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不愧是当老板的人,比其他人要敏锐多了,荼蘼虽然样子跟我现在不同,不过那确实是我。”
殷子荼看着谢清涯,脑子里有一个念头正在缓缓地往外冒,不过现在人有点多,还不是说的时候。
除了自己的年龄以外,殷子荼再没多说别的,而江无忧似乎也不打算告诉他们殷子荼的真实身份。
张子丰和周正虽然好奇,却也不再多问,而是向江无忧询问了之前那些让他们误会了的问题。
“对啊,我确实是故意接近她的啊,这个没良心的女人把我往天师府一扔就没影了,我好不容易重新找到她,肯定不能错过机会啊,我从壮壮身上认出了她灵力的味道,知道她也参加综艺后我就也去了,只是发现她好像把我忘记了,就没有贸然相认,怕她觉得我有病。”
“再加上司仁高中的事我也有所耳闻,就想跟着看看能不能保护她,结果人家压根用不着我。”
“壮壮和他爷爷活着时跟我相熟,我曾帮过他们一些小忙,后来家里出了变故,祖孙俩死在同一天,鬼魂又被我碰见了,他们爷孙彼此不愿分开,所以迟迟没去投胎,我不想让他们当孤魂野鬼,就收留了他们,哪天想投胎了,随时可以走。”
“至于L是谁,L是我认识的一个心理医生。”
王翠花不解地看着江无忧:“你带小姐姐看心理医生嘎哈?”
江无忧眼神幽怨地看了殷子荼一眼,又有点儿不好意思,小声说:
“还不是我不相信她给我忘了,最近网上的那些报道里不是说她前阵子让人开瓢了吗,我以为她脑子被砸坏了......比如选择性失忆什么的。”
提起这个,江无忧的表情颇为受伤,明显是难以接受殷子荼把他忘得毛都不剩的事实。
殷子荼本来一开始多少还有点儿愧疚,江无忧说她脑子被砸坏了她都难得大度地装作没听见。
大概是她的大度给了江无忧胆子,让他一时忘记了当年被殷子荼揍的原因。
他委屈的越发猖狂,最后甚至撅起了嘴,眼眶红红地望着殷子荼,仔细一看那双妖冶的眼中仿佛还含着一包莹莹的泪花儿。
九尾狐本就生的好看,天生自带几分勾引人的媚态,江无忧从小到大都美得雌雄莫辨,此时抱着自己被染得乱七八糟的大尾巴,长发柔顺地披在身后,眼中含泪的样子,颇有几分破碎美感。
一时之间,王翠花和一旁的周正张子丰心中居然都有点儿不忍。
下一秒,一个茶杯直直地就冲江无忧脑袋飞过去了,江无忧脸色大变,赶紧偏头躲开。
水杯砸到墙上,碎了满地,撒到地上的水还腾腾冒着热气。
江无忧心惊肉跳地转头看着殷子荼。
殷子荼脸上刚刚那点儿宽容已经消失殆尽,烦躁且不耐烦地说道:
“把你那活不起的矫情样子给我收起来,差不多就得了,别没完没了的,我最烦这样。”
“说了多少次了,男子汉大丈夫,不要有事没事就哭哭啼啼的,一点儿男子气概都没有,张司衍那小鬼头到底怎么教得你?这老毛病一点儿都没改。”
张子丰听殷子荼管自家开山祖师叫小鬼头,心情别提多复杂了,老祖师爷都羽化多少年了。
别说老祖师爷了,天师府掌门都羽化多少个了。
这殷小姐到底是什么人啊?
怎么自家师叔祖叫她姐姐,开山祖师还被她叫小鬼头,听起来好像还很熟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张子丰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殷子荼在司仁高中时用来摇人的那张‘符’。
似乎在哪里见过,又想不起来。
殷子荼只知道自己带娃容易给带成混世魔王。
可她哪里知道,张司衍作为一个独生子女,小时候父母常年在外跑商,他又一心钻研道法,年纪小小的时候就一派老成稳重的样子,压根没有时间结交别的小伙伴。
长大后刚建立天师府那会儿,全门派就他自己,难免有时会孤单。
殷子荼突然把还是小蛋崽的江无忧塞给他,九尾狐模样可爱喜人,且在修行一事上天赋很高,张司衍简直对江无忧疼的不行,当小祖宗一样供着。
人家张司衍偷偷说了:
“忧忧爱哭点儿怎么啦?我们还只是一千岁的狐狸宝宝,小着呢,只要德行无亏不就得了,哪条神规说不许神仙爱哭啦,优优想哭就哭。”
殷子荼警告道:
“你再整这死出儿,信不信我还抽你?别以为你长大了我就不敢削你了。”
话音一落,江无忧立马放下尾巴,穿好袜子和鞋,再抬头的时候,眼睛也不红了,嘴也不撅了,笑得异常乖巧:
“好嘞姐姐。”
变脸之快,求生欲之强,让几人大开眼界。
既然误会解开,殷子荼又没什么事,张子丰和周正就准备告辞了。
走之前,张子丰苦口婆心地劝江无忧:
“师叔祖啊,您就跟弟子回去吧,这么多年,您玩也玩儿够了,要找的人也找到了,咱回家呗?”
他准备回师门一趟,一个是为了告诉掌门他终于找到师叔祖了,另一个是回去领罚。
他可是差点儿就跟别人一起把师叔祖宰了。
江无忧严厉拒绝:
“不行,我不回去,我还没跟姐姐待够呢,你自己回去吧。”
殷子荼颇为嫌弃地看他:
“小蛋崽你跟着我干啥?姐忙着呢,没空跟你玩儿,你赶紧回家吧,有空我再去看你昂。”
已经当过一次留守儿童的江无忧是断断不肯相信这女人的鬼话,十分坚持:
“不行,你上次说完这话之后,就消失了几万年,给我幼小的心灵留下了巨大的阴影,我信不了一点儿,再说我想在哪呆着是我的人身自由,合理合法。”
殷子荼哑口无言,这小子说的倒也没有毛病。
而且她把小蛋崽忘了的这件事,让她心里对江无忧多多少少都有些愧疚。
算了,那就随他吧,弟大不由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