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今扭动的身躯停下,整个人仿佛僵直的死虫一般。
只有那小小的豆豆眼还在死死瞪着叶轻颜不放。
叶轻颜已经能想象到,要是没有直接给她下毒,她的耳朵现在要受到多严重的荼毒。
这个频繁被他们所提及的梦液,被叶轻颜拿在手中一抛一抛的。
蚀今的视线从叶轻颜的脸上转移到她手中一上一下的小瓶子上。
突然僵直的虫身猛地颤了两下,尖锐的独角向前一伸,紫黑色的液体从角内溅出。
叶轻颜早有所感一般直接将手中的瓶子抛出。
瓶子接触到紫黑色的黏液发出滋滋声,琉璃制的瓶子直接融化。
里面的半透明液体洒出与黏液对撞。
黏液被拦截没有落到叶轻颜身上,落在地上将那一片草地全部腐蚀成了紫黑色。
蚀今看着那一片土地目眦欲裂。
口器对着叶轻颜张大,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不乖,小虫子。”叶轻颜笑着。
“不乖的小虫子是要受到惩罚的。”叶轻颜轻柔的语气仿佛是在哄骗着小孩子一般。
面前瞪着眼睛的蚀今并不明白叶轻颜在说些什么,口器一张一合似乎是在咒骂些什么。
忽地眼前一阵影子晃过,一个肉嘟嘟的小女孩站在身边看着她。
蚀今又一次张大口器无声地咆哮着,要将她吓跑。
金菱歪了下脑袋,直接一把伸出手握住了蚀今纤细的足肢。
在对方还未反应过来之际,手上一用力。
“啊!”尖锐刺耳的叫声终于发了出来。
纯白的鲜血从断裂的足肢下流了出来,端口处甚至还能看到一些黑色的嫩肉。
蚀今倒在地上抽搐着,剧痛让她喉咙中不断发出痛苦的低鸣。
“灵智开的越高的虫族,痛觉越灵敏对吧。”叶轻颜嘴角弧度更甚。
可此刻她的笑在蚀今眼中就是恶魔的低吟,催命的符咒。
“你……到底……做什么?”
蚀今发出虚弱的人言,疼痛之下她的口器已经无法正常合上,只能让那恶心的涎水顺着口器的尖端流淌在刚才被腐蚀的那块黑色的土地上。
而听着耳边金菱啃咬自己足肢的咔滋咔滋伸更让她不受控的疯狂颤抖。
魔鬼!
都是魔鬼!
身边红衣小女孩甚至依旧保持着人形,一口一口的将那黑色的虫足往自己嘴里送。
叶轻颜揉着金菱毛茸茸的脑袋,将她扎的整整齐齐的头发揉乱才满意地开口。
这一片区域已经被她的控制之力完全覆盖。
她的控制之力有限,只有确保这虫子处在精神肉体都最虚弱的状态才能让她以最少的纯灵力达到最好的控制效果。
而重重的打击与疼痛已经让蚀今的崩溃情绪达到了巅峰。
作为在秘境之中出生,从未见过外面世界的蛊虫,她从未受过如此的折磨。
她从出生起就注定是族主,除了王以外无论到哪都是被尊敬的存在。
如此折磨加上叶轻颜的沉默直接击垮了她。
叶轻颜眼中白光涌动,瞳孔又呈现出熟悉的失明状。
“你是谁?”叶轻颜放低声音,诱哄般开口。
原先抖如筛糠的蛊虫渐渐冷静下来,整个人都放松一般,四肢无力地垂着。
“蚀蛊族族主,蚀今。”
用的虫语。
叶轻颜看着眼前的蚀今:“这是……成功了?”
“是的主人。”球球坐在叶轻颜肩头,又开始啃着糖果吃。
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些不可置信:“比我想象的要容易些。”
“族主与蛊王还是不太一样。”球球开口。
“族主毕竟在这秘境中长大,从未见过外面的世界。”
“但蛊王是真真实实跟着云君从纯灵族出来的,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妖怪了。”
云君将球球带走的那些天便将这林中的情况都大致告诉了他。
只是他也只是了解了个大概,毕竟后面他虚弱下来以后就没有办法再感应到这边的情况了。
相反的,倒是这片秘境,一直在源源不断地吸收着他体内所剩不多的力量来维持运作。
蚀今依旧保持着那个样子,呆呆地看着叶轻颜。
时间有限,叶轻颜开口直接切入正题。
“蛊王在哪?”
蚀今呆愣的脸上出现一抹挣扎。
叶轻颜目光一冷,眸中的白色加重。
纯灵力又一次占了上风。
“不知。”
出乎意料的答案。
晦涩的虫语继续着:“我们无权知晓王的住所。”
“那你们之间怎么联系?”叶轻颜转动着手腕上的生息珠。
“每月圆月之日,会于祭台开启族会。”
叶轻颜抬头,阴森的林上正高挂着一轮圆月。
只是太阳并未落下,月亮失去了光辉。
没有存在感的缩于一隅。
看来巢穴中那两只母虫讨论的正是今夜的族会。
还有梦液……
叶轻颜从空间中重新取出一大罐子从地洞中取出的半透明清液。
叶轻颜将罐口打开,熟悉的气味扑面而来。
她重新取出几个相同的琉璃瓶。
是金菱在地洞中寻尸体时顺带找到的。
叶轻颜在瓶中灌上了新的梦液。
好不容易将手中坚硬的虫肢咔吱咔吱完了的金菱舔着嘴唇。
贪婪的目光盯着它仅存的两条虫肢看。
叶轻颜拍拍她的脑袋。
金菱收回了目光,吸溜了一下快流出的口水。
接过她手中重新装满的三个梦液瓶。
打开一个,直接灌入蚀今口中。
失去意识的蚀今并未挣扎,身体却在本能吞食着梦液。
吞下一整瓶后,叶轻颜眼睛一眨不眨地关注着她的变化。
如此宝贝的东西总是有些特殊作用的。
蚀今还在留沾着白色虫血的足肢断口处。
止住了血的伤口突然想起一阵噼里啪啦的爆裂声。
如烈火吞噬干柴一般。
没一会儿,污浊的土地上又一次覆盖上了一层粘稠的白色血浆。
紧接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足肢的断口处开始生长。
仅仅几个呼吸的功夫,两只全新的足肢长出。
金菱看着新长出的足肢,嘴边的口水几乎要控制不住。
“好香好香!”
好像比刚才吃进去的那两支更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