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握不住的时间,仿若流过指缝的沙。
十六夜弦沉默的躺在绵软的白床上,张着手举高,从指缝中看着苍白的穹顶,像是个懵懂的女孩,在空中虚抓一下,却什么也没抓到。
躺在她旁边的,是笑容可爱的毛绒玩具熊,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广阔的蓝天,浮云之下,是鳞次栉比的城市楼房。
现在已经是六月份中旬,距离和牧序已经过了四五个月。
十六夜弦轻叹了口气,侧头看着窗外的蓝天,红色瞳孔荡漾着茫然与恍惚。
她忘记这种状态持续多久了,好像自从解决了商业上的事情,闲下来后就经常会失神发呆;她曾经笃定的认为,这场恋爱只不过是她开启的一场游戏,既然是游戏那么结束是迟早的事情,游戏结束后她最多心情不好几天,然后就能走出来。
直至现在……
她又想起了牧序在球场上英姿飒爽的模样,他笑着张开双手,向着自己拥抱过来,然后她把毛巾直接拍他身上……
想到这里十六夜弦笑了起来。
忽然又落寞了,她可笑的发现,这场她自以为是游戏的恋爱,分手后给她带来的伤痛是如初的剧烈,心情沉得像是乌云密布的天空,每次闲下来几乎都能想起牧序,萦绕在心间,浮现在回忆。
所以她在几个月前一直给自己高强度的压力,她每天都会工作到很晚,常常看着电脑就睡着了。
设想着用极度的疲惫,来压制极度的思念,但现在真正闲下来了,即使是有些憨乎乎的玖绘梨香也能控制局面,她再也不是那么的忙,压力也没有分手前那么大了。
然而就是现在的情况,更加的不如她的意,每一次闲暇的回忆都在刺痛她的心扉,过往来得是那么的波涛汹涌,让她难以抵抗的被冲刷得遍体鳞伤。
十六夜弦撑着身体坐起身,面前广阔的房间,装修精简,每一样东西摆放都极具美感。
她转身捏了捏玩具熊,看着它温柔的笑脸,这只玩具熊是上次牧序淋着大雨带回来的,十六夜弦清晰的记得,上次母牧序冒着大雨,只为了带只玩具熊回来时,当时她的心情有多糟糕,还为此生了很大的气。
甚至因此她踢了牧序一脚,然后却发现这只熊是给自己带的……
真是笨蛋啊……
十六夜弦死死盯着玩具熊的眼睛,呲牙凶道:“笑什么笑啊?信不信我打你!”
有时候十六夜弦经常把,这只玩具熊想象成牧序,心情不好就敲敲它的脑袋,嘴里说着,笨蛋,还敢跟我提分手?!
说完后她才恍然发现,分手是自己提的……
玩具熊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玩具,依旧保持着它可爱的微笑,十六夜弦抬起手,大幅度的挥下去,但在即将触碰那一刻,拳头停了下来。
刚才的那股娇蛮劲不见了,红色的瞳孔逐渐灰暗,她无助的看着玩具熊,轻声说:“别笑了好吗?”
十六夜弦忽然恍然了,她看着眼前的玩具熊……是啊,它只是一只玩具熊,它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不能让它笑呢?
十六夜弦想着,但看着那张可爱的笑容,她却感觉心脏有些刺痛和讽刺……仿佛是在嘲笑她失去了那个永远宠溺着她的人……
俱乐部里。
徐子墨、余川、牧序三人各拎着一袋冰块,进入浴室,分别把冰块倒进自己的水桶里。
冒着寒气的冰块,哗啦啦坠落三个桶中,三人一齐丢下袋子,然后缓缓的迈入各自的桶里。
“嘶哈~!”
冰水淹没脚踝,三人颤抖着吸气。
“你们真会玩啊,泡冰水也是训练的项目?”徐子墨缓缓躺入冰水中。
“去疲劳,让脑子更活跃,还有一堆好处,各个顶级运动员都用这种办法。”余川躺进冰水,颤抖着手扶着水桶边缘。
“听麻龙说,你要打比赛?”牧序比较平静,但肌肉如捆绑起来的麻绳般分明虬结,明显不好过。
“下个月,在阿拉斯加有场比赛。”余川说,“你们要不要报名?”
“啊?”徐子墨指着自己,只觉得离谱,“你确定你在说我?”
“这么没自信啊?”余川有些惊诧于他的反应。
“我把你当兄弟,你把我当牧序啊?让我进擂台跟进坟墓有什么别?”
徐子墨对于余川的话很是不满,他以前虽然经常跟牧序去打架,但他根本没有任何格斗功底,只有街头斗殴的本事,让他进擂台跟进坟墓没区别。
“别急嘛,一个月的时间,以你的功底绝对掌握格斗技巧了,听我的,等下就跟我去报名。”余川笑容人畜无害。
“你滚。”徐子墨潜入水中。
余川侧头,牧序正在天花板,好像沉思着什么,“你呢?有没有兴趣报个名?跟我一起打入UFC,杀出一条康庄大道!”
“哦,”牧序回过神来,侧头看着他,“等我哪天想死了就报名。”
夜晚,牧序照常来到酒吧,黑帮姐姐笑面如花的看着正在喝酒的牧序,后者放下酒杯,看见她那笑意盈盈的样子,莫名哆嗦了一下:“你别怎么笑,我害怕啊。上次是你自己收不住口被打的,不关我事。”
“你还敢提上次的事!”
一听见这话,黑白姐姐脸都黑了,上次回家哄了好久,风院绘都没搭理她,直到现在愿意跟她说几句话,但依旧没有好脸色看,甚至有时候还说着,时源奈学姐可真漂亮啊,一定有不少追求者吧?能不能给学妹介绍一个?
茶里茶气的,听着就嘲讽,让时源奈无数次的哆嗦。
“好好好,别激动,至少你告诉我你刚才在傻笑什么,跟个傻狍子一样。”
牧序是真被刚才她那笑意盈盈的样子吓到了,自上次那件事后,这货基本就没对自己有过啥好脸色,忽然笑呵呵的看着自己,能有好事?
“好好好,我现在告诉你我笑什么,有两个好消息,你想听那个?”黑白姐姐笑着说。
“两个好消息还分前后?”
“当然分啦,”时源奈信誓旦旦,“轻重缓急还是有的。”
“你挑一个说吧。”牧序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再发生。
黑帮姐姐把一直紧攥的一张纸放在桌上,纸上还残留着粉末,“好消息,我在的酒里成功下药了!”
看着她恶魔般的微笑,牧序脊背发凉,猛的低头抠喉咙!
“诶呀呀,反应别这么大嘛,过期的感冒药而已啦~顶多跑趟厕所嘛。”黑帮姐姐黑心的笑着。
“第二个好消息呢?”牧序眼角带泪的抬头。
“你自己没发现吗?”黑帮姐姐狡黠的眯着眼。
“发现什么?”牧序诧异她的话。
“你分手了对吧?”
“对。”几个月时间,牧序也有些释怀了,至少没以前一提到‘十六夜弦’和‘分手’就感觉心在隐隐作痛。
时源奈笑了起来,“那你现在抬头看向二楼,爱情就来了!”
牧序微微一怔,下意识顺着时源奈的目光看去,他抬起头;一个微微弯腰,双手交叠压在放在玻璃护栏上撑着身子的女孩,用极为平静的目光与他对视着。