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云生和方家宝离开罗家时,夜色已经很深了。
他们路上碰到了行色匆匆下夜班的人,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生活而努力付出。
方家宝觉得罗云生有心事,他想了想开口说,“我托人打听打听矿务局的高中?”
“不用!”罗云生立即回答,“我们这样的家庭,得认清现实,如果雷生能考上矿务局的高中,那自然好,家里也能供得起,就是家里供不起,我相信你也会帮我一起供,但是能不能考上是关键,我们还是不要做超出自己能力的事了。”
“这样不管对家里还是雷生本人,都好。”
“云生,有你这样的姐姐,是雨生他们的幸运。”
“有他们这样的弟妹,也是我的幸运!”罗云生由衷地说。
说到了 三小只,罗云生觉得她心头的乌云散去了一些,她愁什么呢?上一世大姨面对那样的人生,那样的弟妹也照样过了那么多年,她这开局就比大姨顺利很多,现在连上辈子最大的负担也一个个的上进的不行,她还杞人忧天什么啊!
她想到上辈子不知道在哪儿看到的一句话——人的烦恼百分之九十九来源于不会发生的事,既然是不会发生的事何必去先烦恼了呢?
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她都想好了,也不是非得机关这份工作不可,那其余的就好说了,开心了就干,不开心了就回家去,再怎么带着几十年后的思维而来,怎么也不会饿死吧?
第二天,罗云生和方家宝在宿舍里耳鬓厮磨了大半天,到了傍晚他们一起去李家接了李文静,罗云生要和李文静一起去矿务局,这是前一晚她和李文静说好的。
李春和高大琴自然是一百个不放心,文静还怀着孕呢!
“爸、妈,放心吧,多少女人自己在家都生了,我这怀孕还没多久呢!”
这句话一点也没安慰和开解到夫妻俩,他们俩的眉头紧皱,这个孩子不知道,刚怀孕的时候也有很多需要注意的。
“再怎么也比关起来强,刑警队的宿舍住的都是丁成同事的家属,人都很好,你们放心吧!”李文静又换了个思路安慰父母,“我保证会照顾好自己,不会太劳累,吃好喝好休息好,关键是心情会很好!”
李春和高大琴能说什么呢?孩子长大了,就像雏鸟长大了一样,总是要单飞的!
只能百般担心地送李文静出了门,“谢谢你,云生!”
“李春叔、大琴姨,你们说这个就见外 了,我们两家不是和一家人一样吗?”罗云生回了一句,想扶着李文静,被李文静拒绝了,“我只是怀孕,又不是生病,昨晚是我两天没吃饭没力气,现在我吃饱了,精神好的很,说不定赛跑你还跑不过我!”
罗云生收回了手臂她知道李文静不是逞强的人,李文静一向身体很好,现在肯定也没问题。
方家宝将罗云生和李文静送到火车站,帮两个人买了火车票,周日晚上去矿务局的的人很多,火车票还不好买,考虑到李文静的身体,买了一趟有座的车,虽然不是最近的,但有座。
罗云生和李文静坐在候车厅的长凳子上聊天,身边的人来来往往,都没有影响到她们说话的兴致,因为有朋友在身边,也不会觉得等待的时间很难熬。
李文静的笑容是含蓄文静的,罗云生则刚好相反,她的笑容明丽,笑声爽朗,大老远的就能感受到她的心情很好。
方家宝看着看着,心头的郁气也散去了不少。
能和罗云生在一起,是他的幸运,只是看看她,他就会觉得开心和幸福。
任何人都给不了他这种感觉。
等两个人到了矿务局,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罗云生将李文静送到了刑警队的家属院,丁成和李文静住的宿舍和方思娣住的宿舍是一栋楼,不过楼层不同,都是一小间,现在的单位宿舍都是这样,没有什么几房几厅的概念。
路过宿舍楼的传达室,里面的大爷叫住了李文静,“小丁他媳妇,小丁下午打电话过来,我去叫你你不在,他说他八点半打过来,这时间马上就到了,你等一会儿吧,别来回跑了!”
罗云生看看传达室墙上的表,已经八点二十了,便和李文静停在传达室外。
“云生,你先回去吧,你太晚回去我也不放心。”李文静对罗云生说。
“行,我等丁成电话打过来就走!”她看这里也就是上个楼梯就到家了,罗云生也不执意要送,但是她觉得李文静自己等在这里会无聊,她就再陪一会儿。
李文静和罗云生的默契,不必说也知道罗云生的用意,也不矫情,自然的答应下来,两个人东拉西扯了几句服装店的闲话,传达室的电话响了起来,里面的大爷接了电话,应了两声,将电话交给了 李文静。
罗云生看了一眼墙上的表,正正好八点半,她对李文静挥了挥手,走了。
等她走到转角处回头时,李文静正靠着传达室小窗户边的墙接电话,是不是的抹抹眼泪。
爱情,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啊,让有的人变得脆弱,让有的人变得坚强。
罗云生回到宿舍时已经快九点了,宿舍的门锁了,她拿着钥匙怎么都打不开,想了想,应该是刘秋香从里面反锁了,她也不客气,用力地拍这门,“开门,这才九点,你平时不都十点十一点才睡觉吗?今天怎么睡这么早!”
在罗云生的用力拍门下,房门终于被打开,但是出来的不是刘秋香,而是程俊,程俊非常自若大方地和罗云生打了个招呼,“罗姐,你回来了!”说完,他贴着墙根走了,他在楼下的宿舍住。
罗云生脑海里立即想到这两个人在干什么,毕竟她不是古代人,而是在更加开放和自由的后来,她走进宿舍,看到刘秋香刚扣好了衬衫的扣子,欲盖弥彰地理了理散开的头发。
看了一眼自己的床,罗云生发现她床上明显有坐过的痕迹,想到这两个人可能在这间宿舍里干什么,而且还有可能在她的床上,一股愤怒混合着恶心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