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泉纱绪沉默了一下说,“陪我进去可以吗?”
牧序看着她征求自己意见为难的模样有些动容,看得出来她的确有些自己的心病,似乎必须三人见面坦诚的谈一谈。
和泉纱绪实在太温柔了,包容牧序的一切,以至于牧序都忽略了她也是有感情,也会生气,或者说也会受到情伤,只是,瞒在心里,烂在肚里,不让别人察觉到罢了,这不代表她就不会痛,只是不说罢了。
就比如那次牧序单独与十六夜弦见面,虽然和泉纱绪同意了,但内心没有些膈应是不可能的。
“你想和她谈什么?”牧序并不知道和泉纱绪想对十六夜弦说什么。
和泉纱绪犹豫了一下,把一张卡拿了出来,“我想帮阿姨把对十六夜弦的亏欠还上。”
牧序心情复杂,果然带和泉纱绪回家时,她并非如表面上那么安稳,十六夜弦为母亲治病花了很多钱,这也一直以来是牧序和十六夜弦分手后,华秀丽觉得对十六夜弦的亏欠。
要没分手还好,华秀丽虽然对十六夜弦感觉亏欠,但至少能面对她,可事实是分手了,在自己儿子口中得出的原因还是牧序主动提的分手。
因此,就连分手了连钱都无力还给人家,这件事也进一步把华秀丽原本对十六夜弦的亏欠,转变成了对十六夜弦的愧疚,有可能还会成为心病。
“这是我的事情,我会自己把……”
“我们的事情。”
和泉纱绪打断他话,神色认真且严肃,“一对恋人分手后,就不该再有任何物质或金钱上的形式牵连,而且这也是阿姨对十六夜弦的心病,阿姨已经做过手术,一个病人的心态对术后恢复有很大影响,如果心态不好,甚至可能会因为这种心结复发,再不把钱还上会出问题的!”
“我……”牧序沉默了,他其实一直想着把钱还给十六夜弦,在预定的设想是把苏南的房子卖了,再用自己手头上改编的钱,凑在一起还上。
但因为酒吧的问题,他拿改编的费用,也用于投资酒吧活动以及运营以及,还欠着和泉纱绪两家酒吧的转让费,用于还款,实在是有心无力偿还十六夜弦那边的债务了。
“我会把钱还给你的,苏南有套房,我回家就卖了,或者转到你名……”
牧序忽然被一把摁倒在坐椅上!
视野稳定下来,他看见了和泉纱绪那双略带愤怒又伤感的眸子,声音都哑了,“我在你眼里就是连家庭上的事情都分你我的人吗?结婚后……她也是我妈妈啊!”
牧序感觉很压抑,轻轻的吸气,简直不敢直视那双平日无比温柔,现在却因为他家庭上的问题,而带上愤怒的眼睛。
和泉纱绪实在太温柔了,牧序发现在这场感情中,她似乎从未考虑过她自己的感受,也隐藏着自己的情绪,无论悲伤与否都不会告诉牧序。
永远只会对牧序展示着自己的温柔,在感情中也只会考虑别人的情绪,她的确很适合做妻子,因为即使这一次的情绪爆发,竟然也是在为他和自己的母亲考虑!
虽然是女朋友,虽然很温柔,虽然处处为他着想,但这种无尽的温柔就像一张大网包裹着他。
温柔到他有些窒息,这种极致的温柔最终犹如一场恩赐,让他无以为报的恩赐,这才是让牧序对于温柔最窒息的一点。
哪怕是十六夜弦,她也给过牧序温柔,比如用恶劣的语气说出,在提钱的事情就打死你这句话。
这种温柔藏在了恶劣行为的细节中,并非和泉纱绪那么直白的表达出来。
而且在给牧序温柔的同时,也会无理取闹,这才让牧序和她在一起时,相处的压力没有那么大。
也就……恐惧多一点吧。
有那么一刻,牧序真的希望和泉纱绪喊出的是她在这段感情中受到的委屈。
她一定也受到了委屈,比如这次的还钱不仅是把华秀丽对十六夜弦的愧疚还上;还有华秀丽对十六夜弦的这份愧疚,让和泉纱绪和牧序的感情中,掺杂着和十六夜弦金钱上的几缕牵连,导致了这种感情并不纯粹。
“真希望下次你怎么愤怒,是为了你自己,而不是别人。”牧序有些窒息的说。
和泉纱绪的脸上闪过一丝呆滞,牧序抓着她的手,坐起身,“一码归一码,虽然以后会结婚,但这并不是该你还的钱,这次就当我借…我草……”
牧序又被摁在了座椅上!
这下他彻底起不了了,因为他这次不再是被摁在胸口,而是被抓着脖子。
牧序才发现,平日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和泉纱绪,力气出奇的大,牧序也开始意识到,她是位黑道大小姐!
平日的温柔也不过是对自己展示罢了,对别人的手段可狠厉着呢!
果然混黑道的没一个是软弱的。
牧序有能力挣脱,但那绝对会伤了这个女孩,但在不伤她的情况下,牧序是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了。
“这次是为自己生气?”牧序问。
“嗯。”
和泉纱绪认真的点点头,“我理解了,十六夜弦什么一直说你不听话,也忽然理解她为什么欺负你了。”
“能换个说辞吗?找个理由骗骗我也行啊,太直白伤人心的。”
牧序听见被十六夜弦欺负,就感觉不自在。
他想起当时自己和十六夜弦还没分手时,自己固执的想要卖房,用来还给十六夜弦替自己母亲治疗产生的医药费的事情。
然后被十六夜弦冷声警告,“你再敢提钱的事情我打死你!”
这次也因为自己想要卖房还钱,而被这个温柔的女孩摁在了位子上。
就差没真动手打自己了。
牧序是真想不通,学姐和小恶魔居然会在这件事形成了共鸣,那就是觉得自己不听话…要打……
“学姐,你以后不会也欺负我吧?”牧序天真的问。
原本还生气的和泉纱绪,被问了一下,也天真的笑了,“听话,就不欺负你。”
“学姐我喘不上气了。”牧序指着她抓自己脖子的手。
“不听话。”和泉纱绪微微蹙眉,像在看一个谎话连篇的坏孩子,毕竟她只是把手放在他脖子上,手指根本没用力。
“学姐,抱。”牧序张手,和泉纱绪无奈的叹气,把他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