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转眼到了一年的尾声，新一年的元旦联欢会在即。
今年没有年级出节目的要求，又拒绝了节目邀请的沈林栖难得落个清闲。趁着休息时间，她偷溜到礼堂。今天是联欢会彩排的日子，听说高瑞辰会回校参加。
自他高三以来，大部分时间都在画室学习，校园熟悉的角落再难寻到他的身影，不知道他备考如何。
他正站在舞台上，手执话筒，嘴里念念有词，是未曾见过的一面。
学校惯例，初、高三无需准备节目，但会各选派三名成员组成主持团。
沈林栖不由得想象着明年，她是否有机会站上舞台还未可知，只知道她始终失去了站在他身边的可能。
她其实很喜欢站在台上，喜欢别人听到她的声音，喜欢聚光灯打在自己身上，她享受所有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的状态。她坚信站在高处，他能看见。
难得有活动时沈林栖是舒舒服服坐在台下的，和李茗希贴坐在一起，听她讲都会有哪些人，又会有哪些节目。
想到去年高瑞辰和班里同学一起弹唱的歌曲，当时本应该在后台准备的她偷偷跑回座位观看，坐在台下为他疯狂心动。
很遗憾，那是唯一一次。
今天的他一身白色西装，带着几分梦幻的贵族感，是和江墨不一样的感觉，她想。
灯光下，他的身影仿若一张肖像画，线条深邃有棱角。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用清冽的嗓音读着开场白。
“诶呦呦，瞧你这花痴样儿。”李茗希笑她。
沈林栖目光紧锁着台上，红了耳朵。
江墨登台时，台下一片沸腾。有女孩儿惊喜的尖叫，有男孩儿唱反调的唏嘘。
李茗希也跟着激动起来，“你快看，江墨诶！”
“嗯。”
他身穿白色衬衣，搭了件针织马甲，手腕处松松挽起。下身配了条蓝色牛仔裤，随意又率性，还透着几分清新感。
他坐上提前准备好的高脚凳，抱着木吉他，开始了他的表演。
他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但能从歌声里感受到他的温润气息。
他唱的是《贝加尔湖畔》，他的声音透过话筒悠悠传出，带着几分低哑，温暖却有着说不出来的魅惑。
不知是不是沈林栖的错觉，她觉得江墨看向了她，甚至笑了。
台下也有人发现江墨唱到“让我们难牵手 这一生一世 有多少你我”时头转向了高二年级的方向。
一曲结束，掌声四起。
“他唱歌也太好听了！我觉得也就比李健差那么一丢丢。”李茗希还拿小手指比了一下。
沈林栖觉得像干了一杯醇香浓郁的酒，让人回味无穷。
“他以前没唱过？”她问。
李茗希丝毫未犹豫，说：“没呀！初中三年他压根没参加过元旦活动。”
“高瑞辰也是。”她看向正在台上读串词的人，慢慢说。
霍然坐在沈林栖的斜前方，还意犹未尽于江墨的歌声，她红着双颊，满是羞涩。
“你们说他刚刚是不是在看我？”霍然问她的小姐妹们。
“我看是。”一人回。
“她是不是在跟你告白呢？”另一人答。
“诶呀，别胡说。”霍然脸越来越红。
她们的声音传过来，李茗希做了个呕吐状，小声嘀咕，“当江墨是眼瞎嘛。”
沈林栖被她逗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小点声。
江墨下台后一直待在礼堂外的走廊，吉他竖在一旁，双手撑在窗台边，望着远方。
刚才他真的有刹那的冲动想要告诉沈林栖他有多喜欢她，好在理智尚存，他没这样做。
明明是寒冬时节，却感觉不到冷，燥热席卷全身。
一名女生上前，从身后拍了拍江墨的手臂。
江墨触电般皱着眉回身，目光毫无波澜。
女生看着他，“你是江墨学长吧？我是高一的……”
女生在逐渐冷峻的眼神里，声音越来越小。
江墨见她闭嘴，冷声道，“还有事吗？”
女生一脸尴尬，摇头摆手跑开。
裴文轩刚巧赶上这出好戏，把羽绒服丢给江墨，“今天这座城又多了一个心碎的人啊。”
“我什么都没说。”江墨披上羽绒服，重新看向窗外。
“就你那眼神，恨不得把人吃了，换我都害怕。”裴文轩毫不留情地揭露。看对方不理会，忙咳咳转移话题，“我还以为你会去表白呢。”
江墨摇头，缓缓道，“顺其自然吧。”
“等顺到她和别人在一起，有你后悔的。”裴文轩恨铁不成钢地说。
如果他再勇敢一点，故事会不会不一样？他轻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