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已经是一名高中生,每天晚上的晚自习都是九点半才会结束,身为走读生的她每天到家的时间都会将近十点钟。
这一天也不例外,由于小区是那种比较老的小区,住在里面大多数居民也都是上了岁数的人,所以晚上十点几乎小区里见不到一个行人。
小月家住的那栋楼在小区进门左手边第一栋,她快步走进楼道之中,来到电梯前面按下按钮。
由于小区的年数比较大,各种设施也有些老旧,电梯门敞开的时候带着沉重的沙沙声,好像下一秒就会卡住一样。
好在它还比较坚强,成功的将门打开。
小月刚要迈开步子走进去,看到电梯里的场景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电梯的墙面敷衍的钉着几块儿廉价的木板,木板中央鼓鼓囊囊的一副随时都要掉下来的架势,地板铺的大理石的石板已经显得坑坑洼洼,最主要的是角落放着一包不知道谁家的垃圾,正中央还有一片水渍。
虽然看不出水渍的颜色,但出现在这里怎么都叫人膈应的慌,但现在小月有点困了,也就懒得计较这些,皱了皱鼻子走了进去。
电梯爬行的速度非常慢,七八秒钟才能爬一层,小月的哈欠都打了十几个了,才终于停在她所住的8楼。
打开家门的一瞬间,饭菜的香味很好的驱散了小月的睡意,家中依旧是灯火通明,小月的记忆中,不管她多晚回家,爸妈依旧会等着她一起吃饭,虽然小月多次说没必要,可老两口就是固执的很。
她的大哥已经考上了临省的大学,半年才会回来一次,最近虽然放暑假了,但几乎每天都会出去和朋友聚餐,所以他不在家,小月也不觉得奇怪。
关上家门的时候,母亲赵晴芳刚巧端着一盘炒好的西红柿鸡蛋从厨房出来,冲着她笑道:“回来啦,快洗洗手吃饭吧。”
“等了我一晚上,你们饿坏了吧?”小月一边换鞋一边问道。
赵晴芳一笑,十分包容的说道:“没事儿,早就习惯这个时间吃饭了,再说,饿了的话家里不少饼干面包呢,垫吧垫吧呗。”
小月也不多说什么了,去了洗手间短暂的洗漱之后进了厨房,拿着碗开始盛饭。
一碗米饭盛好,赵晴芳伸过手来接了过去,简单的一个动作,却叫刚要拿下一个碗的小月愣了一下。
她记得,昨天赵晴芳切菜的时候不小心在手上划了个不小的口子,当时血流了不少,可刚刚一天过去,赵晴芳手上却干干净净,好似伤口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普通人,一个那么深的伤口,怎么可能一天就好得利利索索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呢?
最起码也会留下个浅浅的痕迹吧?
等赵晴芳再来端饭的时候,小月特意看了赵晴芳昨天被划开的位置,那里的皮肤细腻完整,没有一点受过伤的痕迹。
小月垂下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吃饭的时候,小月的父亲和赵晴芳说着家长里短这些话,小月就在一边安安静静的听着一边慢慢吃着饭,也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她素来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所以此时的沉默在两口子看来也再正常不过。
“宁儿,胃口不好吗,怎么光吃米饭也不吃菜?”她的父亲问道。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小月觉得自己父亲眼中浓浓的关切背后,好像藏着自己看不懂的意味。
她下意识的摇摇头:“没有,就是在店里的时候吃了点东西,现在不怎么饿。”
父亲和赵晴芳对视一眼,谁也没有再说话,这顿饭就在这略显沉闷又怪异的气氛中吃完了。
回到房间躺在被窝里的小月不停的回忆着赵晴芳的伤口,她无比确定受伤这件事是真实发生过的,怎么会....
难道是最近学习压力太大了,造成记忆混乱,所谓的受伤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再加上母亲本身恢复的比较好,所以才没有留下任何的疤痕?
小月自己在心里找到了完美的解释。
凌晨三点。
卧室的房门吱呀呀打开一条缝隙,一双眼透过这条缝往里看了一眼,待确定床上的人没有动静之后,便放心的将门大敞开,随后三个人影先后走了进来。
伴随着轻微的沙沙声,他们走到小月的床前围成一圈,弯下腰,三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床上之人的睡颜,像是在观察,又像是在确定什么。
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丝的声响也没有其他的任何动作,场面怪诞而诡异。
如果小月这个时候能够醒过来,就能看到在自己的头顶上方,三张惨白如纸的脸正悬在那里,三双空洞的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正牢牢的锁定在她的身上。
他们正是小月的父亲,赵晴芳和今天没有出现的哥哥。
“咣当”!
一声清脆的响声惊得小月猛地坐起身,自己的卧室里并非是一片漆黑,月光透过窗纱均匀的铺洒在地面上。
小月仗着微弱的光线,看到临睡前紧闭的房门此刻正敞开着,屋外黑洞洞的,像是怪兽的巨口,散发着丝丝寒气。
拿过放在床头的手机,小月看了一眼时间,才4:30,本就不多的睡意如今也是所剩无几。
突然,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房门外传来,小月翻身下床,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
客厅的窗帘十分厚重,拉上之后屋子里就变得漆黑,好在小月这双眼睛眼力不错,在黑暗中也能看到些什么,隐约之间仿佛看到厨房那里有人影正在晃动。
“是谁?”小月的声音不自觉的带上一点颤抖,心中祈祷着,或许是爸妈半夜起夜,去厨房喝水,这是她心中最合理的解释。
意外的是她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小月深吸了一口气,迈开步子慢慢的朝着厨房门口靠近。
心脏扑通扑通剧烈的跳动起来,恍惚间小月觉得那个影子好像有些怪异,等再靠近两步之后,小月的脚步突然就顿住,好像在地板上生了根似的,无论如何也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