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戏谑地笑了笑。
“帝君这是怕她知道了你就是东岳,然后讨厌地赶紧跑掉?”
谢清涯沉默,答案不言而喻。
江无忧站起身,将有些褶皱的衣摆扫平整,向外走去,到门口时,他突然停住,转身说道:
“不过帝君认识姐姐那么久,可知道她最讨厌什么?”
谢清涯抬眼看他。
“她最讨厌别人骗她。”
“所以帝君放心,我必然不会将你的真实身份告诉她,不然我还怎么看戏呢?走了,回见啊帝君。”
江无忧说完,果然看见谢清涯神情微滞。
这说出真相吧,怕喜欢的人因为讨厌自己而跑掉;
不说吧,等殷子荼知道这货一直隐藏身份在她身边,指不定要怎么闹呢......想想就好玩儿。
哼,让你刚才威胁我,看你怕不怕。
-------------------------------------
“问你话呢,你发哪门子呆啊?”
殷子荼不耐烦地抬手给了江无忧一个暴栗。
“哎呦,疼。”
江无忧揉揉自己脑门,说道:
“他没跟我说什么,就是给了我一只鸟,说怕你无聊,逗你解闷的。”
“鸟?什么鸟?”殷子荼皱眉问,她可没看见什么鸟。
“好像是只八哥吧,黑不拉几的,还会骂人,聒噪得很,我给放洗手间了,你自己去看。”
“八哥?”
小白脸送她只八哥干什么,自己又没有养鸟的爱好。
殷子荼走到洗手间,打开门往里一看,顿时眯起了眼睛。
只见一只身形瘦小的黑色八哥被一根鞋带五花大绑在摆放毛巾的置物架上,鸟嘴还被塞了一小块棉花,正奋力地扑腾着翅膀,可惜被绑着,地上还掉了几根黑色的羽毛。
那八哥一见到她,顿时扑腾地更厉害了。
殷子荼走过去,动作粗鲁地把鞋带解开,又拿掉八哥嘴里的棉花,然后掐着八哥命运的后脖颈,冷笑道: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是你啊,丑八怪。”
是的,这正是那只不但在她的窗外随地大小便,还骂她是神经病的那只黑鸟。
还真的是只八哥啊,怪不得嘴那么欠呢。
小黑一见到这张笑得阴森森的妖孽脸,恨不得当场昏死过去。
如果可以,它宁愿去跟两个干爹跟蛟干架,也不想呆在这个狠毒的疯婆子身边。
可帝君要它跟在殷子荼身边保护她,说这是它的使命,逃避是没有用的。
两个爹最听帝君的话了,尽管不知道自己可怜的干儿子能有什么能力保护别人,还是忍痛让小黑来了。
“原来你这丑八怪是小白脸养的?很好,这回落到我的手上,咱们就好好算算账吧。”殷子荼狞笑道。
小黑孵化后,殷子荼每次去泰山府的时候,冬忍和秋水都把它藏起来,生怕这疯女人再发疯,殷子荼问起过一次,他俩只说把鸟送给山下的一户百姓了,久而久之,殷子荼就忘了这茬。
而且现在的小黑和刚破壳时已经长得很不一样,所以殷子荼一点印象都没有。
小黑扑腾着翅膀,反驳道:
“不是丑八怪!是小黑!小黑!”
殷子荼惊讶地挑眉:
“呦,还能听懂人话呢?这是开了灵智了?”
殷子荼心里感慨谢清涯的神奇,自己是个紫薇大气运命盘,养了只鸟居然还是个开了灵智的,就这么巧?
还是说这种命盘的人天生就能吸引不一般的东西?
“管你小黑小白的,说,你之前骂我什么来着,你不是很嚣张吗?姑奶奶今天非拔光你的毛不可。”
本来小黑以为殷子荼就是嘴上说说,没想到这个疯婆娘居然还真的薅掉了它尾巴上的一根毛。
“嗷~”小黑痛呼一声。
猛然间想起临走前两个爹的嘱咐:
“那疯婆子.....额,北阴女帝吃软不吃硬,而且她搞不好将来就是帝后,黑子啊,你可别跟她硬刚,该折腰时就折腰,大丈夫要能屈能伸,不然她可能拔光你的毛,坐地就给你烤了。”
它刚回忆完,就听见殷子荼说道:
“也不知道烤八哥好不好吃,等会儿到了翠花家试试。”
小黑:!!!!爹们果然有先见之明!!
“没骂,没骂,是美女!超级大美女!”
小黑充分贯彻着大丈夫能屈能伸的准则。
殷子荼冷笑一声:
“哼,你还挺识时务的,别以为说几句好听的这事就过去了,姐是美女还用你说?地球人都知道。”
小黑:救命啊,这个疯女人她好不要脸的。
但是为了自己不被薅秃,它赶紧把两只翅膀对在一起,上下摆动起来,竟是给殷子荼做起揖来了,小嘴儿还不忘叭叭:
“对不起,对不起!”
殷子荼见它动作憨傻滑稽,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小白脸养的鸟还挺好玩儿的。
小黑见她笑了,以为没事了,小心脏刚刚平复,就听殷子荼又说道:
“看在你有悔改之心的份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跪下唱首征服,我就原谅你。”
小黑:????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你还知道我是只鸟吗???
是可忍孰不可忍,爹可忍儿也不可忍了!
几分钟后——
谢清涯和王翠花二脸懵逼地看着一只八哥跪在殷子荼的掌心上,撕心裂肺地扯着嗓子唱征服。
一首完毕,小黑满心屈辱地卧倒在殷子荼掌心上,觉得鸟生再也没有什么快乐可言。
“怎么样,姐没骗你们吧?这货真的开了灵智。”
江无忧咧着嘴说道:“鸟会唱歌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可以唱,我还是狐狸呢。”
殷子荼和王翠花齐齐转头看他,异口同声道:
“不!你不可以!”
她们可还没忘记江无忧那所有音都在同一个调上的‘脖子扭扭屁股扭扭’呢。
王翠花好奇地把头凑到殷子荼掌心,对小黑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此时,飞机突然开始向下滑行,有些颠簸。
殷子荼把小黑放在肩膀上,坐回到沙发上。
王翠花则是坐在一脸不爽的江无忧对面,跟他讲述他喝多那晚的壮举。
没有人注意到,或许是飞机颠簸的有点厉害,小黑出发前吃的又有点儿饱,它无声地打了个嗝儿。
一缕青烟伴着温热自它嘴中徐徐飘出,很快散开不见。
小黑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然后它又打了个嗝儿,还是刚才的情形。
殷子荼好奇地左右看看,自言自语道:
“奇怪,怎么觉得有股糊味儿呢。”
小黑的两只小翅膀猛地捂住嘴,豆豆眼中先是惊恐,然后蓄满了泪水。
爸爸们,我好想你们,我被这个女人逼得跪下唱了征服。
嗓子都冒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