白骨上,这时,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将灯笼凑近了白骨。
“融了!融和了!”
有人惊讶的大喊出声。
只见血泼到骸骨上的瞬间,就像海绵遇水一般被吸得干干净净。
闻言,太后腿都软了,绝望得瘫软成泥。
结果已经不言而喻。
厉皇果然不是先皇的骨血!
是太后和刘御史的孩子!而当年,众所周知,是司徒家另一位女儿嫁给了刘御史,她怀着孩子,入宫陪伴皇后。在她入宫不久后,却传出失足坠湖的消息,显然,她没有死,而是顶替皇后的身份活了下来,当年坠湖的是怀了双胎的皇后!
众人唏嘘不已。
原来他们喊了这么多年的太后和皇上是一对冒牌货。
可惜啊,当年皇后怀的还是双胎啊,若生下来一定个个都是聪明伶俐又漂亮。
顾剑让人先把消息传给相爷,然后对众臣宣布:“相爷通知大家,明日照常早朝。现在,大家可以散了。”
这时一个大臣吐槽:“皇上都没了还要早朝?”
顾剑锐利的眼眸便朝他看来了,“安大人不想来,可以不来。”
包围着御花园的兵撤去,众臣也退散了。
天都要亮了,哎,明天还要上朝,赶紧回府补个眠吧。
这个元宵晚宴真是过得至生难忘。
……
尉迟暮雪是第二天睡饱了觉才听到消息的。
其实这个消息她早就预料到了。
顾剑说:“相爷问您,那两个人大人想怎么处置。”
尉迟暮雪知道,这两个人指的是谁。
“女的,让她自毁容貌,发配辛者库洗下人用的恭桶。”
“男的。”她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瓷瓶,“这是我配出来的解药,给他服下,敲断手筋脚筋后逐出皇宫。”
“就这?”顾剑看着那小瓷瓶,有些怀疑人生。
“大人还打算救他?”
尉迟暮雪弯起了唇角,眼中划过一道冷芒:“杀人诛心。如果任由厉明珏这样毫无知觉的死去,对他来说,才是偌大的福气!因为他至死都觉得自己还是个皇帝……把他救活,让他醒来,让他体会,在清醒中失去一切,失去自己所在乎的东西的滋味,这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