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你……怎么样?”方家宝迟疑地问。
“没怎么样啊,我很好!”罗云生笑着说,“我在我家可是横着走的,没人敢惹我,这回家更是跟太后一样,今早我妹几乎想喂我喝稀饭了!”
罗云生说的轻松,方家宝心头沉沉的,罗云生在罗家是横着走的,嫁给他却要受委屈,唉!
“你和爸妈说我们想买小院子的事了吗?”方家宝看着罗云生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问。
“说了。”
“爸妈怎么说?”
“我妈说我们刚结婚就自己买房子搬出去,会被人戳脊梁骨!”罗云生故意这样说,斜眼观察着方家宝的反应。
“那怎么会!戳脊梁骨也是戳我的,不关你的事,我会和那些人说清楚,是我的主意我的想法,你只是听我的——”
“我爸说,只要我们自己开心,管别人怎么说!”罗云生继续说。
“云生!”方家宝握着罗云生的手,语气异常坚定,“我算是明白了,根本不存在两全的事,这次,我们一定搬出来,我会孝顺、照顾我妈,但是绝不会以牺牲自己的快乐幸福为代价,跟更不会牺牲你!”
“我相信你!”罗云生这一刻更加确定,她这么怕麻烦的一个人,遇到这一桩桩一件件奇葩事却没有后悔的原因就是方家宝。
有情饮水饱,人一辈子总要恋爱脑一次,她两辈子才一次,就放纵自己一次吧!
方家宝和罗云生说了昨晚的事。
秋二舅和秋二妗子昨天又到医院闹了一场。
当时方盼娣和方思娣也到医院了,正好正面遇上,秋二舅又拿出他是娘舅比天大的那套理论对付方盼娣和方思娣,这姐妹俩没一个好惹的,方思娣还是和孙二军一起回来的。
孙二军拿出他刑侦副队长的威严,没几句把秋二舅和秋二妗子都镇住了,又把他们领回了派出所,让他们好好守着秋大强。
“她们比我反对的还强烈,昨晚已经和我妈折腾了一夜了,我妈就是不松口,她们也不愿意,让她们折腾吧,咱们下班了先去看看房子,我一会儿就和王哥说,帮咱们早点约!”方家宝说。
两个人到了上班的分叉口,匆匆道别去上班了。
虽然方家宝说医院不用她管,但她中午还是去食堂多拿了一张饭票,自己匆匆吃了饭,打了一份饭去 医院了,不管怎么想,该做的总得做,不是还得做给别人看嘛!
罗云生敲开了病房门,看到了病房里的几个人。
秋桂云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不知道睡着了还是醒着。
方招娣半躺在靠近门口那张病床上,看起来不怎么有精神。
方带娣和方思娣坐在床尾的凳子上,俩人离得很近,不知道在说什么。
罗云生一进门,除了秋桂云,其余人全都看向她,罗云生和她们打了招呼,把饭盒放在秋桂云床头,轻轻放下饭盒的声音竟然让秋桂云身体一震,眼皮也动了动,却没有睁开。
罗云生这才知道秋桂云并没有睡,不知道是不想面对她,还是不敢面对她,也许都有。
看来她爸那一菜刀吓到她了。
真是可笑,尊着她敬着她不行,非得吓唬着才行!
罗云生跑着一趟也只是为了自己安心,懒得和这几个难缠的姑姐多说,她对着几个人笑了笑。
“我下午还要上班,大姐、二姐、三姐,我先走了!”
方盼娣和方思娣交换了个眼色,留住了罗云生。
“既然云生来了,先别急着走,咱们一起说说二舅的事!”方盼娣说,“你这都嫁给家宝了,家宝那么听你的,你的意见应该能代表家宝的!”
“家里的事,你们最好和家宝商量,我做不了主!”罗云生笑的真诚,谁愿意参与他们家的破事!能不能做方家宝的主,在方家宝的姐姐面前都是不能做主!
“那你留下听听吧,晚上转告家宝我们的意思!”方盼娣说,“我们姐妹商量了,相信带娣和我们的想法也是一样的,虽然二舅是我们亲二舅,但我们毕竟姓方,爸也不在家,没办法太久收留二舅。”
罗云生点了点头,对姐妹几个的想法了然,她看向方招娣。
方招娣回矿务局了两天,今早才回来,回来就听说了二舅那些丰功伟业,她真的觉得脸都被丢光了。
但是,二舅竟然有本事让妈以死相逼,逼着家宝和罗云生离婚,方招娣又觉得二舅家也不是毫无用处。
所以,区别于两个妹妹的强烈反对,方招娣还有点犹豫。
“大姐,你到底什么意思!”方盼娣快言快语地说,“我昨晚回家看了一眼,这才多久,那些人把我们家弄成什么样子了?我都没见过那样住房子的,把我的房间弄得和猪窝一样!”
“院子里也乱七八糟,你说他们下三没吃过东西吧,什么都是吃一半扔一半,你说他们不稀罕东西吧,什么都忘怀里揣,不知道的以为他们是捡破烂的!”方盼娣掀开床单,看到她床底下被塞的那些东西,简直惊呆了。
吃了一半的馍,破烂的衣服,还有一件家宝的外套,她为什么认识?因为那件外套是她给家宝买的!
“我还没到家,就听说二舅的儿子翻了家宝的房间,偷了家宝的钱——”方思娣看了罗云生一眼,也跟着说。
“你们都当我死了是吧?当着我的面就这样说我的娘家人,我娘家人低劣,卑贱,配不上你们方家人的高贵是吧?”秋桂云突然从床上坐起来,红着眼等着方盼娣和方思娣。
看也不敢看罗云生一眼。
“妈,是你亲弟弟又怎么样?”方盼娣不以为意地说,对她妈的愤怒毫无触动。
“这么多年也没联系,对你也没什么感情,突然冒出来,谁知道有什么企图!”方思娣也说。
“他们能怎么办?老家就那么穷!他们只是穷怕了!”秋桂云辩解道。
“妈,你别替他们遮羞了!”
“穷的人见过不少,比他们更穷的也见过,都没他们那么下三!”方盼娣撇撇嘴,想到那一床底下的破烂就恶心的要命,她再也不想住那个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