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秋皱着眉头看也不看老太太一眼,“我觉得之前和你说的很明白了,我们没有什么感情,也没什么交集,你不要出现在我眼前!”
“你来这儿老孟知道吗?”邓秋又问,语气明显更加不悦。
“孟飞他是我的儿子,我生的他,这辈子都改变不了了,他一个当官的,还能不认亲妈?”老太太的慈眉善目瞬间变得面目可憎,像是拿准了什么把柄,得意的不行。
“呵,亲妈!”邓秋冷笑,“没养过一天也算亲妈?”
“我那是逼不得已的!”老太太收敛了得意的表情,立即又笑眯眯的,云淡风轻地说,“我现在不是来照顾你,给你坐月子,带孙子!”
“嗤——”邓秋冷笑,“不用,我和你无亲无故的,怎么敢劳驾你,请你出去吧!”
“如果你觉得你去闹闹老孟就会什么都没了,你去闹吧!”
“如果你不知道矿务局机关怎么走,我可以找人带你去!”
“你!”老太太瞪大眼睛,看起来和孟副局长真有几分相像,不过孟副局长是正直的严肃,这个老太太是奸邪的笑脸,“不管怎么说,我都是孟飞他亲妈——”
“云生,给门口警卫打电话,为什么放莫名其妙的人进来!”邓秋扶着沙发想起身,她要进屋去,如果不是怀着孕快生了,她就亲手把这个死老太婆赶出去了。
“你敢!”
“云生,快去!”
罗云生一看邓秋的情绪波动有点大,连忙劝说,“秋姐,你别激动,先进屋休息!”
“这位大婶,有什么事等孟副局长回来了再说,麻烦请您先出去——”
“你算个什么东西!”面对邓秋时,老太太还有几分收敛和顾及,面对罗云生就完全不会了,“你一个下人,凭什么和我这样说话!”
说着,伸手要推罗云生。
邓秋立即停下缓慢脚步,愤怒地转身。
只见罗云生伸手捏住老太太干枯的手腕,“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的!”
“下人!”邓秋冷笑,“你入戏太深了吧?以为自己是封建社会的皇后还是地主婆啊!”
“可惜,现在是新社会了!”
“只是我的妹妹,什么下人,赶紧出去,别逼我叫警卫!”
老太太绝对是个人才,各种表情转换很丝滑,毫无卡顿,听到邓秋的话立马换上了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我就是来照顾你生产,等给你做完月子我就回去!”
“你算个什么东西,照顾我生产?赶紧滚!”邓秋觉得肚子很不舒服,一抽一抽的,不会是要生了吧?
身体的不适让邓秋很烦躁,“云生,去叫警卫进来,把她拖出去!”
罗云生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叫警卫,如果仅仅是将这个老太太拖出去的话,她也可以做到!
“快叫人把她拖出去!”说话间,豆大的汗珠从邓秋额上滑下,罗云生不敢再耽误,伸手抓住老太太的手腕,老太太不甘心被罗云生这样拉出去,身体向后扯去,手臂甩向了邓秋,邓秋往后一躲,一屁股坐到了茶几上,再也起不来了。
罗云生看到邓秋脸色发白,吓得不行,连忙一把将老太太甩到一边,扶住了邓秋,“秋姐,你别担心,我们去医院!”
“云生……我……应该是要生了……”邓秋大喘气说,“我终于要生了……”
尽管已经在心中演戏了一百遍,遇到的时候罗云生还是慌张了,她深深地呼吸,将邓秋扶到沙发上坐下,眼看着有鲜血从她脚踝间流下,连忙冲到电话机旁边打了门口警卫的电话。
门口警卫是事先被交代好的,三分钟,挂电话也就前后三分钟,已经有一辆小轿车开到了邓秋家门口,罗云生听到声音抱着邓秋冲向门口,邓秋看到警卫时,大喘着气说,“把里面那个老太婆给我丢出去!”
后面的事就不知道了,罗云生陪着邓秋去了医院,邓秋第一时间被送进了产房,医生是认识邓秋的,知道邓秋家的情况,一点也不敢怠慢。
罗云生在产房外,想起孟副局长的交代,连忙到公共电话打了个电话,昨天孟副局长打电话回来,告诉了她他在上海的电话号码,他要在上海几天,希望能联系上他。
罗云生回到产房外,心慌的不行。
现在就她一个人啊,连一起等待的人都没有,前世在互联网上看到的,关于生产的各种信息,什么生产是女人的鬼门关啊,什么过去医疗条件落后,产妇的死亡率多高啊什么的,把自己吓得惶惶不可终日。
等待和担心的时间过得特别慢,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拉长。
幸好,邓夏很快赶来。
很快,罗云生觉得邓夏不如不来,因为他就在她眼前,不停地走来走去,那焦灼的脚步像是杂乱的鼓点敲击在罗云生心口上,敲得那她更加烦躁。
她张了好几次口,但是每每看到邓夏脸上担心和紧绷的表情,她忍住了。
她都担心成这样,邓夏一定更甚。
前后大概三个小时,在罗云生不知道是被邓夏给烦的,还是产室里邓秋给担心的,在罗云生的神经紧绷到快要断掉时,产房的门被推开了。
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女医生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儿走了出来,“是个儿子,母子平安!”
罗云生看到产房打开时站了起来,听到医生的话身体晃了晃,再次跌坐回去。
邓夏呆呆地看着医生半晌,像是才反应过来医生说了什么,身体晃了晃,直接向后栽去。
走廊里,护士尖叫着跑过来,医生怀里的婴儿哇哇的哭泣,罗云生想,这一定是个健康、聪明的孩子。
一阵兵荒马乱,睡着的邓秋被推进了病房,当下没什么婴儿床,小婴儿就紧贴着她的身体放着,小小嘴巴翘着睡得正熟。
而刚才直接昏倒在产房门口的邓夏也被送了进来,在罗云生的建议下,没有新开一间病房,而是睡在了邓秋单人病房的长椅上。
罗云生坐在床边看看脸色虽然有点白,但看起来睡得很沉很熟的邓秋,再看看她身边那个小婴儿,觉得好神奇啊,小小的婴儿皮肤皱皱的,闭着眼睛看不出长相,但这是邓秋怀胎十月的宝贝啊!
“啊——”邓夏叫着从长椅上坐起来,然后跌在地上,“我姐呢?我梦到我姐生了个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