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因为她,又是特制沐浴球,又是调香的沐浴露,活生生成了精致boy,也后知后觉的生出了“男为悦己者容”的心理,似乎……也不排斥。
只要他有,只要她喜欢。
穆霆宸从浴缸里走出来,披上白色浴袍,看着流理台上凌楚楚摆满的香水,挑了一瓶默默喷在脖颈上,透明的水雾落入脉搏,带来阵阵芳香,让穆霆宸情不自禁沉浸其中。
突然,穆霆宸脸色一变,脸颊的红瘢火一般燃烧起来,青色的血液在脉搏中流淌,变换如似魔似鬼的可怖景象。
“啊……”穆霆宸压抑的一声嘶鸣,双手无力地撑在流理台上,光滑的镜面照应出眼前像鬼一样的人。
穆霆宸抬头,看见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难堪的低下头,尖锐的疼如刺刀扎入骨缝,穆霆宸想要保持住优雅模样,终究抵抗不住疼痛,克制不住的将流理台上瓶瓶罐罐拉扯到地上,整个人滑下,狼狈的在地板上挣扎,像条落水狗。
又过了半年吗?穆霆宸要死不活的躺在地上,看着百褶窗内折射出的圆月,眼中一片阴鸷,心如死灰。
“霆宸……”裴静姝听到动静,急匆匆闯了进来,凌楚楚紧跟其后,推开门引入眼帘的就是穆霆宸躺在水坑里的样子,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楞在原地不敢动。
穆霆宸是多骄傲的人啊,高山雪,不染尘埃,走到哪里都是风姿绰约的模样,何曾这么狼狈过?
原书中提起他中的毒,也不过穿插其中冷冰冰的三言两语,没想到落到身上,竟是这般模样。
凌楚楚第一次对一个人感到了心疼,即使知道他只是个纸片人。
她踌躇不前的冷漠让穆霆宸的心如至冰窖,这一刻心理的疼痛似乎盖过了身体的疼痛,白天他竟然可笑的想拿身体诱惑她,凭什么?
这幅不人不鬼的样子吗?
穆霆宸缓缓地闭上眼睛,不敢看凌楚楚的表情。
嫉妒,怨恨如疯草一般在心脏燎原,凭什么?明明是她先招惹他的,是她先说喜欢的,凭什么看到他的真实模样就害怕他?
不管她有没有后悔,反正开弓没有回头箭,他绝不放手!
“霆宸,哪里疼?我去叫医生来……”裴静姝抱着穆霆宸的身子往外拖,可惜她势单力薄,根本拖不动,只能抱着身体,满脸无助。
“我来!”凌楚楚跑过去,跪坐在地上将穆霆宸抱在怀里,“伯母去找医生,这儿有我。”
“嗯。”裴静姝连忙出去给家庭医生打电话。
以前穆霆宸毒发时会一整天呆在家里,他计算好时间,等着医生来打止疼针和安眠药。
这段时间大概是凌楚楚太美好了,让他沉迷其中竟然忘了中毒这回事。
她待他像普通人一样,好像他从来没有毁容一般。
可惜都是假的。
穆霆宸睁开眼睛,看着凌楚楚棱角分明的下巴,划过一丝冷笑,不是害怕他吗?为什么还要来?
故作虚伪?想让他越陷越深?
“疼不疼?”察觉到穆霆宸看她,凌楚楚心疼的低头,将他额头上的冷汗擦去,躺在她怀里的穆霆宸说不出的虚弱。
脸颊的红瘢狰狞着燃烧,从初见的桃花大小,变为核桃大小,隐隐还在扩大,继续下去会爬满整张脸,变成一个不人不鬼的怪物。
穆霆宸身体疼痛着,指甲在地板上克制的乱抓,硬生生折断。
疼痛让他的眼神变得迷离,他甚至分不清,她现在的问候是真是假?
“你走。”
凌楚楚抱着穆霆宸的手臂微微颤抖,疑心自己出现了幻听,他说什么?
“你走……”穆霆宸嘴角苦笑,“你都看见了,我就是一个不人不鬼的怪物,以后会更丑!”
“不丑。”凌楚楚低头,眼中泪光闪动,即使他脸上的红瘢越来越大,可是在她心里都像自动马赛克了一样,只有精致如画的五官。
“呵……”能波澜不惊说出这样鬼话的,她是第一个。
穆霆宸连标点符号都不想信,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凌楚楚见他不信,突然捧着他的脸朝他脸上的红瘢亲了上去。
没什么不同,也不会中毒,灼烧的温度似三月杏花酒,只一口便已经微醺。
蜻蜓点水的吻,让穆霆宸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就看到凌楚楚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双目相对,沉默无声却震耳欲聋。
她什么意思?穆霆宸不懂。
“胆小鬼。”凌楚楚戳了戳穆霆宸的红瘢,笑中带泪,“我是现在才知道你毁容了吗?我不怕。只有胆小鬼,才会把我赶走。”
胆小鬼吗?原来他穆霆宸竟然是胆小鬼。
穆霆宸被凌楚楚调侃,忍无可忍的凑了上去,勾住她的脖子,强迫她低头吻他。
真也好,假也吧,他要她!
炙热的亲吻是疼痛最好的良药,穆霆宸如大海里的小舟,随着风浪颠簸,抓着放飞的船帆,死死不肯放手。
她浅尝辄止,他一醉方休!
“这边……”裴静姝风风火火的带着家庭医生赶过来,看到的就是凌楚楚和穆霆宸抱在浴室里接吻,那副仿若无人的模样,痴迷而疯狂。
若不是脸上燃烧的红瘢,沉迷其中的样子,哪里有一点毒发的模样。
“额……这……”裴静姝既尴尬又高兴,一边捂住眼睛,一边扯着医生往外走,语无伦次。
“这个病没事吧?要不要打止痛针?”
家庭医生调侃苦笑,“我看凌小姐比我的止痛针好。”
“可是……”裴静姝满脸担忧,以往毒发穆霆宸都是摔了半个房间,疯魔的强制打针入睡,今天这样……会不会等会更加严重?
裴静姝说出自己的担忧,医生却摇了摇头。
“是药三分毒,如果穆总能够熬过去,逐渐靠身体压抑毒性,以后可能就不需要止痛针了,等身体产生抗体,能解掉余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这样啊……”裴静姝点点头,望着紧闭的房门还是有些担忧。
每到圆月之夜,她都觉得度秒如年,裴静姝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离天亮还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