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漆黑的河道一步步的向着上游走去,他顾不得停下来来好好疗伤。因为他要确认赵坤与赵菲菲的情况,尤其是赵菲菲,她多半也掉下这断崖了。
秦枫不敢保证她还有生还的可能,那种几率小的吓人,更何况她还被那名叫林老的老者用风刃术击中了。
不过秦枫却不想放弃,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必须要找到对方,哪怕只剩下一片碎布……。
因为是逆流而上,秦枫走的很慢,终于在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他看到了前面的亮光,那里应该就是地下暗河的入口了。
秦枫加快了速度,顶着那刺眼的光亮,走出了地下暗河。与那河道中的阴寒不同,那温暖的阳光让他一出来,就感觉浑身暖洋洋的。秦枫扫视了一下周围,然后径直朝着那左侧数十丈外的一截手臂粗细的断树枝走去。
秦枫记得很清楚,他掉落下来的时候,的确砸断了这么一根树枝。不过掉下来后的具体情况他已经记得不太清了,毕竟当时那巨大的冲击力直接让他昏迷了过去。
不过还好,有这么一截断枝,总算让他确定了落下来的位置。他在这断枝附近仔细搜寻了很久,几乎每一寸土地他都没有放过。但是令他绝望的是,没有任何发现。他看着不远处那湍急的河水,心中变得冰凉。
在这附近没有的话,那十有八九就是跟他一样被卷进了地下暗河之中,那暗河通向哪里,会不会再有第二个分洞,他都不得而知。秦枫红着双眼,他抬头看向断崖上方,久久沉默不语。
数天过后,在临近傍晚的时候,太阳刚刚落下地平线,黑暗即将笼罩住一切。一只鲜血淋漓,几乎没有一个完整指甲的右手,从那断崖边上探了上来。
它在上面摸索了一番后,一把抠住了一块儿凸起的山石边角。大概一炷香后,一个黑暗的身影站在了断崖边上,正是花了几天时间才费尽精力爬上来的秦枫。
此时的他十分的疲惫,仿佛下一刻就要晕倒,但是他仍然咬牙坚持着。看着数天前大战之后遗留的痕迹,他的内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缓缓走到了那处颜色有些发黑的地面蹲了下来,用手在地面上摸索着。
这里是赵坤最后倒下的地方,曾经的鲜红已经变成了黑褐色,未来可能要不了多久就会变成跟周围一样,再也分辨不出来。时间会将一切都悄悄的抹除,恢复到事情没有发生前的样子。就像是秦枫自己,来的时候是一个人,现在又变成了一个人。
秦枫浑浑噩噩的顺着山路朝着村子里走去,他觉得他要回到那个房子里,尽管那里不是他的家,但是已经渐渐有了家的感觉。如果不是因为发生了这些事,他或许会在那里住上很久,甚至是一辈子。
可是等他回到村子边上的时候,他的眼睛瞬间变的通红……村子没了!
数天前还一片祥和,鸡鸣犬吠、孩童吵闹、繁杂却温馨的村子,此刻却变成了一片断壁残垣,到处都是焦黑和倒塌的砖石。
秦枫有些茫然,他在村子里昔日的道路上来回的徘徊着,他不断的对比着脑海里曾经的画面,试图找到一些曾经熟悉的身影或者景象,但却始终没有结果。
终于在村子中央的空地上,他发现了一些不同,那是一堆灰烬,很大的一堆灰烬。秦枫盯着那堆凭空多出来的灰烬,站在原地,没有挪动脚步,但是从他紧握的拳头和不停颤抖的身体上,能够看出此时的他是有多么的悲伤和愤怒。
秦枫就这么静静地站着,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一天……两天。终于在第三天,太阳刚刚露出一丝曙光的时候,他动了。
他在空地附近的废墟内找到了一柄柴刀,从附近山上砍下了几棵大树。就在空地附近不停的劈砍着、刮削着。两天过后,一个算不算精致但是表面却异常光滑的大木盒做好了。
秦枫小心翼翼的将那堆灰烬收集起来,用那新做的盒子装好,连地面那砖石缝隙内的都被他仔仔细细的清理干净。
做完了这些,秦枫并没有停下,他在那空地中央挖了一个巨大的深坑,将盛有灰烬的盒子轻轻的放在坑底,确认没有问题之后,将起一点点的掩埋起来,最后垒成了一个巨大的坟茔。
做完了这些后,秦枫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才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准备离开。不过他似乎觉得少了点什么,快步走到一处废墟旁,那里有一块长方形的巨大青石板。
秦枫运起体内仅存的灵力,将那石板拖到坟茔前立了起来。他没有在上面刻字,因为他觉得,这些字必须要用血来书写。
做完这一切,秦枫刚准备转身离开,结果他突然发现眼前竟然变成了一片黑暗,然后他感觉整个人天旋地转起来。噗通一声,他倒了下去,重重的摔在了青石地面上。
不过他并没有昏迷,而是双眼直勾勾的望着天空。那里有数不清的星星在忽明忽暗的转动,越转越快,直到由一个个点点的亮光,连成了一条条明亮的圆环。那些不停地在他眼前盘旋晃动的圆环,让他的脑仁开始发痛,甚至有些恶心想吐。
他痛苦的闭上了双眼,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些圆环,但是却一点作用都没有。那些圆环仿佛刻在了他的脑海中,让他怎么都挥之不去。
情急之下,他下意识的运转灵力冲向双目,结果只感觉脑子里轰的一声巨响,他就失去了意识,昏迷了过去。
这一昏迷就是三天,等他再次苏醒睁开双眼的时候,他发现眼中的世界全部都变了样子。原本熟悉的一切都变成了虚幻的状态。所有的山石、草木、虫鱼,凡是他能看到的东西都变成了一道道怪异的灵纹。
那些灵纹有的十分复杂,仿佛像是一团乱麻,看似杂乱无章;有的却十分简单只有寥寥几笔。秦枫下意识的伸出手想去揉一揉眼睛,结果却发现他的手也变成了灵纹状态。
他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使劲儿闭上了双眼,可等他再次睁开时,却发现异常并没有消失。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刚直起身子,一阵眩晕感就立刻传来。他弯下腰闭上眼使劲儿甩了甩有些发胀的脑袋,好一会儿后才慢慢的重新站直了身躯。不过这次他惊奇的发现,眼前的景象竟然恢复了,他又看到了那些熟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