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了张衡在就好办了,秦景轻车熟路的穿梭在大殿之中,轻而易举的就找到了张衡的办公室,敲了敲门后没等里面回应就推门进去了。
一进门,秦景就看到张衡就在左边墙根下放着的摇椅上躺着呢。
摇椅上铺着雪白柔软的皮毛,他的身上还搭着一层珊瑚绒的黑色毯子,右手边放着个小小的茶几,茶杯里还冒着热气儿呢。
“挺舒服的啊老张。”秦景无奈道。
张衡掀了掀眼皮看她一眼:“敲了门直接进来,除了你还真没别人了。”
秦景笑嘻嘻的在他旁边的摇椅上坐了下来:“嚯,确实挺舒服的,回去我也整一个。”
“你就不能学点好的?”张衡哼哼了一声道。
秦景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水嗅了嗅:“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张衡无奈叹气:“好歹我也是一方鬼帝,在我面前你就不能恭敬一点?”
一杯茶水下肚,秦景感觉自个儿的心情都好了不少,闻言瞪大了眼睛:
“老张,你这话怎么说的呢,在外面我哪次没给您面子啊?私底下不过是觉得您像个父亲似的,想要亲近一些嘛,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没了——“
“打住打住。”接下来的话张衡都听了几百遍了,耳朵都起茧子:“说吧,这次回来干嘛来了?”
“有两个事。”秦景伸出两根指头晃了晃:“这第一件事嘛,这不是还有半个月就到七月了嘛,月中就是中元节,我想着借调些人手加强京市治安。”
张衡嗯了一声:“这个事情简单,不过地府往各地要增派的人手太多,恐怕倒换不过来。我从这里给你派一些人吧。”
秦景就知道张衡是靠谱的,赶紧又吹了两句彩虹屁。
张衡听得心里头舒服但是面上不显,他故作威严的说道:“少嬉皮笑脸的,女孩子家家庄重一些。第二件事是什么?”
他没想到,秦景一下子就变了表情,脸上浮现出些许的凝重。
她从乾坤袋中将装在玻璃容器中的蛇尸和黑色液体拿出来递到张衡面前:“您看看这个。”
张衡面带疑惑的接了过去,先把装有蛇尸的玻璃瓶子放在一边,将另一个玻璃容器的口打开,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
秦景趁机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包括抓捕当天那两人的怪异之处全都完完整整的给张衡复述了一遍:
“我觉得那个组织背后肯定不一般,说不准以后会闹出什么大乱子,可我又不懂那人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变的,所以想来问问您。”
“嘶——”张衡倒吸了一口凉气:“像妖气,又像是鬼气,至阴至邪,还有些像是墮仙。”
秦景听得一懵:“啥?”
张衡将木塞塞回去:“我的意思是,这像是多种东西的糅杂,并非单一的妖物鬼怪那么简单。”
“糅杂?”秦景不可置信:“难不成那个组织背地里还在进行什么邪恶的研究吗?”
张衡指了指那个装着蛇尸的瓶子:“不用说,这东西是蛇妖无疑,估计是被人放在那化了的男人身体之中的。”
“竟然如此吗?”秦景心里有些不安:“这到底是一群什么人啊,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不管怎么说目的肯定不好。”
“老张,这件事用不用加强一下对人间的监管,我怕那个组织最后会闹出大事来。”秦景一边说一边扭头看向张衡,却见他低垂着眼眸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老张?”秦景试探着又叫了一声。
张衡回过神来:“嗯,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我会叫人处理的。”
秦景张了张嘴,到了嘴边的话就变成了:“那,要是研究出来这玩意是什么,该怎么对付的话就告诉我一声。”
刚刚一瞬间,她明显感觉到张衡有什么事在瞒着她,但秦景并没有打算问。
张衡对她是没什么隐瞒的,如果他不主动说的事情,即使自己问了,也问不出什么结果来。
“行,没什么别的事情了吧?自己玩去吧。”张衡下了逐客令:“对了,既然当了领导,就得对工作负责,别在外面晃荡太久。”
秦景撇撇嘴。
老张这算不算是双标,一边告诉她工作要认真负责,一边自己偷懒摸鱼?
看着秦景从自己的办公室离开,张衡依旧保持着先前的姿势坐在躺椅上,目光久久落在那两个秦景留下的玻璃容器上。
半晌之后,他才轻叹一口气起身来到办公桌后面,面对着墙上挂着的罗酆山的风景画,伸出手在某个位置一点。
咯哒哒——
伴随着机关响动,墙上渐渐出现一道暗门,张衡抬脚走了进去。
门内只是个简单的没有什么装饰的小房间,唯一的家具就是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个相框和一沓资料。
张衡走到桌子前面拿起相框,相框里的照片是典型清末的照片样式,整体泛黄,有种阴森老旧的感觉。
照片里面是个又高又瘦的男人,仔细看和秦景有五六分的相像,年纪看上去不过三十几岁,眼神却十分凌厉。
看了几眼之后,张衡把相框放下:
“你托付我的事情我也算是完成了,那孩子接下来的路全都得靠她自己闯,最后是个什么结局也只看她的命了。“
想到刚刚秦景交给他的东西,张衡又补充了一句:“不过看在那孩子讨喜的份上,与我也有些缘分,真到了关键时刻,帮一把也是可以的。”
但是过多的干涉,张衡觉得也不能够了,毕竟如果当初不是他出手,秦景早已是个死人。
待到了地府后,他也破天荒的插手修改了秦景的生死簿,能做的都做了,如果再过多插手,恐怕一些因果会加倍落在秦景的身上。
到时她本就坎坷的命运会更加雪上加霜,如此一来就得不偿失。
“啧。”张衡挠挠头:“不过那玩意怎么就这么难杀呢,现下那东西的命还差一点点就要和小景连上了,但愿最后一切都好吧。”
此时已经下到了山脚下的秦景忽然感觉海面上风浪更大了一些,一阵阵的阴风也吹到了她的身上。
“嘶——怎么越来越冷了呢?”
秦景一边说着一边紧了紧衣服,踏进了传送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