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二人小夜话之后,宋竹白明显收敛了许多。
除了片场,回酒店也主动搬到了客房。
二人表现的比刚认识的时候还要生疏。
玉韬敏锐地察觉到二人之间的气氛不同了,心下了然,对元瞳更加不屑,几次三番在对手戏的时候使绊子。
有时候被元瞳自己化解,更多时候则是被宋竹白以更温和的方式解决。
小方和小梦都看在眼里,一个怕被老板拿来撒气,一个怕被上司责骂,纷纷卖力干活,一点儿杂音不敢出。
反倒是元瞳,跟个没事儿人似的,经常与群演凑在一起聊八卦。
陈元丞百忙之际,申请几次探班,都被她无情驳回了。
也怪不得元瞳,陈元丞那张脸实在是太有辨识度,一个不小心,她被包养的新闻可就被坐实了!
宋竹白的电影可不能因为她出什么意外。
何禾也说要来探班,可不知为何,又突然飞去看一个新爬墙的爱豆演唱会。
元瞳抽空给她打了视频过去。
那边很久才接通,入目就是大相径庭的酒店房间,被子歪歪扭扭地乱成一团,地上行李箱大敞着,显然还没来得及收拾。
“不是看演唱会?还不换衣准备?”
元瞳看着视频里神色疲惫的何禾,又望了一眼已经赤红的天色。
“不去,太累了。”何禾有气无力地说道,神色还有些莫名地心虚。
“坐飞机这么累?”元瞳眼里充满了疑惑。
讲道理,这位大小姐出门可从不会亏待自己。
头等舱都是最低配。
何家虽然想让何禾联姻,但在物质上却从未亏待过她,私人飞机犹如家常便饭,这是连何家大哥也不曾有过的优待。
“费劲吧啦的,最后还白跑一趟。”
元瞳在躺椅上慢慢摇着,颇为惬意。
“下周还有,看情况吧!”
“探班估计是去不了了,等你回U市,姐们儿给你接风。”
何禾似是困极了,打了个哈欠,伸手揉着眼睛。
这一揉不当紧,元瞳却看到身后的被子好像动了一下。
正当她要问出口的时候,却听到一个极熟悉的声音。
“裹这么紧,是要闷死我?”
视频唰地被切断了。
元瞳愣了几秒,她隐约觉得那声音好像陈元丞!!!
苍了天了!
明天二人要去拍封面,宋竹白过来找她,离老远就看着人在发呆。
“在想什么?”
宋竹白附身,想习惯性的伸手点一下多次亲吻过的鼻尖,伸到一半又收了回来,眼睛倏地暗了一瞬。
“你说……我哥和何禾……该不会?”
元瞳一心在想陈元丞,压根没注意到宋竹白的动作。
“在一起?”
“那又怎么了?”
宋竹白挑了挑眉,似是毫不意外。
“可他们……?”
如何跟所谓的亲人相处,对于元瞳来说,依然是需要的一门课。
上个世界是独生子,没有亲缘上的兄弟姐妹,父母又对她体贴周到,她不需要去学。
这个世界,父母对她百依百顺,陈元丞也把她捧在手心,她会有自己是中心的错觉也不为过。
“没告诉你?”
“那为什么要告诉你?他俩只是哥哥,只是闺蜜,或许他们觉得时机未到,或许他们也都没确定自己的心。”
“理由有很多,但大概率不是你想的那一个。”
这时候年纪大些的好处就显现出来了,宋竹白显然要比她更理性。
“可我好像看到陈元丞躺在何禾的床上……”
说到别人,元瞳有些难以启齿。
“那又如何?我们……”
宋竹白身子俯的更低,低沉的嗓音顿了数秒。
再次开口时,似乎把诱哄都揉进了声线里,缓缓吐出。
“又是什么关系?”
元瞳抬眼,撞进深邃如幽潭的眼眸,浮浮沉沉,恍惚间,有种窒息的错觉。
不远处,小梦和小方蹲在一处闲置的布景处,正在窃窃私语。
“亲上了?”
“是亲上了吧?”
小梦两眼冒着八卦的光,装作若无其事的往那边瞥。
只恨此刻自己不是千里眼!
“但愿是真的!!!求求了!再不和好,我要被老板磨死了!!!”
小方有苦说不出。
宋竹白虽然比较理智,没到处撒气,但那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意让每个经过他身边的人都提心吊胆,能躲就躲。
小方可躲不了,每天都是顶着高压工作!
再这么下去,他就要顶不住了!
脑海里小八一边用猫爪费力地剥着瓜子,一边把小梦跟小方的聊天转述给元瞳,跟搬个板凳坐村口的长舌妇有一拼。
不过元瞳也借机回神,伸手推开眼前依旧弯着身子的人,冷淡地地往自己的房车走。
早在前两天,陈元丞就让司机把房车开了过来,还让人准备了大量的应援,奶茶甜点应有尽有,还有一些独家手办,大牌饰品……
该说不说,这波陈元丞准备的相当齐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少年的追星史!
当时把东西分发下去的时候,剧组人人的余光都在看宋竹白的脸色。
见他神色无异,才抱着东西去跟元瞳道谢。
玉韬则嘲讽似地看着宋竹白,觉得他头顶有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这些统统翻篇,很快第二天俩人一同到了摄影棚。
《囍》也拿出了足够的诚意,在离二人很近的地方取景建棚,只为了合上档期。
俩人在不同的化妆间,宋竹白换好衣服,化妆师简单描画两笔就完成了第一套妆造,闲来无事,就先去看了置景。
两边经纪人自知开了天价,就没有对选题有过多约束,反正能当封面就一定不会有多大的尺度。
饶是见过无数美景的宋竹白,在走进摄影棚的刹那,还是被震撼到了。
入目便是极正的红。
雕梁画柱间点缀着囍字剪纸、红烛、喜灯笼,俨然一副古代成亲的场景。
宋竹白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板正的西服,有些不解。
莫非是民国背景?
他正思索着,摄影助理小心翼翼地扶着元瞳,小声说着脚下的路障,把人扶到了他面前。
被盖头盖着的元瞳虽然一头雾水,但也格外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