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沫千在京城城门等着燕墨楚。
不一会儿就远远看到一英俊非凡的男子骑着一匹白色的骏马正向马车而来。
身后还跟着一辆马车。
骏马转眼到了眼前。
一身蓝黑色便服,金龙点缀,棱角分明的脸庞犹如雕刻版冷峻,一双幽深至极的黑眸流转着捉摸不透的幽光。
与身下白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燕墨楚上了马车,即刻出发。
今日要前往禹州,对外宣称游山玩水,实则游山玩水~
顺便查查小案。
青衣年华在后面的马车上,陆行和陆霜则守身在前。
一路上经过无数的春光美景,就算有任务在身,也不妨碍一行人游玩的心情。
偶尔的放松也很重要。
就这样慢悠悠的走了十余天,终于到达了禹州城。
禹州城不同京城,这里民风朴素,热情好客。
几人特别高调的投宿在禹州城最大的客栈,本来一路上就已经很高调了,王府的马车一直悬挂着楚安王府的旗幡。
这次是燕墨楚第一次离开京城,还要离开这么久,这是在给皇帝留路线。
对于燕墨楚出游,皇帝心有不悦,但如果拒绝,那不正说明了这么多年来,他就是在囚禁着楚安王吗?他怕燕墨楚吗?
“今日是什么日子?”很好奇,大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小贩摆着好多的灯笼在叫卖。
“王妃,八月半,月夕节。”青衣和年华正在给白沫千铺床。
八月半?中秋节吧?
月夕?还蛮好听的,古人真是文化高,有情调。
“王妃,今晚要出去逛逛吗?”年华一听到有节日,巴不得现在就出去好好畅玩一番。
“好好好。”年华终归是个小丫头。
燕墨楚去了州府做做样子。
回来时已经酉时了,白沫千提议外出,燕墨楚没有反对,不过要戴上面具。
好不容易等到了晚上,年华像只雀跃的小鸟,到处乱窜。
禹州城不似京城繁荣昌盛,但胜在靠近沿海,人多物广。
燕墨楚担心白沫千会被人流冲散,时刻拉着小手。
陆行陆离这两个人形挡牌,硬生生的给二人扩出一个三尺包围圈,陌生人不得近身。
街上百姓个个提着玉兔灯笼,小贩们做了很多形状各异的月饼在贩卖。
年华已经跑得老远了,青衣无奈只能追上。
白沫千拉着燕墨楚到处逛,买了好些吃的,陆霜都拿不过来了。
“你试试这个,好甜啊!”白沫千扬着手递到燕墨楚的嘴里,燕墨楚张口就咬了一小口。
“确实很甜。”像你一样甜。
走累了就到沿海边的茶摊坐着,喝着茶吹着海风,心旷神怡。
两人说着话,燕墨楚眼神一凌,“陆行。”
陆行闪身离开。
“怎么了?”难道又有刺客?
“有人跟踪。”燕墨楚隐下锐利,换回平常的模样。
“皇帝的人?”
“难说。”
“既然只是跟踪,那应该没什么事。”只跟踪不出手,对方想干嘛?
“嗯。”
陆行离开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就回来了。
“跟丢了,陆庄带人四处盘查。”
好不容易可以放松一下心情,没想到又被破坏了。
“夫人!夫人,年华、年华不见了!”青衣满脸紧张,跑得气喘吁吁。
“怎么不见的?”好端端的,又被人跟踪又平白不见了一个人。
两者有关联?
“刚刚陪着年华买吃食,我在付钱,转个身年华就不见了,我在四周都找过了。”青衣急得直跺脚,满怀自责。
“不着急,可能只是贪玩走远了。”白沫千对于年华还是比较有感情的,那可是从小到大都陪在原主身边的人,就算身份可疑但也只是可疑。
“青衣,你腰带那里好像有东西。”陆霜指着青衣的腰间。
青衣慌忙检查,从腰带处拿出一张纸条递给白沫千。
“今夜子时,王妃一人前来耳巷,带人,杀之。”
纸条上的字迹苍劲有力,寥寥几句。
“这是什么时候放在我身上的?!”青衣自从那次被质疑后,特别在意白沫千的想法。
就怕又被当成奸细了。
“街上行人甚多,有人无意间在你身上放张纸条也正常。”
“恐防有诈,让陆霜去吧。”燕墨楚知道白沫千看重这几个丫鬟,但也不能冒险。
“还是我亲自去吧,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你多派些人暗中跟着我就行。”那些人怎么会觉得我堂堂一个王妃,会舍身去救一个丫鬟呢。
而且有燕墨楚如此强劲之人在,他们居然敢单独约我。
他们或许有什么事要找我,更可能这次年华被抓本来就是年华自己有意为之。
燕墨楚也想到了这些,便不阻拦,“匕首带了吗?”
“带着呢,你放心,我知道该如何应对。”那是在船上燕墨楚送的匕首,这次出行特意带在身上,以防遭遇不测。
几人揣着不安的心情回到客栈等待子时。
子时已至,街上行人三三两两,小贩们忙着收摊儿,更夫手拎铜锣小锤在街上游荡。
白沫千对着燕墨楚给的图纸,七绕八拐的终于到了耳巷。
这里房屋破旧,无人居住,看来荒废已久。
“我到了,出来吧。”声音不大不小,也令整个巷子有了回音。
左顾右盼,黑漆漆的巷子感觉哪里都会有人冒出来一样,像那啥地方似的,怪吓人的。
大约过了半炷香的时间,有一家破败的农房亮起了灯。
白沫千走过去想敲门,发现门并没有关紧,知道是故意不锁的,就推门进去了。
房子简陋,只有一张桌子一张椅子,还有一张床。在床的左边还有一道门,不知年华是不是在那里。
桌子边背对着门口坐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年华呢?”白沫千也不管这人想干嘛,直接坐在他的对面。
坐下后才看清对方的脸,年纪有点大,比白俞霖还老上许多,额上刻着皱纹,两鬓夹杂着银丝,双眼紧闭着。
白沫千一直盯着眼前的男人看,直到对方嘴唇轻启,“不必担心。”
声音沙哑沉闷。
“那你找我做什么?”匕首早已藏在袖中。
眼前的男人没说话,只睁开眼睛定定的看着白沫千。
那双眼睛饱含风霜,一下子戳进了白沫千的内心,有些心酸是怎么回事?
“你偷走了账本?”
他居然知道白俞霖的账本!握着匕首的手更紧了几分。
“是。”难道是要抢账本的?
“为何要偷?”男人抬起右手将烛台往白沫千那边移了移。
为何?
“他做的事总要给天下人知。”
既然他知道账本,那肯定就知道账本的内容。
“你,可否把面具摘下。”语气有些期盼。
白沫千干脆的摘下面具,不过有些疑惑,为何要看我的脸?
男人看着眼前精致的面容,布满皱纹的脸颊划过一行清泪。
“愿陪九九辰,长秦千千历······”嘴里呜咽的念叨着“千千”。
沙哑沧桑的嗓音,还带着哭腔,心中思绪一下被牵引,悲不自胜,“你是秦家人吗?秦尚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