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年华把粥端过来了。两主仆一起吃了些,年华便收走餐具。
等到年华出去了,白沫千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台上有一块很大的铜镜,白沫千借着蜡烛微弱的光,看见铜镜里自己的脸。
未施粉黛,脸色苍白却也能看出几分美好。眉若轻烟,长长的睫毛下杏眸流光,挺翘的鼻下是没有血色的双唇。如若不是左边脸颊的那一大块深褐色的胎记,怎么说也是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呀。
白沫千抬手抚摸着这胎记心想,干嘛要在脸上画个这么丑的东西啊,美美的不好吗?郁闷了。
没错,这“胎记”是画上去的。记忆里,在白沫千未出相府的时候确实是真实的胎记。不过自从白沫千到了庄子上的清风庵遇到师父静玄后,胎记就慢慢淡化了。
静玄是清风庵的师太,会些医术,那时候也是看原主有几分天赋,便收做徒弟。教书识字,识别药材等等,不过教了五年,就去云游四方了。那时候也是静玄诊出白沫千脸上的胎记其实是胎毒,调养了好一段时间才淡化掉。
那时候柳娘看到了白沫千的天人之姿,便让她一定要把“胎记”画脸上,毕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不能太张扬了。
从那以后的六年里,白沫千就一直画着“胎记”戴着面纱见人。
“小姐,要不要再睡会儿?”年华从厨房回来,径直走到背后,拿起梳子给白沫千梳头。
“年华,你也去睡会儿吧,忙了一天了。”这丫头应该从我病倒后就没好好休息过吧。
“好,那奴婢先扶小姐上床休息。”年华一脸乐呵呵的表情,非常讨喜。
年华小心翼翼地扶着白沫千走到床边,服侍躺下后才放心吹熄蜡烛关门。
因着身体虚弱,才躺下了一会儿,白沫千就睡着了……
清晨,阳光从纸纱窗透进来,一缕柔和映照在床头。屋外清风吹过树叶的声音,让人心安舒适。
白沫千被一声鸡鸣吵醒,缓缓起身往屋外走去。
打开门看到年华正追着一只老母鸡狼狈地跑来跑去,“你给我站住!今天一定把你炖了给小姐补身子!!”年华边追边喊,那小表情恶狠狠的,别提多滑稽。
“呵呵。”白沫千忍不住笑出来。
年华那边听到声音扭过头来,发现自家小姐已经起身了,赶忙跑过来“小姐,你醒啦,奴婢去给你拿洗脸水。”刚说完就又跑没影了。
等到年华过来,白沫千回房里洗漱好,年华服侍着换上衣服,梳好头发。白沫千把脸上的“胎记”重新画好,戴上面纱。
“年华,你去把鸡弄好,我在院子里走走,睡了两天,身子骨都要散架了。”说着就往屋外走去。
“好!”
白沫千走着走着,走到了之前烧毁的厨房,胸口一紧。鬼使神差的往里面走去。
厨房已经被烧毁得看不出来是个厨房了,但白沫千总觉得那场大火有蹊跷。便拿起旁边的竹棍在这边捅一捅,那边挑一挑。
当时原主就是拿着平常用的木柴烧火,怎么无端端会突然燃成大火,还一发不可收拾。
捣鼓了一阵,越往里走越能渐渐地闻到有一股什么熟悉的味道。虽然过了好几天,这里也被水淋过,但是木头上面还保留着一些味道。好像是煤油的味道!
这是……谋杀?!
天哪,这大小姐也不是个什么人物,怎么突然有人要谋杀自己呢。
按理说,京城那边应该不会顾忌自己了,毕竟都这么多年了,期间也没出过什么幺蛾子事儿,无缘无故的,那肯定是最近有什么事儿是关于这个白沫千的了。
唉,什么事儿嘛,以为在这乡下地方,安安稳稳过日子,潇潇洒洒下半生。没想到还是逃不过要宅斗呀。
白沫千走出废墟,回到小院子,躺到小摇椅上,听着年华在凑合的小厨房里乒呤乓啷的忙着,脑子里悠哉悠哉的想着事情。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思路。
“砰!砰!”
“开门!开门!”
在小厨房的年华急匆匆的跑出来,把门开了一条缝,“这位大哥,你找谁……”
可还没等年华问完,门就被人推开了。眼看年华就要倒,白沫千眼疾手快的及时扶住。待年华站稳才看向来人。
像是电视剧里家丁的服饰。那敲门的人也不说话,退到一边低下头,从他身后走进来一位略显富态的大娘。
满是皱纹的眼周里是一对三白眼,一看就是尖酸刻薄的人。
看着白沫千蒙着面纱的脸,一脸不嫌弃的说“大小姐,老奴是主母身边的林嬷嬷,这次奉老爷的命令,来接大小姐回府,请上马车。”说完也不等白沫千回答,就径直往外面走了,外面还有十来个家丁。
白沫千挑了挑眉,这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主子呢。有意思。
“等会儿,本小姐回房拿点儿东西。”摆谱!谁不会似的。
林嬷嬷听到也没出声应承也没催促离开,白沫千就拉着年华回到房里,把原主母亲的贴身遗物带上,顺便带上衣物。年华虽然还处于懵逼状态,但手上不停。
“年华,走!”我倒要看看你们想搞什么幺蛾子。正好也能查查谋杀的原因什么。
年华一脸懵的跟着走。回相府?回京城?!“小姐,老爷要接你回京城了!”这脑回路够长的。
“看把你高兴的,回去还不一定有什么事儿呢,别高兴太早。”无事不登三宝殿!
“哎呀!小姐,鸡汤还没弄好呢。”
天哪,你还想着鸡汤?人家现在就是赶着我们走呢,还给你时间喝鸡汤?
“不要了,等会儿路过秋婶儿家,让她过来拿走吧。回到相府你还怕本小姐给不了你鸡汤喝?”人家本本分分的远离你们了,现在还要来折腾。
好!我倒要看看你们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