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方家宝眼明手快终于将小狗大花关在了卧室门外,可是今晚的大花不知道怎么了,就是不放弃,扒在门外,用它的小爪子拔着房门,发出虽不大,却也无法忽略的声音,还伴随着它呼呼噜噜的叫声。
罗云生伸头看过去,担心地问,“怎么回事,大花不是哪儿不舒服吧?”以往,大花虽然每晚都为了能进屋睡觉而抗争,却从来没有这样执着过。
“没事,它就是撒娇!”方家宝想着别的事,快速地脱了毛衣上了床。
“还不是你惯的!”罗云生被扑倒,还不甘心地咕哝了一声。
“行行行,你说什么都行!”尾音消失在四片相接的唇中。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方家宝去矿务局了好几天,回来又赶上罗云生的生理期,他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忍了这么几天,实在是达到极致了,现在他,精虫上脑,根本什么都顾不上了。
一番 酣畅淋漓的折腾,罗云生感觉魂儿都飞走了,累的原地睡去。
方家宝虽然也累,但还是硬撑着起身,将暖瓶里的热水倒进脸盆的凉水里,用温水湿了毛巾,帮罗云生简单清理,自己也擦了擦,想了想给两人都穿上了秋衣、秋裤,这才抱着罗云生沉沉地睡去。
小狗大花 还在不停地扒着门,可是它那微弱的声音根本引不起屋里两个人的注意。
夜半,方家宝不知道睡了多久,也许是半夜,也许是一瞬,像是有一种奇异的力量抓住了他,他从沉睡中惊醒,竖着耳朵仔细听了听。
小狗大花还在门外呜呜呜地叫着和扒着门。
这都多久了,它一直都没睡吗?
尽管浑身酸痛疲惫,但方家宝还是套上毛衣起了身,他担心小狗有什么不妥,他一打开房门,小狗就扑到她脚边,用细细的犬齿咬住他的裤腿。
方家宝看了一眼还在床上沉睡的罗云生,既没有因为他的起床而惊动,也没有因为小狗发出的声音而受到影响,依然睡得天昏地暗。
方家宝俯身抱起小狗关上了门,坐在了上屋的炉子边。
天气渐渐暖起来,炉火也是半烧不烧的,只有坐到炉子旁边才能感受到炉子的温度。
方家宝将小狗抱在怀里,顺着小狗的毛,“你今天怎么了,怎么就一直撒娇?跟你说过好多多少遍,你不能进屋,我也没办法,家里的事都是云生做主,你乖乖的今天晚上好好的在外边睡,以后我们再共同努力,再和云生好好商量,好吗?”
小狗看起来有些烦躁,用它的细细的犬齿去咬方家宝的衣袖,方家宝也不以为忤,轻抚着小狗的后颈的皮毛,往常他做这个动作,小狗就会发出舒服的呜呜噜噜的声音,整个身体都放松,但是今天不一样。
小狗一直紧绷着身体在他怀里烦躁的扭来扭去,大半夜的,方家宝又困又累,耐性告罄,“你乖一点,要不,你去厨房睡怎么样?”他怕小狗再闹下去,会把云生吵醒。
小狗像是领会了方家宝的想法,从他怀里跳下来落到地上,咬着他的裤腿就往院子的方向拽,方家宝疑惑地想,难道春天来了,小狗嫌屋里太闷了?
他披起脱在椅子上的薄棉衣抱着小狗出了上屋,一出门,清冷的空气迎面而来,让方家宝打了个寒战,但又没冬天的那么寒冷,冰冰的还挺舒服,方家宝的精神好了一点。
小狗执拗地咬着他的衣袖,他吸了吸鼻子,感觉嗅到了什么不同的气息,好像是什么燃烧的味道。
在这个以煤炭为主要取暖、做饭原料的矿区,燃烧什么都正常,空气里常年飘浮着未完全燃烧的味道,可是,他为什么觉得这味道这样刺鼻,又这样近?
小狗大花从方家宝怀里跳下来,咬着他的裤脚把他朝一个方向拉去,方家宝疑惑地看过去,然后抬起头,先是看到了黑灰色如乌云一般升起的烟,然后是火光,那是他家院子后方!
方家宝的眼睛疑惑又惊恐地瞪大,一瞬间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冲进屋去,将罗云生从床上拉下来,捞起床边的毛衣棉裤厚外套塞进罗云生怀里,将她往外推,“云生,起火了,赶快出去,赶快到空地上去!”
罗云生睡得还迷迷糊糊的,浑身酸痛精力不济,“家宝,你别闹了,让我睡觉,我们改天再来,别闹了。”
方家宝拍了拍罗云生的脸,咬牙将她靠在门框上,眼看着她要往下栽去,没办法,只能拉着她冲出了屋门,打开院门冲到院子外,将厚外套披到她身上,对跟在他脚边的大花说,“大花,跟着云生!”说完,他又冲回了家。
罗云生已经完全醒来,不知道是被方家宝的叫声,还是被扑面的凉风,还是被突然燃起的火焰,她醒了,硬被方家宝塞进怀里的衣服落了地,她瞪大了眼睛,瞳孔中映射出艳丽的火焰。
“家宝!家宝!”方家宝呢!方家宝和她一起出来,为什么人不见了?
也就三两分钟,方家宝抱着个木盒子冲了出来。
这时候,那个小院子已经完全燃烧起来,火焰冲天,浓烟肆虐。
方家宝将木盒子塞给罗云生,“你快把衣服穿好,我去叫人灭火!”说完,他先冲到隔壁去敲门,大声喊着,“着火了,快起来灭火!”
矿上的房子都是木头和砖、泥混合建筑,大部分梁都是木头做的,家家户户都存的有煤,甚至很多家的炉火边都有一盆敲碎的煤备用,因此火势发展的很快,前前后后的邻居都起来了,端着自家的盆出了门。
但当下灭火最大的障碍是没有现场的水,只能从各家水缸里舀水,极大降低了灭火的效率,方家宝脸颊山被烫了个大泡,又破了,看起来很糟糕,他对着帮忙救火的邻居大喊,“快阻断火势蔓延,不要管我家了!”
罗云生已经穿好了衣服,抱着盒子,领着小狗冲回家,罗康也穿好了衣服拿着盆子正要出门,罗康看她好好的,连一点伤都没受,松了一口气,又忙问,“家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