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八……”凌楚楚的铃声停顿到倒计时第三秒，穆霆宸眼神瞬间暗淡下来。
他像个虔诚的信徒，和自己的痴心妄想做对抗，最后一败涂地。
她终究失去了耐心，没有想一遍一遍唤醒他。
穆霆宸无奈的闭上眼睛，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是等凌楚楚主动来找他吗？可是她都已经率先出手了，他到底还在矫情什么？
果然自作自受啊。
穆霆宸懊恼不甘，辗转反侧，情绪不停交替焦灼，他变得不像自己。
如果她是只鸟儿就好了，那就能造个金笼子，将人囚禁起来，就生活在他的世界，再也不会看别的男人一眼。
穆霆宸正想着，突然手机又一次响了起来，穆霆宸眼神一亮，瞬间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寂静无声，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穆霆宸吞了口口水，假装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道：“有事吗？”
“你睡了？”听到穆霆宸这边的动静，凌楚楚追问。
“嗯，公司有个项目要的急，同事们都在加班，我也睡到公司了。”
“这样啊……”凌楚楚握着手机，眼睛盯着灯光下她孤零零的倒影，体贴的说道，“那你睡吧，早点休息。”
她干脆利落挂了电话，穆霆宸“还有什么事没？”的寒暄还没说出口，房间便恢复了死寂。
凌楚楚挂断电话，立刻给穆霆宸的特助打电话，旁敲侧击间知道公司并不忙，温和的笑脸瞬间沉寂下来。
凌楚楚呆呆坐回沙发上，看着桌上精心摆盘的水果，突然涌起一股戾气，起身将所有水果连同盘子统统伸进垃圾桶里。
亏她一心想着赔礼道歉，把话说明白，可他竟然在躲他，为此不惜住在办公室里，想干嘛？冷战吗？
凌楚楚气极反笑，看着一片狼藉的垃圾桶，咬了咬唇瓣，沾染上情思的眸子掠过一丝伤痛，很快变得无风无波。
不值得，凌楚楚，不值得。
不过一个纸片人而已，本来你就不该动心的，不过是结局早已注定的，你到底在挣扎什么？
呆在穆霆宸身边的日子里，你彻底变成了“凌楚楚”，是不是忘了你是谁？别忘了你的初衷。
不过是馋了美色，干嘛连心也赔了上去。
搞心态的男人，扔了便是。
凌楚楚恢复冷静，转身将穆霆宸抛入脑后。
……
穆霆宸有交代，一大早，凌楚楚便换好职业装，赶在所有人来之前去了穆氏总部。
不是撒谎说她是秘书吗？她自然会拿出秘书的素养。
办公室通风，清除枯黄的绿植叶子，清理杂草，给植物教书，给“招财进宝”换水，趁着清晨空气新鲜，给办公室换气通风，等在穆总上班之前，准备好他爱的南山。
……
穆霆宸从休息室起来看到的就是焕然一新的工作间，凌楚楚端着咖啡从门外走进来，气质优雅。
“穆总，早。”凌楚楚朝穆霆宸点点头，目不斜视将咖啡放在桌上，“您最爱的南山，无糖少奶，请慢用。”
穆霆宸以前最爱喝南山咖啡，苦味纯正，喝一口可以让萎靡的精神状态瞬间振奋，喉间的苦意久久不能散开，一上午都有精神。
可凌楚楚不喜欢，说比黄连还苦。她喜欢奶茶，或者甜甜的卡布奇洛，连带着要挟他也不许喝南山，改换了绿茶。
可是现在，她亲手送来了一杯南山。
穆霆宸静静静地看着她，她做起事来雷厉风行，一点也看不出新手对职场胆怯的样子，着火得体，妆容淡雅，甚至连一向爱惜的长发也束了起来，挽了一个丸子头，看起来十分职场干练。
她一眼都没有看过他，穆霆宸突然慌了起来。
“楚楚。”
“穆总有事吗？”凌楚楚转身，恭敬地朝穆霆宸点点头，拿起手上的文件夹道：“今日日程我还没有和特助对接，如果您有什么工作，请吩咐。”
职场生活，她得心应手，不在话下，进退有余到让穆霆宸说不出话。
穆霆宸看着疏离有礼的凌楚楚，心沉入谷底。
不该是这样的。
他和楚楚之间，不该是这样的。
“楚……”穆霆宸的话还没说出来，特助恰好开门进来，不敢置信的看着屋内两人，疑心自己出现了幻觉，砰的关上门，盯着门上金色的号码牌，慢悠悠转动扶手。
“穆总，凌小姐……”
“特助来了，正好我有事和你商量。”凌楚楚和特助娴熟的打招呼，对着穆霆宸点点头，示意特助跟她离开。
