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云生婉拒了秋桂云留她吃饭的提议,她出门时遇到了方家宝,方家宝对她登门有点惊讶,又很欢喜,非要送她回家。
就那几步路,他非要送就送吧,她要推脱,反倒显得她矫情。
罗云生和方家宝说了方招娣的事,“我看你大姐病得不轻,这才多久啊,人就瘦成那个样子了,都看了什么大夫,要不要换个大夫看看!”
方家宝垂着头沉默,他去看过大姐好几回,这次还是大姐最近第一次回娘家,他大概能感觉到,大姐的病是心结。
他有点搞不清楚,但是知道是和他相关的心结。
他想到他和云生的婚事,如果心结是这个,那他真的没办法,他不会为了任何人取消和罗云生的婚事。
他被困在矿洞里马上就要死去时就想,如果能活下来,一定是老天爷听到了他的祈祷,他一定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这样,才能创造更美好的生活,才能为周围的人带来幸福和快乐。
他不会放弃云生的。
罗云生看方家宝的样子,以为他是为了方招娣而担忧,“你多陪陪你大姐吧,开解开解她!你不是说,你大姐最疼你了!”
“谢谢你!云生!”方家宝鼓起勇气抓住罗云生的手,用力地握了握,然后松开,看着罗云生进了家门才反身离开。
罗云生走回家里,给罗康说了两句去方家的情况,等坐下来想了想,才觉得方家宝在方招娣的事上有事瞒着她。
是什么呢?
他有心事,心思很重,却不愿意和她说。
那一定和她有关。
什么呢?
莫非……
罗云生想到一个可能,尽管觉得不太可能。
莫非方招娣的病是因为她和方家宝的婚事?
这也太扯淡了,方招娣得蠢成什么样子才作贱自己啊?!
好吧,她必须得承认,她真的不在乎方招娣的想法和做法,但是她在乎方家宝的,罗云生觉得,还是得找机会问问方家宝。
时间又过去了几天。
这周六,下了一场小雨,雨丝落下后带土路上蜿蜒出一条条小河。
晚上李文静就来约了罗云生,明天上午去山上的草地上摘地皮菜,这种天气这种气候,地皮菜明早一定正水灵,是采摘的最好时机。
罗云生答应的很高兴,她记得大姨说过,用地皮菜包的包子或者饺子,特别特别的好吃,她当时在网上找了买了,也做了,但大姨总说不是那个味儿。
时隔多年,她有了亲手摘地皮菜并品尝的机会,怎么能不开心不期待。
第二天,罗云生和李文静一大早就出发了,还带了两个小尾巴,罗雨生和罗雪生,一行四个人,一人背个小筐就出发了。
李文静和罗雨生、罗雪生都背了个小筐,只有罗云生非常有抱负地背了个大藤筐。
“你这是——”李文静见到罗云生从她家院子里拖出那个可以把罗雪生装进去的筐子时,都惊呆了。
“我打算多装一点啊,晒干了存起来,想吃的时候泡发了就可以吃。”罗云生很有信心和规划地说。
“嗯。”李文静的语气里有着莫名的意味,“你很有理想。”
直到摘了一上午地皮菜,罗云生才知道李文静那个“嗯”和所谓的“理想”是什么意思。
无他,这个地皮菜实在太难摘了。
特别特别小的一朵,大小差不多就是从小拇指头指甲盖到大拇指头指甲盖之间吧,拨开青草就能看到一朵或者一丛,摘了一上午,她那个大藤筐的底都没盖住,她已经头晕眼花腰疼腿酸。
“我们等会去小溪那边把地皮菜洗洗,回去再冲一遍就可以吃了。”李文静看看天色,“太阳已经完全出来了,地皮菜能摘的都摘了,等晒会儿就不行了,这东西只能通风阴干,不能晒!”
罗云生的雄心壮志被狠狠打了一巴掌,她第一次采地皮,并打算囤地皮菜的计划破灭了,而她们三姐妹加起来也没有李文静一个人摘的多。
李文静本想和罗云生匀匀,这样两家都能吃一顿包子或者饺子,罗云生没要,这东西也就是尝尝鲜,不能当饭吃。
四个人又在山上赚了一大圈,摘了点野果子野菜,到傍晚才回家,回家后,罗云生拿出一块最肥的腌肉,剁吧剁吧,和地皮菜一起包了小包子,做了一锅生煎包。
她先盛出来了一盘子,“我去送给你们家宝哥哥尝尝,你们吃吧,不用等我!”罗云生端着个盘子,也不害羞,和家里人交代了一声就出门了。
三小只互相看了一眼,拿着盘子排队分生煎。
罗康看着女儿消失的背影,无语了片刻。
原来担心女儿对方家太过冷淡,这女儿热起来了,他又心里不是味儿。
偏偏女儿的态度非常理直气壮和光明正大,让他说两句的机会都不给。
方家宝上午去了一趟矿务局,傍晚刚回来,进门连水都没喝一口,罗云生就进了门。
罗云生大大方方地将那盘吃食端进他家,放到他和他妈面前。
“姨,家宝,这是我们今天上山采了地皮菜,掺着前几天腌的野猪肉,做的生煎包,想着也让你们尝尝鲜。”
方家宝当然是赶紧拿筷子吃了一颗,立即赞不绝口,“好吃,好吃!”
秋桂云疑惑地看了一眼,她之前真没见过这种吃法,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吃。
她的宝儿已经拿筷子夹了一颗送到她唇边,她宝儿都做到这一步了,她当然开心又欣慰地接受了宝儿的孝心,张嘴吃下了那颗小小的包子形状的食物。
一入口一咬,皮很薄,上面软下面酥脆,一咬少许汤汁溅入口中,一股肉香混合着奇异的香味在嘴里炸开。
秋桂云来不及咽下包子,忙说了一声,“好吃!”
罗云生笑了,她对自己的厨艺可是很有信心,尤其当下人也没什么见识,只要舍得用油用料,那就没有不好吃的。
“我真不知道我们家什么时候缺少一口吃的了!”方招娣站在上午门边,抱着肩膀说。
“你们钱家肯定是不缺!”方家宝没好气地接了一句,如果不是为了让二姐陪陪大姐,他昨天就撵二姐走了,从她来,就一直各种挑拨,各种撺掇,四姐这两天都没敢来。
偏偏搅屎棍对自己都没有明确的认知和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