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南阳坡的夜晚,静悄悄。
偶尔有谁家的狗叫一声,整个世界都在沉睡之中。
罗云生方家宝站在上屋的门后,一边一个,就着从窗户洒进来的昏暗月光,听着那根铁丝咯咯啦啦地悄声摩擦着门栓,门栓一点点地被挪开。
罗云生和方家宝对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紧张,罗云生想了想,将菜刀放下,拿了火钳子,小偷而已,她不了解现在的自卫是什么个规定,万一闹出人命,也是麻烦。
上屋门在他们的注视中缓缓被打开,一个瘦小的男人踮着脚闪身进来,方家宝的烧火棍还没举起来,罗云生已经一烧火钳直击来人的小腿,来人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叫声,趴到了地上,罗云生已经抢先一步,冲出了上屋,抓住了那个在院子里被叫声吓得还有点懵没反应过来的人。
她先是一烧火钳打向小偷的小腿,将他放倒后踩住了他的背,“家宝,拿绳子!”
脚下的人挣扎着想起来,罗云生狠狠给了他两脚,跺得他唉唉叫。
一切发生都在一瞬间,方家宝手中的烧火棍还停在半空中,罗云生已经放倒了两个小偷。
方家宝连忙打开了上屋的矿灯,拴住了唉唉叫的进屋的小偷,另一个被罗云生踩着,一脚一脚地用力,他叫着叫着变了调,“表哥!表哥!都是误会!”
罗云生从刚这个小偷发出声音就升起的不好预感印证了,她咬着牙就当没听见,更加用力地踩脚下这个王八蛋。
方家宝拿绳子拴住了两个人呢,将两个人绑在院子中央的树干上,这回,他看清楚了,在院子里那个小偷是秋桂云的亲侄子,秋大强。
秋大强灰头土面,狼狈不堪,却咧着嘴对方家宝笑,“表哥,误会,都是误会!”
另个一瘦小的小偷也跟着笑,“都是自己人,先放开我们吧!”
“误会什么!”大半夜的扰人清梦,还吓人一跳,罗云生没好气地拿钳子敲了两个人的肩膀,两个人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以上罗云生凶神恶煞的目光,连忙咬住牙忍住。
方家宝拿着矿灯出门转了一圈,门外倒了一个梯子,方家宝并不陌生,那是他家的梯子!
方家宝将梯子搬进院子里放倒,“还有谁?”他看外面的痕迹,应该还有一个放风帮忙的人。
“没人了,表哥,都是误会,何必这么当真呢!”秋大强嬉皮笑脸,有恃无恐地说,“要不你去叫我姑过来,让我姑和你说?”
秋大强已经被他爹灌输过,他姑就是他最大的靠山,是他的保命符。
罗云生看到院子里被他们拉下来准备装走的肉肠、腊肉和熏肉,装了半麻袋,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踹了秋大强一脚。
“你竟然敢打我!你这个臭女人!看我让我姑怎么收拾你!”秋大强尖叫着威胁。
这次,不用罗云生动手,方家宝给了秋大强一拳,打得他牙齿掉了两颗,嘴巴里涌出鲜血。
他是个 再怂不过的人,立即哭爹娇娘的求饶。
另一个小偷一看,这亲戚都被打成这个样子,这一家也不像秋大强说的那么好偷,他又气又怕。
“求求你,饶了我吧,我是被大强带来的,外面是我哥,他是防风的,他一定是跑了,求求你们,不要再打我了!”瘦猴子哭着求饶。
“你们为什么来我家?想干什么?”方家宝沉着声问,拿着矿灯照着瘦猴子的脸,瘦猴子被光照的睁不开眼睛。
“你最哈想清楚了再说,小心我的火钳子!”罗云生晃着火钳子威胁。
“猴子,不许说,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的!我姑姑不会放过他们的!”秋大强叫嚣着。
“是啊,我们不敢拿他怎么样,拿你,可不一定!”罗云生给了秋大强一耳光,“小偷偷到我们家里,打死了也就是自卫吧?”罗云生不懂,但是说的可是非常的凶狠。
“秋大强打牌输了,没钱给我们,说是你们家有钱,让我们跟他来偷东西,偷钱,他说你们家很有钱,换说这些钱本就应该是他的!”瘦猴子被罗云生先后两火钳子打的吓死了,忙不迭地交代。
“什么叫都是你的啊!”罗云生拿着火钳子挑起秋大强的下巴,看他那张恶心的脸,才不到二十岁,因为吃喝嫖赌而掏空了身体,眼泡浮肿,脸色蜡黄,眼珠子都是黄的,眼神更是淫邪恶心、。
秋大强哼了一声,转过头不看罗云生,“你一个女人,一个外人,凭什么管我秋家的事?”
“凭什么?”罗云生嘿嘿笑,“凭你偷进我家,凭你现在被我抓住了!”
方家宝脸色铁青,恨不得现在就将他们送到派出所,不想再看一眼。
罗云生阻止了他,将瘦猴子先绑进了厨房里,就绑在门框上。
罗云生甚至没怎么动手,就吓得秋大强竹筒倒豆子把这些天发生的事倒了出来。
她和脸色难看的方家宝将秋大强也绑进了厨房。
毕竟,现在天太冷了,如果将他们两个绑在院子里,明早就冻死了。
折腾了一两个小时,两个人躺上床时,天边已经透露出鱼肚白,天,马上就亮了。
他们都没说话,罗云生感觉方家宝的身体凉的像冰块一样,她握着他的手将她的温度传递给他。
一大早,罗云生和方家宝起了床,罗云生先去把罗康请到了家里,三言两语交代了事情的始末,罗康的脸色黑的像锅底一样,到厨房看了一眼那两个被绑在门框上,竟然歪三倒四地睡着了。
“爸,等下委屈您在上屋里等一下。”方家宝的脸色冷硬,声音都有些微微地颤抖。
罗康不发一语,静坐在上屋里。
方家宝这才去敲方家的大门,发现方家大门都没栓,一推便开了,想必是昨晚秋大强出门没让人知道,留着房门等着出去。
秋桂云听到动静从厨房里出来,她正在做一家人的早饭,头发乱糟糟的。
方家宝看着他妈,也就两天没见,秋桂云仿佛老了几岁,头发都多了银丝。
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宝儿,你怎么回来了?有什么事吗?”秋桂云有些局促地双手在围裙上抹了抹,手背上有明显的冻疮。
“妈,我找您有事,您和我去我家一趟!”方家宝移开视线不去看秋桂云,冷漠地看着院墙。
“怎么了?我这正忙着做饭呢,你二舅昨晚喝了点酒睡的早,今早肯定起得早,起来就得吃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