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薇薇失去理智的痛骂着，司机的腰躬的越来越低，白岐没有挂电话，任由着激烈的痛骂荡漾在房间，神情不变。
直到凌薇薇口干舌燥，将能想到的恶毒词语都说了一遍，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哑口了。
理智回神，大脑一片空白。
“凌小姐说完了吗？”比女人还要白皙的手指轻叩在玻璃盒子上，清冷的男声如冷泉，如玉石。
“白先生……”凌薇薇急匆匆想要解释，却被白岐打断了，“你要硬杠到底，我还敬你是条好汉，吐出来的屎又吞回去就没意思了……”
凌薇薇针刺痛了一下，视线低垂，用力的咬着唇瓣，血色渗透，只剩下急促的呼吸，都显得小心翼翼。
“对不起白先生，我情绪太激动了，口不择言，我不是那个意思。”即使白岐有言在先，凌薇薇也不敢真的不道歉，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疯狂的道歉。
“我听说凌楚楚也是这样才和您成为朋友，我才学的，我就是想给你留下一个深刻印象，没别的意思……”凌薇薇不知道哪里来的机智，连忙狡辩道。
“您看，现在你不就知道我了吗？”凌薇薇干笑两声，抖了一个激灵，却发现白岐根本没有笑，声音沉了下来。
“凌小姐是不是觉得我是傻子？”白岐反问，凌薇薇急的跳起来，想要解释，却被他清冷的话打断，“希望三天后，凌小姐还有这样的精神气吧。”
根据他的推测，凌薇薇的孩子最多还能保住三天，饮鸩止渴罢了。
“白先生，白先生……”
白岐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表情彻底沉了下来。
司机连忙躬身解释道：“对不起少爷，她急着找我，张口闭口都是楚楚小姐的事情，我以为……”
司机愧疚的低下头，“抱歉，下次我会调查清楚，不会让什么阿猫阿狗都打扰到少爷的心情的。”
司机神情诚恳，对白岐这个少年，反倒比白家的老爷子还要恭敬，那是因为他知道这个少爷，看起来出身医药世家，清冷如玉不染尘埃，实则是个阴晴不定，手段阴狠的用药高手。
他要是想弄死一个人，能让你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世家里有嘲弄白岐白化病的纨绔子弟，就是前车之鉴。虽然没要了别人的命，却让人失去了人道能力，这对一个游历花丛的男人来说，和死了有什么差别？
偏偏他做了，还不染尘埃，就算对方动怒，调查，也没能找出白岐的半点破绽，最后只能硬生生吞了这口气。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对于白岐，他丝毫不敢怠慢。
跟在白岐身边，他比任何人都了解他的手段。
“她也配打扰我的心情？”白岐笑的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瞪着漆黑的瞳仁，在苍白的眼睑上显得越发幽暗。
如深泉，如幽谷，如毒蛇冰冷的目光。
白岐低头轻笑，捻起一颗车厘子含入嘴里，闭上眼睛，学着凌楚楚当初的动作，舌尖一卷，将核仁吐到对面的垃圾桶里，笑的像个肆意顽皮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