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灿没有想到的是,黄斌那边先穿帮了,而且郭老说他父亲还能撑个三四天的,今晚就走了。
不过苏灿也知道郭老还没有断生死时辰的本事,这个也不能怪他。
从袁枭那里问了黄斌老家的地址后,苏灿立即驱车离开了百草堂。
黄斌老家在海城西郊外的农村里,虽然也算是海城的户口,但确确实实还是住在农村里的。
老爷子的遗体刚刚换上寿衣还摆在堂屋里,黄家一些亲戚都一脸紧张的站在台阶上下。
旁边有两三个年轻男子还躺在地上,穿着旗袍的文静面如寒霜站在地坪中间,冷冷的看着满脸苦涩的黄斌。
那两三个年轻男子是黄斌的表弟和堂弟,刚才文静来闹事,他们准备上前把文静轰出去,但却被文静三两下放倒了。
噗通!
黄斌直接跪在了地上,朝着文静哀求道:“文静,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求求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刚走的父亲吧。”
旁边的黄斌母亲,也跟着下跪,哀求道:“姑娘,求求你不要祸害我们家了,求求你了啊。”
周围的亲戚立即上前将黄母扶了起来,一脸愤怒的看着文静。
他们都知道,黄斌因为这个女人,已经三年没有回过家了,连他父亲病重,都不曾看过一眼。
文静冷笑一声:“我什么时候害你们了?不过是黄斌要与我兑现他的承诺而已。”
“我也可以不打扰你们的丧事,黄斌跟我走,我马上就走。”
黄母大哭喊道:“你就不能让他送父亲入土为安了再走吗?姑娘,人心都是肉长的啊。”
突然,外面两道刺眼的灯光照射进来,一辆黑色大奔停在了大门外,苏灿在白色灯光的照射下一脸阴沉走了进来。
黄斌看到来人,立即瞪眼惊吼道:“苏校长,苏校长,救救我们,救救我们一家吧。”
“他救你?他恐怕救不了你。”文静冷笑了起来,斜眼朝苏灿看了过去。
苏灿走到了文静身侧,看着大堂里躺着的老人遗体,还有他脚头点着的长明灯,转身看向文静,冷声道:“跟我走吧。”
“你说什么?”文静双眼一眯,眉头拧起看向苏灿。
“有什么事,等黄斌送他父亲下葬后再说吧。”苏灿轻声说道。
文静的看向苏灿的眼神越发的凌厉,咬着牙说道:“苏灿,你现在给我滚出去!”
一声怒喝,文静挥手朝门外指了出去。
但苏灿依旧站在他面前纹丝不动。
文静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他中了自己的情蛊,不可能对自己的话无动于衷!
“我再说一遍,你现在给我滚出去。”
啪!
苏灿突然抬手一耳光甩在了文静脸上,沉声道:“要点脸吧。”
轰!
看到这一幕,台阶上跪着的黄斌愣住了,黄家亲戚也傻眼了。
而文静则是一只手捂着脸,瞪大眼睛怒视着苏灿。
“呵呵,好,看样子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文静狞笑一声,袖口中白玉短笛滑落出来。
短笛放在耳边, 一种奇怪而急促的音乐快速传开。
跪在台阶上的黄斌突然惨叫一声,双手抱着头,开始在地上打滚。
藏在他脑子里的情蛊此刻发了狂,在他脑子里四处乱撞,剧痛则是越来越强烈。
文静看到黄斌痛苦的样子,嘴角勾起冷笑,一扭头,看到苏灿正冷冷的盯着自己。
“你怎么可能?”
啪!
苏灿又是一耳光抽在了文静脸上,冷声道:“我说过,你下的蛊我都能破,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轰!
文静猛地后退两步,眼神无比阴冷的看向苏灿。
难怪今天半夜,自己会感觉到苏灿体内的那只情蛊出现了异动,她却没想到苏灿能破了自己的情蛊。
“那你就给我去死。”文静突然厉喝一声,左手袖口之中的短剑滑落出来,体内真气爆开,倏然一剑朝苏灿咽喉刺去。
“还来。”苏灿冷哼一声,这次不再躲避,欺身而上,虎口扣住文静左手腕的瞬间磅礴的真气从他体内爆发出来。
文静还没反应过来,直接被苏灿转身一个过肩摔,朝后面砸向地面。
砰。
一声闷响,文静后背落地,疼的她倒吸凉气,身体更是无法站立起来。
“我现在就让你看看,你的情蛊是怎么破解的。”苏灿快步走到还在地上翻滚的黄斌身边。
一只手抓住他的肩膀,将其提起来,对着黄斌急声说道:“把我给你的瓷瓶拿出来,这会很痛苦,但从此以后你就重获自由了。”
黄斌满脸痛苦点头,快速从下面摸出蓝色瓷瓶递给苏灿。
后者打开瓷瓶后,将里面的金紫花油全部倒入黄斌口中。
下一刻,黄斌开疯狂惨叫,身体更是不断的抽搐。
苏灿一把将黄斌摁倒在地上,右手银针刺入其心脏旁边的鸠尾穴和心俞穴护住其心脉。
然后黄斌开始剧烈的干呕,身体还在不停的抽搐,这一幕让周围的黄家亲戚吓的惊呼不止。
就在这时,黄斌猛地张开嘴,两只金色小虫子从他嘴里急速飞了出来。
苏灿眼疾手快,右手一挥,掌心之中涌出一团浅金色真气,朝着两只金色情蛊拍了过去。
后面躺在地上的文静双眼瞪滚圆大吼一声:“不要。”
砰!
一声闷响从苏灿掌心之中爆开,两只金色情蛊虫瞬间被爆开的真气碾杀。
噗。
半坐在地上的文静陡然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变得无比苍白。
这两只蛊虫已经种在黄斌体内三年多,几乎是每隔三天,她就要用自己的精血喂养一次。
这两只蛊虫一死,等于让文静受到了极大的重创。
轰隆。
天空之中突然传出一声雷响,毫无征兆的倾盆大雨快速落下。
黄家亲戚将黄斌抬了进去,苏灿扭头看向半坐在地上的文静,冷声道:“因为你一己私欲,用蛊术将一个男人迷惑了三年。”
“不让他尽孝,不让他送终,不让他有自己的思绪。”
“你苗疆蛊师,都是这般阴狠?”
被大雨浸湿全身的文静呆呆的看着朝自己走来的苏灿,她突然仰天大哭起来。
“是他说的,是他说的要照顾我一辈子,也是他说等我到了海城就娶我。”文静哭着大吼。
然后又抬手指向里面堂屋内,面色无比痛苦哭道:“可我与族人断绝关系逃出寨子,到了海城之后,这个畜生,他竟然在和别的女人谈恋爱。”
“他父亲,骂,骂我是贱人,山旮旯里出来的穷女人,配不上他黄斌。”
“我无依无靠从寨子里逃出来,我以为能有一个一辈子的依靠,那天晚上,他们全家把我轰出家门。”
“黄斌,黄斌他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苏灿,你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吗?你为何要这样对我?我哪里错了?”文静抬头朝着苏灿嘶声狞吼起来。
台阶上站着的黄家人面面相觑,三年前的事情,他们多少是知道一些的。
黄斌掩面痛哭,旁边的老妪亦是抬手抹泪。
苏灿走到了文静面前,俯下身子,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他被你控制了三年,背上了不孝子的骂名,不管曾经如何深爱你,也不会再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