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静和罗云生向着上山的方向走去,越往山上走,松树越是高大。
黑夜里的山林里特别安静,因为是冬天,偶有山鸟嘎嘎飞过,声音在山林间回荡,有几分刺耳和揪心。
她们踩着积雪和树叶,走着不是路的路,一道道伤口遍布在手掌上,双腿沉重的快要抬不起来。
罗云生和李文静手牵着手努力往上走,她们充满了信心。
三个人 面对五个畜生,无论是武力值还是人数都落于下风,但是她们逃出来了,虽然没能将那个小姑娘一起带出来,有点遗憾。
她们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发现了一个山洞,藏在一块巨石后,看起来像是地壳运动引起的山石变化而形成的山洞,看起来不深,用矿灯照照就可以看到底。
她们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就赶快进了山洞,在山洞附近捡了枯枝树叶,在山洞里点燃了一堆火。
直到火光铺满了整个山洞,罗云生和李文静才松了一口气。
“他们会怎么样?”李文静拿着饼子在火边烤,想将饼子烤的热一点。
“不知道,大概率是死吧!”罗云生也盯着火光,火光让她们感觉温暖和希望,让她的心能稍稍平静。
那几个人死不足惜,可惜了那个小姑娘……一想到那个小姑娘,罗云生的心就隐隐的难受。
“真看不出来,你懂这么多!”罗云生转移了话题,想聊点让人轻松点的内容。
她不知道,柔柔弱弱的李文静竟然懂那么多,也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文静。
“你应该知道吧?”李文静吐了吐舌头,少女的活泼和灵气又回来了,“我爸以前可是矿区最好的猎手,我舅现在也还在做猎手,我爸是为了我们才放弃了打猎,下矿挖煤。”
李文静把硬邦邦的饼子一分为二,递给罗云生一半,她自己的那一半掰了一小块填进嘴里,“我爸一点都不想挖煤,他喜欢打猎,他布置陷阱的时候眼睛会发光!”
“唉,我真希望自己有点本事,可以减轻我爸的负担,矿下的工作太重了,风险又高,我不想让他再下井了!”
“但是我也不能用我的婚姻去换,否则不止我的生活会不幸福,我爸也会内疚、难过一辈子。”
“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调动我爸的工作啊,真的好烦啊!”李文静捧着脸,饼也不想吃了。
罗云生眼珠转了转,决定和这个一起经历生死的闺蜜分享一个秘密,“文静,你知道王长春他妈为什么改变了主意,想办法让你进门吗?”
“为什么?”李文静转头看向罗云生,她是真的很好奇,那一家人真的太奇怪了!
罗云生缓缓地将她在后台看到王长春和郎桥约会偷情,被她偷看到,还被王秘书撞破,八成回家和他妈坦白了,她妈才急着娶个媳妇回去装点门面或者传宗接代吧。
李文静的嘴巴长的能吞一颗卤蛋,她和罗云生不一样,她是土生土长的生活在六零七零年代的人,没有什么渠道接触到这样出格的事,她对男女之间的事都没什么清晰的了解,何况是男男之间。
罗云生好笑地看着李文静大张着嘴巴,满脸震惊久久无法回神。
“那个……那个……他们两个都是……男人……”李文静结结巴巴,自己都不知道想说什么。
“两个男人怎么了?爱情不受年龄、性别、种族甚至物种的阻碍!”罗云生一本正经地说了一句打破李文静想象的话。
李文静有点懵懵的,懵完就是愤怒,“那他怎么还想……娶我?”实在太恶心太丧尽天良了!
罗云生看着李文静点了点头,没说上辈子王长春不止娶了她,还带给她无穷无尽灾难和痛苦的事。
这辈子,他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绑在一起了,也没必要说出不会发生的事让人担心。
“他们家是觉得我好欺负吗?”久久地,李文静喃喃地低语。
“你又不好欺负!”以前罗云生不知道,经过这一次,她算是知道了,李文静绝对是个外柔内刚的人,这种人,只要别被人可以算计,就可以生活的很好。
“我是不好欺负……”但是她不是独立活在世上的,她有家人,有软肋,如果真落入了陷阱,可能也会因为顾虑而妥协吧。
“幸好!”李文静后怕的拍拍胸口。
“幸好!”罗云生也跟着低喃。
“文静,我觉得经过这一次,我们肯定把这几年要受的罪、遭受的担心都受过了,我们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我觉得也是!我爸妈一定担心死了,还有你爸妈,你是被我连累了!”李文静不好意思地说。
“别这样说,我们是好朋友,要同甘共苦的好朋友!”虽然受了一些苦,也担了很多心,但是她不后悔,能让上辈子大姨最好的朋友,这辈子她最好的朋友逃离魔掌,她愿意和她共同经历。
“我们休息下,明天想办法回去!”罗云生和李文静在火堆上加了一些木头,让火焰能够一直燃烧下去,她们靠着石壁,依偎着睡着了。
这一夜,有人在连夜奔波寻找,一刻也不肯停止。
方家宝的双目赤红,一夜一天又一夜没睡,严重透支了他的体力,他全凭着一口气吊着,咬着牙往前冲,幸好有班长跟着,能够即使发现痕迹追踪过去。
到晚上,天空飘落起雪花,班长和方家宝都心急如焚。
雪下的太大,如果过一段时间,地上的痕迹就会被掩埋,大山里东南西北各个方向都没有路,各个方向都是路。
班长也很累很疲倦,却硬撑着瞪大了眼睛看着前方,搜索着有人走过的新鲜痕迹。
晚上,他们戴上了矿灯,因为不知道寻找还要持续多久,他们几个人只开了两盏矿灯,走在最前头的班长就戴了一盏,他的眼睛四处逡巡,矿灯随着他脖子的扭动而扫过四方。
他动的很快,眼前的情景也变换的很快,虽然大山里、树林里的状况都差不多,但他的眼睛还是抓住了那一丝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