特助一头雾水的看看穆霆宸，又看看凌楚楚，思考了一秒，还是做出了决定，果断跟着凌楚楚，转身离开。
听老板的话，老板娘肯定记仇，听老板娘的话，老板不一定记仇，两箱取其轻，还是听凌楚楚的靠谱。
真出事了，还有人吹枕边风。
穆霆宸想说的话被硬生生吞回嘴里，气闷的坐回沙发上。
“凌小姐。”特助忐忑不安的跟着凌楚楚走出来，不知道凌楚楚让他出来干什么。
“特助太客气了，叫我楚楚就好，按职位，你现在是我直系上司。”
穆氏总裁办设秘书处，现在有三位秘书，分别对接穆氏旗下东，西，南部分公司，总助承上启下统领所有人，直接对接穆霆宸，现在加上她，也归特助管。
“凌小姐折煞我了。”这话特助可不敢搭腔，别人不知道，他对于凌楚楚在穆霆宸心中的地位还是心知肚明的，敢让凌楚楚给他做下属，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如干脆利落回家吃自己。
“我说的是真的。”凌楚楚将穆霆宸的话转告，特助心里有了杆秤，长松一口气，原来是小情侣玩情趣，秘书诱惑，朝夕相处，他懂的。
“我明白了。”特助逻辑自洽，连连点头。
“所以我今天应该干什么？先安排穆总今日日程吗？”
“嗯。”特助想着将整理好的日程表递给凌楚楚，叮嘱道：“到了时间记得提醒穆总就行。”
“还有这是穆总的生活习惯，衣食住行喜好，厌恶的食物……”连同以前的文件都转交给凌楚楚，让她管中窥豹。
反正是为了多一些和穆总的相处时间嘛，特助想的很好，吩咐道：“那凌小姐暂时先做穆总的贴身秘书吧。等适应了，再指派工作任务。”
“行。”凌楚楚一口答应，毕竟是新人嘛，没有经验，不可能一开始就让她接触公司项目的，她明白，站在穆霆宸身边做个吉祥物就好。
凌楚楚想的完美，就算做吉祥物，他也要做做好的那一个，绝对不会让穆霆宸挑出任何破绽。
“嗯，那穆总的事情就交给你了。”特助语气温柔，开玩笑他又不是傻逼，真的安排凌楚楚干活，还是呆在穆总身边，尽量给他们创造在一起的机会就好。
“特助客气了，叫我楚楚就好。”凌楚楚再次提醒，点点头温和离开。
“好吧。”既然凌楚楚要求了，特助只能点头答应，毕竟老板娘要求的，他难道还敢拒绝？
……
凌楚楚找了个办公桌，翻阅特助给他的文件，越看越是对特助的工作能力表示折服。
里面从衣食住行，对穆霆宸的生活做了全方位解析，小到他喝水的习惯，大到身体注意事项，面面俱到。
穆霆宸是个工作起来就沉浸在里面，没有时间观念的人，贴身秘书甚至得看着时间，顶着穆霆宸可能发飙的危险，提醒人起来喝水，走动，避免痔疮，只能说太过于细节了。
凌楚楚嘴角抽动，不可避免的想到穆霆宸被西装包裹的皮带下方，眼神怪异。
纸片人果然三百六十五度要求完美呢。
……
十分钟后，凌楚楚去员工食堂给穆霆宸端早餐。
穆氏员工食堂是江城一绝，号称好吃到，让人心甘情愿留下来加班，吃宵夜的地步。穆霆宸作为总裁，和所有人吃的一样，也没有例外。
凌楚楚翻过文件，发现穆霆宸最爱的是炸的香香脆脆的煎饺，最好配上甜醋酱。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怪味道，但不影响凌楚楚一丝不苟的呈上去。
“穆总，您的早餐。”凌楚楚敲敲门，将早餐放在穆霆宸沙发前的茶几上，还配上了漱口水，湿巾，牙线，比特助还要体贴周到。
穆霆宸百味杂陈的看了凌楚楚一眼，想说什么，她已经点头离开，“穆总有事随时吩咐，我先去用餐了。”
凌楚楚赶在员工用餐前给穆霆宸打餐，现在去吃饭正是人流高峰期，再迟点怕是只能吃别人挑剩下的了。
穆霆宸喉咙像塞了一团棉花，只能硬生生的看着凌楚楚离开。
作为秘书，她太称职，清清白白，干干脆脆，一板一眼的，根本不容许穆霆宸点燃任何暧昧的引线。
决定不把穆霆宸放在心上了，凌楚楚的心情就轻松多了，打了一份米粉，坐在食堂，饶有兴趣的打量穆氏的青年才俊。
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综合性公司，穆氏涉足的领域众多 ，也集合了各种款式的男人，格子衬衫运动鞋，严格缜密的科技新星，西装革履眉眼带电的金融小开，局里局气头发一丝不苟，气质沉稳的房企高管，型男各异，各有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