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花姐在木屋里的小床上躺下,看着高个子和精壮的男人在木屋里翻出了少许玉米糁,又从怀里拿出了硬邦邦的饼子放在锅旁边烤着,她看着无聊,翻了个身,低声交代了一句,“看好那三个货物和那个二傻子!”转身对着床里面闭上眼睛小憩。
高个子男人从怀里拿出火柴熟练地点起了火,将柴火和煤炭加到了炉子里,因为木屋大多数地方都是木质结构,只要炉火这一圈是砖石结构,火燃起后,高个子和精壮男人都在火边坐了下来,默默地烧火。
很快,矮胖男人提了一桶水过来,将水倒入了锅中,换高个子男人也去提了一桶水,放在火边备用。
过了一阵,崔达木回来了,他揪着一只兔子,兔子的头被石头敲破了,血肉模糊的,他的脸上溅上了血迹,显得更加猥琐恐怖。
“花儿,花儿,看我抓住了什么!”崔达木冲进了木屋,又被高个子男人给赶了出来,递给他一把小刀让他去溪水边把兔子处理好。
崔达木骂骂咧咧的去了,屋里这四个人,他一个也打不过。
他走之前,看了罗云生她们一眼。
那一眼,让罗云生如坠冰窟。
尽管那个女人说她们是货物,不许崔达木碰,但仅仅是刚那一眼,就能看出崔达木并没有死心。
罗云生脑袋昏沉地想,她不会屈服的,不会让崔达木这个畜生占到便宜。
山间的风更冷了,好像到了白天,天气又恶化,空气里仿佛漂浮着冰碴子。
罗云生和李文静以及小姑娘挤在一起,却抵抗不了凛冽的寒风和急剧下降的温度。
小姑娘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罗云生一直叫她,她从开始的有回应到没反应。
而李文静这边,情况也变得很糟,她的脸白的像鬼一样,手指冰凉的仿佛是冰溜子,罗云生一张嘴,听到自己上下牙打颤碰撞的声音,再这样下去,她们三个不被卖掉就冻死了。
“花姐!花姐!”罗云生扯着嘶哑的声音叫,她用尽了力气,想发出最大的声音,事实上,她的声音很低很哑,几不可闻。
“花姐!花姐!”罗云生继续叫,声音嘶哑到没办法发出声音,她也不放弃,小心地抽开身体,挤着她不知道是睡着还是晕倒的李文静和小姑娘毫无知觉地倒地。
罗云生双手被绑在身前,双腿麻木,不知道是走久了,坐久了还是冻得,麻木的几乎无法动弹,她咬着舌根,眼前一阵阵晕眩,感觉思维越来越混乱,她咬了咬牙根,感到了麻木的痛和迟钝的血腥味,她拖着麻木的身体,艰难地向前爬行,双肘用力往前撑。
崔达木处理完兔子返回,看到罗云生趴到了木屋的台阶下,屋里的人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不想理会,没什么动静,他站在远处看了几秒。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罗云生是既厌恶又心动,这个女人不识抬举,和他家有着没办法解开的仇恨,老二说的没错,如果不是罗云生这个女人勾引老三又拒绝老三,老三怎么会晕头晕脑地去偷电缆?
虽然他和老二老三都没什么感情,但是毕竟是他老崔家的人。
同时,崔达木对罗云生有一种说不清的渴望,就像他家老二。
在老三和罗云生还能说上话时,老二就动了心思,被他发现了,而没被人发现的,是他也动了心思。
崔达木下定决心,一定要得到罗云生,要熄灭她眼睛里的光,要碾碎她脸上的骄傲,要击碎她看到他们老崔家人时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怨憎。
崔达木走过去,一脚踩住了罗云生的手。
罗云生的手被绳子捆在一起,捆的很紧,血液循环本身就不畅,又因为冷,已经冰冷的失去了知觉,她感觉到手指上麻麻的钝痛,缓缓地抬头看向站在她眼前,居高临下像是看着一只蝼蚁的崔达木。
这一刻,她终于完全理解了大姨对崔家人的恨和憎恶。
以前,她只是听大姨说,只是感同身受,这一刻,她比大姨更加深刻地恨崔达木,她要弄死他!她要他不得好死!
“怎么样?求我呀!”紧紧咬住牙关,抬头看着他,即使状况很糟但眼神依然晶亮仇恨的罗云生让崔达木感觉兴奋,他浑身战栗,伸手摸向罗云生的脸。
“你干嘛!”高个子男人走了出来,看到崔达木一只脚踩着罗云生的手,一只手捏着罗云生的脸蛋,不屑地撇了撇嘴。
“求你!”罗云生看向高个子男人,艰难地说,“再这样下去我们会冻死的!我还想……还想跟着花姐过好日子呢!”
高个子男人回头看了一眼木屋内,再看看不远处倒在地上没动静的两个货物,皱着眉头叫了一声,矮胖男人也出来了,撞了崔达木一下,将他撞的一趔趄,然后临起罗云生将她丢到了木屋的角落里。
高个子男人一手一个,将李文静和小姑娘也拎进了屋,他路过崔达木,特意伸脚踹了他一脚,虽然不重,也将他踹的往前扑了一下,趴倒在台阶上,头撞上了门框。
“你们干什么!”崔达木暴跳入了,罗云生宁愿向高个子哀求也不求他已经让他愤怒之极,而矮胖男人和高个子男人对他赤裸裸的挑衅让他的火气直冲天灵盖,“你们别不识好歹,没我你们走得出这片大山吗?”
“赚钱?能保住命就不错了!”崔达木骂骂咧咧,对上精壮男人投来的视线声音降了下去,随及又觉得自己十分有底气,“我告诉你们,别惹火了我——”
“吵死了!”女人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怒瞪坐在门口台阶上骂街的崔达木,“你有力气去再抓一只兔子行不行?一只兔子够谁吃?”
崔达木对上女人的面孔,立即像个小媳妇一般缩着肩,捡起刚被男人撞时丢出去的兔子去溪边冲洗了。
他可不是怕她,他是喜欢她,真心想和她过日子,才会听她的话!
崔达木嘟嘟囔囔的到溪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