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哐”的一声被踹开,屋里的萧易元和黄文耀都是一惊。
萧易元扭头看到站在门口的少年,他记忆力很好,一下子认出来,这是他第一天进上京城的时候,遇到的那个骑马少年。也是永宁侯府的二公子。
此刻他的心跳如雷,甚至手都有些开始抖。现在二皇子的人和永宁侯府的人都来了,而他夹在中间,随便一想就不会有好结果。他并不认为永宁侯府会对他存在善意。
虽然说起来他们是一家人,但他们是对立的。也是因此,二皇子才会找上他吧。可二皇子也只是把他看作棋子而已,一个棋子的命运会如何?用完之后被丢弃不丧命,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现在该怎么办?
他内心苦笑了一下,现在不是说他想怎么办就能怎么办的,他的命运已经不由自己决定。这种感觉,让他无力、愤怒又不甘。
而黄文耀吓得几乎要晕死过去,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永宁侯府的人会突然出现。二皇子明明跟他说,萧易元是萧成昆参军前,在乡下娶的妻子的孙子,这事儿除了二皇子和吴国良父女,没有别的人知道,而吴国良的女儿吴二小姐已经被火烧死了。
现在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他和二皇子以及吴国良。当时他还问永宁侯府的人知不知道,二皇子很肯定地回答,永宁侯府的人绝对不知道。也是因此,他才会带萧易元来茶楼,这个不是很私密的地方谈事情。
可现在,永宁侯府二公子从天而降,而且看样子已经把他刚才说的话,听了个完完整整。
现在该怎么办?永宁侯府的难缠,他也是见识过的。若是永宁侯府抓住他刚才说的话不放,把事情给闹大,他就必死无疑。
“萧二公子,你说什么呢?我不懂。”黄文耀能想到的保命的办法,只有矢口否认一条。他死咬着自己就是什么都没有说,永宁侯府又能怎样?
萧玉铭听了他的话,冷笑了一声,然后上前一步,抬脚就踹在他的小肚子上,黄文耀啊的一声后腿倒在地上,后背还磕在了桌角,疼得他额头直冒冷汗。
而这时萧玉铭已经走到他近前,又抬脚踩在他的胸口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你又是什么东西,敢质问小爷。”
“小人一时失言,请萧二公子海涵。”黄文耀连忙道。
他清楚,现在若是萧玉铭杀了他,他也是白死。永宁侯府有的是办法,让萧玉铭洗脱罪名,说不定还能给他安上个大逆不道的罪名。
“呵,还真是属狗的,脸说变就变。”萧玉铭看着黄文耀嘲讽地道:“再给小爷说一遍,你刚才说的话,二皇子要让谁当永宁侯来着?”
“萧二公子,您肯定听错了,小人怎会说那种大逆不道的话?”黄文耀一脸“坚定”地继续道:“您肯定是听差了。”
“听差了?”萧玉铭又是冷哼一声,然后弯腰抓住黄文耀的衣领子就往外走,黄文耀被他扯得踉跄,但又不敢不顺着他走。
就听这位小霸王又道:“小爷我耳朵好得很,从来不会听错事情。你刚才清清楚楚地说,二皇子保证能让别人当永宁侯。真是好大的口气,当我们永宁侯府人都是死的?还是说二皇子的意思就是皇上的意思?走,跟小爷去见皇上,小爷就是想不通,我家的爵位怎么二皇子说给别人就给别人了?”
萧玉铭扯着黄文耀边走边说,声音大的这个茶楼的人都能听到。黄文耀恨不得当场死了,这么一嚷,他就是矢口否认刚才的话,也一样是死啊!皇上可不管证据不证据的,皇上只信他想信的。
“萧二公子,慎言,慎言啊!”黄文耀坠着身子不往前走,还小声跟萧玉铭说:“萧二公子,您就是要去见皇上,也得能见得到啊!小人哪里得罪了您,您给小人个机会,咱们坐下来好好说好不好?”
萧玉铭扭头看着他冷笑,“我见不到皇上,我外公能,我舅舅能,走!”
他又扯着黄文耀往前走,黄文耀坠着身子不走,但萧玉铭练了这么多天也不是白练的,跟向大将军府的那些人比起来,他可能渣了些,但是提溜手无缚鸡之力的黄文耀,还是不在话下的。
两人一个扯一个坠地往前走,屋里的萧易元已经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那可是二皇子府的幕僚,永宁侯府的公子就这么把人提溜走了?
他不知道永宁侯府是对谁都这么嚣张,还是单单对二皇子。但是无论如何,永宁侯府都不是他能撼动的。别说他之前就没有夺爵的想法,就是有,见到永宁侯府如此行事,他也是万万不敢了。
但是事情毕竟牵扯到了他,他得跟着去看看。想着他就要朝外走,但被两个锦衣小公子拦住了。就见两人一左一右地靠在门框上,上上下下地打量他。
两人的目光虽然只是纯粹打量,没有带其他的情绪,但萧易元还是很不自在。他朝两人拱手道:“二位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站在左边的小公子道:“只是奉劝你,若是还想顺顺利利科举的话,就待在这儿,哪儿也别去。等外边的事儿完了,你再走。”
萧易元听了他的话一愣,然后恍然,这是要把他给摘出去。虽然这件事他参与到了其中,但是只要他不出现不发声,别人的关注点就会放在二皇子和永宁侯府身上,他就还算安全。
想通关窍,他又拱手道:“谢公子提醒。”
齐二又看了他一眼,心里啧了一声,然后道:“别谢我,是永宁侯夫人让我这么跟你说的。”
“请公子代我向侯夫人道谢。”萧易元又拱手行礼,同时也放了些心,现在看来永宁侯府,对他并没有太大的恶意。
他又回身坐下,而站在门口的齐二和严五开始小声说话:
严五:“我虽说不聪明,但比他要好些吧?不是我能碰的人,我绝对不碰。吃了那么多次亏,还不长记性。”
齐二哼笑,“他是仗着身份有恃无恐。”
严五:“早晚要把自己作死。”
齐二:“估计不远了。”
......
萧易元默默地听两人的对话,心里说,他们两人不会是在说二皇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