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我们秀秀好不容易醒了,我敬你一杯。”葛山端着陶碗斟满了酒,脸上已经带了些醉意的红,他脚边已经倒了三两个酒坛子了,但还是对着凤蝶干了。
“大师兄,那我也干一个。”凤蝶来了这里之后竟然爱上了这里的酒,终于明白了绿林好汉为什么爱饮酒,这古法酿制的酒是真的香,吃进嘴里的菜也格外有味道。
小洁在旁边看得有些为难,“秀秀,还是别喝这么多了,身体才好,喝酒伤身。”
凤蝶嘿嘿地对着小洁,躲过她来抢自己的酒碗,喝了一大口,被辣到了直呛。
“都说了别喝了,葛山,你也别喝了!”小洁气了,两个人的酒碗都被她拿走。
凤蝶哈哈地指着葛山笑,葛山被小洁说得不敢反抗,也只能傻傻地笑笑。
方玉霆轻托着酒碗,看着葛山和商秀秀嬉闹,顾洁在旁边拦着劝着好话都说尽了,最后也气了。
本是他和葛山大师兄两人之行,现在却多了两个外人,还是都不会术法的普通人,他竟觉得有些好笑。
再往碗里倒了一汪清酒,身旁的烛火映在酒水中,摇曳晃荡,方玉霆再一次一饮而尽。
“方玉霆?小洁,他,他也在喝呢,怎么能厚此薄彼。”凤蝶叉着腰嘟起嘴,对小洁抢走了她的酒不满。
小洁看向方玉霆,他还是清醒的样子,提到他,他还将目光转了过来看着商秀秀,眼比酒还凉,小洁觉得他看着疏远有一些不好亲近,但是又是他带她出了监狱去玲花楼的,他好像又不是那么冷漠。
“他有数,但你们两个都醉了,所以都不准再喝了,我们不是说了明天要赶路的吗,喝这么多,你们还起的来吗。”小洁把桌上的东西都撤了,酒碗酒坛全拿得远远地,还让小二来收拾了这桌饭菜狼藉。
葛山已经是喝醉了,“起得来,起得来,我明天跳起来跑着走。”说完一脸蠢样对着顾洁傻笑。
顾洁无奈摇头,“玉霆,你可以把葛山送回房间吗,看样子他是自己回不去了。”
方玉霆点点头,这里清醒的只有他们两个人了,“行,那她呢?”
顾洁看向商秀秀,“我带着她走吧,秀秀轻一些。”
“不!我可以自己走!”凤蝶说着一拍桌子立了起来,一时头晕跌坐回凳子上,屁股可疼了,皱紧了眉头,一脸难受。“我头晕。”
“活该。”方玉霆白了她一眼,“我先送她回去吧。”顾洁细胳膊细腿哪里送得了她回去。
“你?也好,谢谢你了。”顾洁想了一下,她带秀秀回去也确实很吃力。
方玉霆跨步走过来,素色的衣袖穿过她的腰,把她扛在肩上,往楼上的房间里去。
一到房间,他就把凤蝶扔在床上,倒下的凤蝶在床上蠕动了一下,嘴里还砸吧着:“方玉霆,你个傻子。”
方玉霆眼睛眯了眯,醉了还骂人。
“你再说一句,你说我什么?”
“我说方玉霆是傻子。”凤蝶笑了一下,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还要再问一遍,很烦。
方玉霆伸出手掐了她的脸,“我看你才是个傻子。”怪得很,说话也听不懂,做事也鲁莽,什么能力也没有却还喜欢逞强。
“痛。”凤蝶脸颊吃痛,但又感觉不到到底是哪里痛,脑子晕乎乎地乱甩着手。
方玉霆松开了手,一时力气使大了,她的脸都红了,方玉霆收了手的地方有些怪异。
看了她一眼,这明显是快睡着了的样子,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方玉霆,你个傻子,面冷心热,死倔一个大傻子。”
方玉霆微顿了脚步,自顾低声反驳了句:“你才傻。”
“是真的傻。”凤蝶觉得难过,她也不知道哪里难过,好像是脸,好像是脑袋又好像是心脏。
方玉霆一把关上了房门,也不管声音大不大,会不会吵到她。
“方玉霆,太难了,真的太难了。”穿书好辛苦,脑子都要爆炸了,还到处都很危险,真的很难。
方玉霆立在门外,背身余光看了眼那门,只停留几秒,又再次迈步走开了。
他回到楼下没有葛山的身影了,只有顾洁,“他人呢?”
顾洁背对着他,衣袖匆匆擦过脸颊,“啊,他,他自己回去了,他自己走回房间的。”
方玉霆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你们……算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顾洁闷闷地嗯了一声,垂着头都没看他一眼,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方玉霆鼻息重了一些,葛山是他师兄,他的性格为人他都清楚,只是……他们终究和别人不一样。
凤蝶一早起来脸都肿了,果然酗酒不好,脸也是痛的。
现在一行四个人,因为还有商秀秀和顾洁,就买了一辆马车,凤蝶还以为会是方玉霆赶车,没想到这次竟然是葛山赶车。
让一个冰块脸方玉霆坐车内,温度都降低了几度,而且凤蝶总感觉他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我脸上有东西?”凤蝶瞪他。
“有包。”方玉霆抬了下眉毛,语气甚是别有意味。
凤蝶摸了摸脸,确实感觉有包,“小洁,有吗?”
顾洁随着马车的晃动,在走神。
“小洁?”
“啊,你说什么?我刚刚没听清。”小洁才回过神来,面色有些不好,好像有些憔悴。
“算了,有包就有包,倒是你怎么了?”凤蝶看她情绪不佳。
“没什么,就是昨晚可能有些冻着了,没睡好。”小洁眼神动了动,声音也比平时小了不少,说着还垂着头,清秀的脸上带着哀愁。
凤蝶觉得不对劲了,目光转向方玉霆,口型问他:“她怎么了?”
方玉霆摇头。
凤蝶更加疑惑了,平常一向乐呵呵的葛山今天也很沉默,直觉告诉她,肯定发了什么。
没一会,葛山的声音从车外传来,“我们先去前面的村子歇歇脚,左右都还没定去什么地方,这里倒也看着也不错。”
“好啊,大师兄你定就好了。”凤蝶出声回应,他们本就是四处游走的驱魔人,居无定所惯了,这也本就是历练。
凤蝶和顾洁掀开了帘子往外看去,前面的村子像是一个世外桃源,四周有耕种的农民,大片的良田上种了各类的蔬菜谷物。
将马车一路驶进村子中心,才发现,村子竟是围绕一陆心湖而建,湖水边还搭了一座木台,高高的T型木架立于台上,红白颜色的木条挂在木架上,台子最中间的木架最高,两边的木架依次变矮。
凤蝶看着这木台不自觉地看愣了一会,湖面上吹来的风使木架缓缓晃动,布绸也跟着飘荡,在空中划过婉转弧线,布料被空气鼓动的声音如摇曳的烛火发出的声音,木架似是年久了,也吱呀吱呀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