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云生一肚子闷气回到宿舍,也懒得去吃饭了——糟糕了,罗云生和自己说,怎么能影响吃饭呢?每一顿饭都很重要啊!
可是想到件件离奇的事,她真的吃不下,罗云生从柜子里翻出周末方家宝离开时给她买的点心——据说是矿务局最受欢迎的点心——吃了几口,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影响了口味,罗云生觉得点心又甜又油齁嗓子,吃了两块喝了两大杯水,恹恹的去梳洗,将桶里打满了水,暖瓶也打满,一并锁在她柜子下面那个没人用的空柜子里。
早早上了床,罗云生翻了几页书也看不下去,干脆合了书躺下了。
她也没睡,脑子里乱乱的,最后靠细数上辈子看过的网络离谱玛丽苏情节才稍稍平静下来。
刘秋香依然回来的很晚,她很享受约会的感觉,现在最流行的约会方式就是看电影和散步,她今天和程俊看了电影,是个战争片,很没情调,不过程俊嘴巴很会说,把她逗得一直很开心。
接着又和家里介绍的相亲对象散了个步,那个男人长得又矮又胖,是做厨师的,家里说是在机关给大领导做饭的,那又怎么样?
给谁做饭不都是厨师?
她很生气家里给她介绍这种对象,和那个小气的连电影也不舍的看、嘴巴又拙,吭吭哧哧说不出什么话的男人转了一小会儿就分开了,男人最后依依不舍的目送她离开,她才觉得心里平衡一些。
无论什么样的男人,都无法抵御她的魅力!
刘秋香回到宿舍时,供水时间已经过了,她想象之前一样用罗云生存的水,却发现水桶和暖瓶都不见了!
刘秋香想问,又想起昨晚和罗云生的争执,最后瞪着罗云生背对着她躺在床上的背影恨恨跺了跺脚。
她故意不开台灯,开了宿舍的大灯,霹雳哐啷的摔凳子扔盆子陪桌子,眼睛盯着罗云生,等着她生气。
可是,罗云生动也不动。
刘秋香更生气了,她觉得罗云生是故意的,但她又折腾了一阵子,实在自己也觉得无聊,气哼哼的关灯上床了。
罗云生在昏暗中翻了个身,她还是更习惯平躺。
罗云生这一刻后悔了,她不该离开矿区,原来工作多好,在当下工资算是中等偏上,在矿区的社会地位也高,工作又清闲,离家又近,可以常常见到三小只……
想到三小时,罗云生觉得又温暖,又担心,也不知道三小只现在怎么样了,希望他们能好好学习……接着又想到了方家宝,她觉着真的好想方家宝……
这一夜,这间宿舍的两个人睡的都不好。
第二天,罗云生的精神不好,用凉水使劲洗了脸,振奋了精神,好好吃了早饭,精神鼓舞地去上班。
一进门,竟然看到邓夏就坐在她斜对面那张空办公桌边。
罗云生像是见了鬼,惊叫出声,“你怎么在这里!”
邓夏对她笑了笑,笑容里充满恶意和得意,“你猜!”
“你怎么来的?这是工作的地方,你别胡闹了!”罗云生就快忍不住挥拳过去了,其他人陆陆续续进了办公室,也都好奇邓夏的出现,罗云生还听到郑源和徐宏说,“那不是昨晚罗云生那个男人!”
特么的!事都是被你们这些以讹传讹的人胡说出来的!罗云生握着拳头坐下来,她现在做什么都是给他们制造笑料,她才不要!
陈得胜最后来的,他进了办公室,放下公文包,满意的看到桌子被擦的亮晶晶,瓷杯里装满了热水,连茶叶都帮他放好了,不多不少,量正是他习惯的。
站起了身,陈得胜拍拍手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大家都来了,我要宣布一个新消息,我们要来一名新同事,他的名字叫做邓夏,各位比他早来一星期,希望各位能对邓夏同志给予帮助,使他尽快适应我们这个集体。”
罗云生惊呆了,她没想到这个单位真的是邓夏想来就能来,而且还让陈得胜这样郑重的介绍,他到底什么来头?
邓夏绷着脸对大家点了点头,兀自坐了下来,在对上罗云生惊诧目光时,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郑源和刘秋香也惊呆了,她们昨天看的很清楚,这个男人绝对就是昨天下班和罗云生拉拉扯扯的那个男人,他怎么会来上班?
为了罗云生郑源和刘秋香的视线都落在罗云生身上,齐齐摇了摇头,不可能!除非这个男人眼睛瞎了!
郑源不服气,露出一个老练的笑容,开口和邓夏搭话说,“你好,同志,我叫郑源,比你大几岁,你可以叫我郑姐,有什么不懂的,想了解的都可以问我!”
郑源这种“知心大姐姐”的交流方式也基本是无往不利的,偏偏这次就踢了铁板。
邓夏看也不看她一眼,冷冷的吐出了三个字,“不需要。”
郑源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她这几年还没受到如此赤裸裸的轻视,血气翻涌,她就要摆开泼妇骂街的架势时,刘秋香挤了过来,提着办公室的暖瓶之一,殷勤地从桌子里面将邓夏的杯子拉过来,“同志,欢迎你,我帮你倒点水!”
刘秋香笑着要给邓夏倒水,她一向是这样,先献殷勤再摆高姿态,一热一冷让男人心动难耐。
可是这次,她手中暖瓶中的热水在流出来的前一秒,邓夏冷不防地伸出手拿走了水杯,而暖瓶里的水已经倒了出来,来不及收回,哗地落出来,落到桌面上,又溅到了刘秋香手背上,如果不是郑源眼明手快,那暖瓶就要整个落地,溅出一大片大水花,不知道要烫到谁。
邓夏当然也被溅到了热水,他毫无反应,连给尖叫的刘秋香一个眼神也欠奉,起身抹了抹手背上的水滴,出了办公室。
“他那是什么意思!”
“他那是什么意思!”
刘秋香尖叫结束,开始跳着脚吹着手背喊。
张志飞起身拉着刘秋香到门口的水缸去冲凉水了,办公室里逐渐恢复了平静。
陈得胜沉沉地叹了口气,视线扫过办公室里的几个年轻人,果然啊,这些年轻人,没一个简单的,没一个好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