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快和我走,我带你离开这里。”春儿突然这么叫她,语气很奇怪,春儿从来都不这么喊她,所以面前的人一定不是春儿。
“你不是春儿,你是尸蛤?”
她的样貌变化,倒更像是蛙类,腮变大,唇的弧度变宽,眼睛的形状是圆的。
要说商秀秀身边有没有妖类盯上她,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她刚穿来时的尸蛤。
就算她没有看见尸蛤的长相,但也可以大概猜出来,现在看样子是正面对上了。
“秀秀,不论我是什么,你都会和我在一起的是不是?”春儿一步一步地走近,这话说得有些柔情。
她的眼睛里像是含了一汪水,而且还是快满了的池子将要溢出来那种,“秀秀,是我,你说你会和我永远在一起的。”
她的声音又哑又厚,“秀秀,我不会害你的,你必须和我走。”
凤蝶一个劲地向后退,春儿似乎不急着抓她,也可能是她本是笼中鸟,迟早会被抓住。
“我怎么相信你,你是妖,我是人。”人妖殊途,她怎么相信她不会害自己。
“你说过你不在乎我是什么的!”春儿砸了手中的灯笼,变得尖锐起来,“秀秀,我带你走!”
凤蝶一路退到假山石壁上,退无可退,春儿以风一样的速度朝她伸手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柄剑朝她们飞来,春儿感觉不对立刻退离几步,那柄剑直直插入假山石缝间。
凤蝶认识这柄剑,是方玉霆的剑。
“没想到,你还真的会回来。”方玉霆从天而降,握着剑柄“噌”地一声将剑从石缝中把剑拔了出来,剑指对面的妖。
春儿的脸变得诡异,愤怒地扭着头部,喉咙部位一下变大,和蛙鸣时咽部膨胀呈球囊状时一样。
凤蝶抓着石壁心跳都快了,看见方玉霆和葛山出现的时候,心才定了一些。
“秀秀,你说过要和我走的。”春儿的形象彻底变了,越过面前得方玉霆一直看着尚秀秀。
它是一只蛙妖的形象,皮肤薄薄一层又湿又黏,凤蝶看着对面的妖总觉得它要和她说什么。
“之前侥幸让你逃脱,现在竟然还敢来。”葛山扯下胸口的除妖法器,与方玉霆一前一后将它包围。
“秀秀,二位大侠快救我家秀秀。”商金两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现了。
“小姐!”真正的春儿一副已经哭出来得表情跟在商金两身边。
那尸蛤看着周围已经破了他结界的方玉霆和葛山,越发焦躁愤怒了,“今天秀秀必须和我走!”
它开始朝方玉霆和凤蝶的方向奔来,是以几步连跳着的步子朝凤蝶而来,凤蝶脑子里突然运转,有一个念头窜进脑子,他的目的不是攻击,而是带走商秀秀。
凤蝶看着它冲过来,瞳孔逐渐放大,就感觉它要扑了过来,吓得连动都动不了,人在最紧急的时候大脑是会宕机的,凤蝶已经忘记了自己该做什么,只微张着嘴,看着它朝她而来。
方玉霆微眯了下眼,握着剑柄逐渐收紧,比着剑锋划开了自己的手掌,鲜血瞬间映在了剑刃上,对着尸蛤冲去。
尸蛤虽然体型变化得像是膨胀了起来,但非常灵活,迎着方玉霆躲闪,背部喷洒出毒液,溅到方玉霆得衣袖上,瞬间溶解开成了一个洞。
尸蛤还是跳到了凤蝶身边,一把揽起她得腰,朝院墙外逃去。
葛山额上沁出层层密汗,手诀快速变化着,对着漂浮在空中得法器念念有词:“二月落榆,魁临於卯,八月麦生,天罡据酉,借吾丰力,为吾锁恶,天罡阵,开!”
以葛山的法器为中心,瞬间开启法阵,三层法阵层层北斗星连,快速向四周铺开,在整个商府之上旋转,像有光柱在法阵各处错落移动,商府的众人不明原因看着天上布开的法阵,这法阵降下的攻击对人并不起效果,只专治妖魔。
“大侠,我家秀秀,秀秀被它带走了。”商金两哭了一脸泪痕,鼻涕眼泪一起流,拉着方玉霆的衣袖乱七八糟地揩在他身上。
方玉霆为人极爱干净,皱了皱眉看着他的手和自己的衣袖,但是却没有推开他,没有温度地安慰道:“我师兄的法阵已布下,他逃不出去的。”
凤蝶落在尸蛤手上动也不敢动,他带着她翻出墙外,“秀秀,你不能留在这里,你一定要和我离开。”
凤蝶大概是被吓得时间太长,对它好像没有太多得害怕了,它一直在喊商秀秀的闺名喊得这么亲,还总说带她走不会害她的话,现在看来,它好像确实不太会害她,主要目的就是带她走。
尸蛤跑跳着朝商府外跑去,天空中突然闪起亮光,一个法阵突然生成,就悬于商府之上,如光柱一般的攻击不停从法阵上降落,一招打在尸蛤的身上,他跳在房顶的步伐因吃痛绊倒,从红色的琉璃瓦上摔倒。
凤蝶跟着他也一样遭殃,她只是普通人,那法阵的攻击落在她身上无效,但尸蛤没有抓牢她,眼看着就要从高墙上摔落,那尸蛤一个翻身拉住了她,为她垫在身下。
凤蝶紧闭着眼睛,想象中摔在地上的痛感没有来临,反倒是软软的肚皮,那尸蛤完全转变成了妖兽形态,体型巨大为商秀秀垫背。
“你……”凤蝶立刻从它身上下来,但那尸蛤却一动不动,大概是被法阵攻击伤害到了,半合眼睛张着,巨口一深一浅地呼吸着。凤蝶不知道该不该跑,但它一直用一种很深情的眼神看着她,总让她心里怪怪的。
风吹过庭院,凤蝶一动不动地留在原地看着它,远处有人赶来的脚步声,凤蝶转头望向来时那座拱形的院门,一滴凉凉的水落在手背,凤蝶看着手上湿湿的液体,没反应过来这是她自己的泪水。
她为什么要哭,这不是她的眼泪,而是商秀秀的,凤蝶捏紧了拳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非要带我走,是你要强娶商秀秀是不是?”
那尸蛤怕是变不回人形了,因为法阵像是可以定位妖兽,大量的攻击从法阵上落在他身上,她记得葛山说尸蛤是接近魔化的妖,它怎么会只因为一个法阵的攻击,被伤害成这样。
“秀秀,是我啊。”尸蛤通体灰白,因为摔了一跤,白色的肚皮朝上翻不下来。
凤蝶不明它的意思,它艰难地抬着连蹼的前指指了指秀秀飘带上的珍珠。
那珠子在一闪一闪地亮着光,但好像没了之前那么莹亮,像是十分微弱地在亮完最后一点电量的小灯。
凤蝶抓起那颗小珠,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冲进了她的脑子,和遇见魅魔时候看见的幻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