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花楼到了。”
这楼分四层,两边是街道商铺,唯独这一座楼格外突出显眼,和一众古风阁楼建筑大相径庭,雕画的窗桕上除了常见的方圆回形,还雕有梅兰竹菊,四层阁楼屋檐各角都做飞檐,上翘的形状像展翅的鸟羽,每檐角下都挂着铜铃,铜铃下挂数丈红绫。
从开着的椿木大门往里看,虽是白日,但依旧歌舞升平,里面装饰繁复精致,多有琉璃的光反射,花鼓舞台上衣袖飘荡,乐声不绝于耳。各类胭脂香粉味浓得有些刺鼻,在其中还掺杂着丝丝酒香,还没进去就让人闻着起了醉意。
人们在此糜烂沉醉,好像进来就可以忘记一切烦恼。
“这里也不像是出了事故,还开张呢。”凤蝶感叹道,这里面客人很多,而且脸上都是一副被迷了心智的模样,一点没有在客栈说的人心惶惶。
方玉霆眼睛变暗,打量着里面,“你们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吗?”
“察觉到了啊,我不是提醒你们了吗,这里一点都不像是事故地点。”凤蝶摆手,试图让方玉霆看见她。
“他说的不是这个,而是……”葛山的目光也聚集在玲花楼内,不知在看什么。
“你们在说什么?”凤蝶又没有法术,她怎么会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妖气,很强的妖气。”葛山回答她。
凤蝶从疑惑一点一点将目光转向里面,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人,“这里面有妖?”他们就看见妖了?
“不清楚,没察觉到有妖,但妖气很重,像是从每一处角落里散发出来的。”方玉霆渐渐握紧了身侧的湛泸剑,“这里面不简单。”
她看出来了,她当然知道这楼不简单,书中都写了,但主要写的是男女主因为英雄救美渐生情愫的一段故事。
“我觉得我们可以进去看看。”虽然凤蝶知道这里面危机重重,但她还是忍不住好奇心想进去体验一番。
她已经暗戳戳地期待了。
方玉霆看她这一脸反常的兴奋,闭了闭眼无奈叹了口气,“你还是不要进去了。”
“我不。”这么好的机会,她不能放弃,凤蝶和他对峙无果,转向葛山,“大师兄,我能不能进。”
葛山还是一副抱手看笑话的状态,点到他了他才开口:“啊,能,能进,这大门开着怎么不能进。”
“大师兄都同意了,你还有什么异议吗?”
“随你便。”随后大步跨上了玲花楼的台阶。
凤蝶得逞地和葛山抬眉,“谢谢啦大师兄。”
“哎呀,我就是喜欢看玉霆拿不了你怎样的样子,比平时板着脸可爱多了。”葛山哈哈大笑地拍了拍凤蝶的肩膀,示意她跟上。
身边多了一个小姑娘,玉霆也更加有生气了不少。
凤蝶才走进这玲花楼,就真是开了眼,可是令她惊讶的不是男男女女人影交叠,而是舞台上的那个遮着面纱的花娘,纤纤玉手拨弄着琵琶线,不知从哪里来的光线照射着琉璃薄片,映在她的脚边,好像是掉落人间的仙子,有一种朦胧隐约不真实的美感。
只这一眼,凤蝶就觉得不简单,不用猜,只看她这一眼,凤蝶就知道她是女主何青梧,她身上都泛着光,据描写,她是清灵山的最具天赋的弟子,因为即将修炼飞升,身上带着柔和纯净的光晕,常人有时也能感受到她纯净的灵力。
这不就是女主角光环吗,但好看是真的,温柔也是真的。
在这一段故事里,她以身试险为引出妖魔真身。
这里面可没写到方玉霆,这是主角团的主场,他们注定查不到什么的。
但这也不妨碍他们探一探。
没过一会,大概是这玲花楼的老鸨,看见他们便一扭一扭地找了过来,“三位可是官府派来的?”
“你怎知道?”方玉霆一脸严肃。
那老鸨立刻掩嘴笑了一下,“这还不明显吗,要是来玩的客人可不会像你们这般紧张,还对着我们这里四处打量的。”
凤蝶仔细瞧了瞧这老鸨,胭脂涂得很厚,面白地像是糊了一面墙,看得出上了年纪,但风韵犹存,一双狐狸眼,眼光锐利,十分精明的样子。
“你这既出了事,为何还开张迎客?”葛山开门见山问她。
“瞧您说的,我这营生可不是说停就能停的,我答应,他们可不答应,有多少人日日盼着我们玲花楼开张,关是不可能的。”
“可是,那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大家都不怕吗?”凤蝶也是好奇,玲花楼里的人,好像并不在乎这里发生了命案,还沉溺享乐。
老鸨听见凤蝶这么说,立刻比了个噤声的动作,“这里不好说话,你们随我来。”
三人对视一眼,还是跟着她往包间走去。
他们上了二楼,一路上吸引了不少的目光,大多都是鄙夷嘲讽的声音。
老鸨喊了几个姑娘进包厢,这还只是玲花楼最普通的厢房了,布置摆设也是十分雅致,“你们想要知道的事,她们会详细告知,我还有客人要招呼,就不多打扰。”
说完她就退了出去,凤蝶也是迷惑,她连多待一会和他们讲一讲细节的时间都不愿意给,倒像是被问烦了的样子。
官府应该是派了不少术士和侍卫前来打探的,但一直没有结果,她懒得招呼了?
进来的也是三个人,分别叫茉莉,秀枝,小兰,一上来便看中面容姣好的方玉霆,缠在他身边,凤蝶看着她们软弱无骨的手有意无意勾着拂过他的身体。
“咳咳,说正事!”凤蝶没好气地把一杯茶重重压在桌上,脸色不好,“把你们知道的说出来,我们不是来寻花问柳的。”
方玉霆只看了一眼凤蝶,她连眼神都没给他,只起身坐到葛山身边,葛山一脸好笑的样子看着他。
“对,对,说正事,姑娘们你们说正事。”葛山压不住嘴角的笑,看看商秀秀又看看方玉霆,但还是立刻打了圆场。
“你们这里出了几回事,在何时出的事,状况如何,把你们知道的事情全部说来。”方玉霆都没看她们一眼,纠缠上来只觉得麻烦还有抗拒,他自会推拒还他无需别人提醒,商秀秀的话倒像是他做了什么不轨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