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过，带着一丝微凉，刚从房间出来的汐若不禁打了个冷战，然后，随手关紧了小丹朱的房门，踱步来到院子中间。
只因院中站着一个等候多时的人——君墨。
察觉到汐若的走近，君墨回身坐在石凳上，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汐若。
上次见面还是汐若在经历雷劫时，虽然有些不愉快，两人都很有默契的选择不提。
君墨率先开口问道。
“不是一心想要当仙，怎么好不容易当上了，又要放弃呢？”
汐若也回望着君墨，一时心中五味杂陈，要说恨吧，他又救过自己的命；要说不恨吧，他又三番五次的设计囚禁她。
这次估计也不会例外。
“为什么故意把你的计划说给我听？”
汐若不答反问，她知道，君墨跟槐叔说的那些话是故意透露给她听的，只是她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
“我先问的问题，你不应该先回答吗？”
君墨轻笑着问道，一如当年在山谷中一般，话语中带着轻松和惬意。
“我回答了，你也会回答？”
汐若反问道。见君墨轻轻点头后，才去思索怎么回答。
“天界规矩繁琐，不太适合我这种懒散惯了的妖，所以，自然要把仙子印还给玉帝才好，从此，就做一只无忧无虑的小花妖。”
“其实不当仙也挺好的！毕竟……”君墨沉思了片刻，略带歉意的继续说道：
“天庭的事，我也有所耳闻，那套衣服曾是我母亲生平最爱穿的一套，我没想到，歆然会用这事来陷害你。”
汐若心中腹诽，如此说来，玉帝对灵狐仙子也算是疼爱有加，才会连她常穿的衣服也要列为一种禁忌。
只是不知为何最后会落得个香香玉陨的下场？可能正是应了书上那句红颜多薄命！
“你的消息可真是灵通啊。”
汐若不得不感叹，君墨对天界消息的掌握度。
君墨深情的说道：“再灵通有什么用，还不是没有帮到你什么。”
汐若一时有些不太适应，想着自己怎么无意中又被君墨带着扯了这么远？
“妖王大人，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
君墨看着汐若那急于闪躲的神态，心中顿感受伤。
原来自己在她心中已经如此的不堪，现在想要跟她说几句真心话，都要……
“我以为你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想知道这件事的，所以才自作主张的提前告诉你。”
君墨说的一脸真诚。
汐若也在心中盘桓，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两人之间已经没有了基本的信任，好似做任何简单的事情都带有深深的目的。
就好比她这次来灵狐山的初衷，只是为了看看小丹朱是否安好？
可在君墨看来，她就是为了来刺探军情。
“我……”
那些想要辩解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汐若沉思片刻，继续说道：“老妖王希望你在做任何决定前都要三思。”
君墨整个人一愣，很久他都没有听人提起过老妖王了，那位曾经对他爱护有加的长辈。
“如果是你从出生开始就被藏在这山中，可是还是有人觉得你的存在妨碍到了她，想要除之而后快；
如果是你的母亲在刚生下婴儿时就被迫跳下诛仙台，而那婴儿还得认贼做母；
如果是你眼睁睁的看着因为自己能力不足，一个一个关心自己的人，为保护自己而死。
你的心中不会有恨吗？不会怨吗？不会想要自己变强大后，为曾经的自己讨个公道吗？”
君墨说的双目通红，像是极力克制着心中的愤怒。
汐若慢慢消化着君墨的话，她以前只知道君墨是玉帝与灵狐在凡间生的孩子，却不想他的人生也是如此的坎坷。
他的健康成长是多少人用鲜血和性命换来的？
而他对歆然一直照拂有加，都是因为她是他的亲妹妹。
“可能我不是你，也不能对你说的那些事感同身受，但是，你自己也知道你的生命承载了多少人的期望，她们肯定不希望你用最极端的方式去复仇。”
君墨摇了摇头，脸上已经恢复了些许的平静。
“这么多年，唯一支撑我活着的目标就是报仇。我也想去问一问天道，那么歹毒又心狠手辣的人，凭什么还能手握重权？”
“那你是想完全颠覆它？还是只是想用同等的实力去谈判？”
汐若知道，欲望永远都不会被填满的，当你有了一碗饭时，就会想要一张床；当你有了一张床以后，就会想要一个女人；当你有了一个女人以后，就会想要更多女人、更多金钱、更多权利。
君墨也沉默了。可能他自己也没想过到底想要的是哪种吧？
汐若继续说道：“你要记住，活着比什么都重要，那些用性命保护你的人应该都是这么想的吧。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先去休息了。”
汐若说完直接起身告辞。
君墨一拍手，不知从哪冒出一个女妖。
“这是青衣，这段时间就让她跟着你，照顾你的饮食起居。”
汐若扫了青衣一眼，知道这是君墨派来监视自己的，于是点了点头应下。
君墨摆摆手指，青衣恭敬的对汐若说道：“姑娘这边请，奴婢带您去休息。”
跟在青衣身后的汐若，仔细打量着青衣，脚步轻盈，且刚刚一直都在不远处，自己却半分都没察觉到，如此看来，她定是比自己厉害的多的妖。
青衣将汐若带到房间内，贴心的为她铺好床铺，汐若一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毕竟在人间时，那些婢女都没有服侍的那么妥帖。
“你也回去休息吧。”
“是！”
青衣满口答应，但是也仅仅是退开了两步就恭敬的站着。
汐若钻进被窝后，青衣才在一旁的小榻上坐着小憩。
汐若知道，她想要等青衣离开后，想办法将消息传递出去的方法是行不通了。
于是，她放弃抵抗，直接睡觉，毕竟好多方法不进行验证是根本不知道行不行的通的，而贸然行动也只会打草惊蛇。
看来，只能等明日见到小丹朱，看能不能从他身上找到一些办法把消息送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