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云生在食堂买了一缸子滋补身体的鸡汤面,一碗鸡蛋面,端着上了楼。
进病房的时候,隔壁床那个孕妇正在训她丈夫,她丈夫低着头,却还忍不住偷看李文静一眼,再看一眼。
那个孕妇看到罗云生进来,声音低了下去,罗云生坐下来时,听她的嘀咕声,心里叹了口气。
在这个年代,美也是一种罪过。
她将鸡汤面端给李文静,李文静的表情很平静,除了拢在眉间的痛,看不出太多的情绪。
刚刚隔壁床那个男的一直看她,那个孕妇不说自己的老公,竟然说她装可怜勾引男人,李文静毫不留情地怼了那个孕妇几句,那个孕妇又哭又闹的,她就躺下不理她了。
她觉得罗云生说的很对,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偏偏有很多女人不这样想,她已经一条命都快没了,什么都没做,就被人指着鼻子说勾引她丈夫,真是有够冤,也有够烦的。
罗云生一回来,旁边床上的人不闹腾了,只敢低声嘀咕,李文静就当没听见,很用心、很用力地吃那碗面。
那不止是一碗面,还是罗云生的关心和支持。
是她继续活下去的能量。
她必须活下去,还要好好活下去。
吃着饭,罗云生将她这几天的经历讲了一遍,幸好方家宝去出差了,还没回来,要不真不知道他会急成什么样子!
“什么?”李文静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她们姐妹这两天都经历了什么啊!
“你不知道那个阎罗王多恶心,他抓我手的时候,我真的很矛盾,不知道是该砍了他的手还是该砍了自己的手!”
“你——”李文静有些啼笑皆非,如此恐怖的经历,被罗云生一讲,就变成了诙谐、荒唐又可笑的经历,让人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那个癞蛤蟆竟然还追过邓秋!”罗云生又将阎罗王和邓秋的纠葛大概说了几句,事实上,她也不是很清楚,半猜半蒙的,回来找机会问问。
李文静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虽然她知道自己的外表 条件很好,可是比起邓秋,那真的是小青蛙和白天鹅,邓秋的气质太出众了,气势太盛了,她站近点都会觉得自惭形秽。
罗云生看着李文静渐渐有了血色的脸颊和有了光彩眼睛,她的心微微的放下。
她故意将这几天的经历添油加醋的和李文静说,将阎罗王恶心的行为和李文静说,是想分散李文静的注意力,不让她沉浸在悲伤中胡思乱想,需要有更多的东西填满她空空的心脏和思维。
不能让她一直沉迷于失去孩子的痛苦之中,必须让她尽快振作起来,忙碌起来。
两个人正边吃边说,一个医生和两个护士走了进来,医生还没开口,先笑了出来,和日常那个冰冷的样子判若两人,“七号,李文静,换病房了!”
两个小护士很殷勤地帮李文静整理东西,医生站在床边打量着罗云生,刚就是罗云生找她说要换病房,她已经拒绝了她,没想到啊,她竟然这么有办法。
“你们是吃完了再换,还是过去了再吃?”不管心里怎么想,医生笑眯眯地问李文静和罗云生。
罗云生和李文静交换了个眼神,罗云生说,“我们过去再继续吃吧!”
李文静也没什么东西,小护士将她的水杯什么的都收进脸盆里端着,罗云生端着两碗没吃完的面,另一个小护士扶着李文静就走了。
她们离开后,那两个碎嘴的老太太,本就是萍水相逢,却因为和罗云生的一场争执而相谈甚欢,俨然成了老姐妹,一个偷偷跟在后面,发现李文静搬进了楼上看起来就很高档的病房,病房门上的小窗户都有帘子,里面只有两张床。
下来和整个病房还有她的老姐妹绘声绘色地说了,不忘加上她的猜测,“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否则怎么住的起那么好的病房!”
挨着李文静病床的那个孕妇也跟着说,“说不定是哪个当官的养在外面的女人!”说着啧啧地瞪了自己的丈夫一眼。
无论怎么说,罗云生和李文静都听不到了,她们搬进了一间同样大小,却只摆了两张病床,只住一个病人的病房。
不会再有日夜不歇的嗡嗡说话声,也不会再有不知道是隔壁床男人还是老太太身上挥之不去的狐臭味,空气清新,窗明几净,心情都好了几分。
“怎么回事?”等医生和护士关照、关心了一番离开后,李文静端起碗继续吃面,忍不住问。
“我刚来时,你还在睡,我看病房那么多人,怎么能休息好!”罗云生也端起碗,“我去找了医生,就是刚才那个医生!”
“你不知道她多拽,说没有,还说,单人病房是你想住就住的吗?你以为你是谁!”罗云生拿腔拿势地学着医生斥责她的话。
“我没办法,只能又找了邓秋。”要不是被那两个碎嘴的老太太气的,罗云生也不会那么快给邓秋打电话,她送邓秋回去的时候,邓秋可是上床睡了,她也是孕妇啊!
幸好,邓秋接电话的时候正在吃饭,她没打扰孕妇休息。
“邓秋立即就答应了,说都是小事,这不——”现在的情况多明显,高冷傲娇的医生竟然也会笑。
“唉,有权力真好!”李文静忍不住感叹。
“是啊,有钱也很好。”如果没钱,有单人病房也住不起啊!
“还是得自己有本事!”李文静记得听罗云生说过,邓秋的本事可不仅仅是嫁了个好丈夫,邓秋曾轻描淡写的和罗云生说过一句——因为我选择了老孟,他才是现在的老孟!
她们也得努力,拥有这样的能力和底气,才会在遇到任何情况时都有能力和心理去应对和解决。
吃完了面,罗云生洗了碗,拿了一个苹果,用水果刀削了皮,给李文静切了一半,自己充斥了一半 ,边吃苹果罗云生问,“你这几天见到小芳了吗?”
李文静想了想,她觉得她是见到了,但她都是迷迷糊糊半睡半醒地躺在床上,小芳来了就坐在床边,看她一阵就走了。
她根本没有心思和小芳聊天,甚至没有看清楚小芳,只知道小芳每天都来,每次都带着东西来。
“小芳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